那股若有若無的寒意讓季默感覺到渾身別扭，尤其那個年輕人回頭掃他那一眼，那寒意似乎更加明顯起來。這讓他很費解，難道真的像電視裡說的那樣，某個人的陰氣太重，所以才會有這種陰寒的感覺？ 　　就在他走思時候，他已經來到大廳跟前…… 　　這個大廳占地近2000平方米，平地拔起約兩層樓高，大廳正中、天藍色的天花板下，垂釣著兩盞和水母相似的巨型水晶燈，各向下垂著二十四根水晶球串成的觸手兒。天花板及四壁上都裱糊著墨綠色吸音膠，地麵上鋪著深綠色地毯，立柱都被包裹成了金黃色。 　　營業大廳裡的中陰身很多，各個窗口都排起了長隊，營業員緊張地辦理各類業務。一些不耐煩排隊的，手裡攥著號碼，坐在大廳擺放的沙發上，或翹著二郎腿喝茶，或倚著靠背閉目養神，或瞇著眼吸煙，等待著中央廣播裡傳出：“xxx先生、XXX女士，請到XX號窗口辦理業務”的呼喚。擴音器裝在大廳各個隱蔽的角落，無論在哪個地方聽，那輕盈甜美的女聲都能讓你產生一個美女，附在耳邊和你喃喃細語的感覺。 　　那個年輕男子直接跑向直通各層“vip”貴賓廳的電梯，當24層指示燈亮起時，他才瞥了一眼手腕上的“勞力士”，八點二十五分，他暗暗鬆了一口氣，走出了電梯門。 　　迎麵是一個長方形的小廳，落地窗前有一架可以任意調整角度的紅外線望遠鏡，這是他父親在世時，特意從英國運回來的，雖然這裡距馬場的起跑點閘口近5000米，但隻要把眼睛湊上去，即使是騎師的眉毛都能分出根兒來。可旋轉的深綠色沙發椅靠背很高，倦了，可以雙手抱著後腦勺兒往後一仰，舒舒服服地闔會兒眼。沙發前的茶幾上，放著茶葉、咖啡，一盒雪茄、一盒“蘇煙”以及打火機和樹化玉的煙灰缸，一隻對講機。墻角的消毒櫃裡，放著茶具、酒具和各類洋酒、白酒、葡萄酒。 　　此刻，新落成的大看臺上，終日裡摩肩接踵，座無虛席。賭客們大張著嘴巴，眼珠兒追著那些無上裝女郎亂轉，直到哨聲響起，才依依不舍地把叮在女郎胸上、臉上的目光收回來，射到從閘口中突出來的馬匹身上，緊張地追著馬匹那飛騰的四條腿。 　　嘴巴隨著眼珠兒的追尋，不時發出嘶喊，把那早已溢滿口腔的涎水噴到前麵中陰身的頭頂、脖子裡。他們的眼耳口鼻、五臟六腑、萬千細胞，似乎都凝聚在一聲聲吶喊裡，口水在場中匯成雨霧，吶喊聚集成驚雷。 　　坐在看臺上的季默，對賽馬早有耳聞，也知道賽馬在香港非常有名，但從不熱衷此事。他之所以前來，隻是為了滿足強烈的好奇心而已。很快，崔鈺和雞腳神就出現在他左右兩側的坐凳上。此刻，他的好奇心反而由馬轉到了在營業廳門口遇到的那個年輕男子身上。於是，他暗自把“慧眼”，悄悄罩定那個年輕男子，查看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