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手足無措之際,崔鈺遞過來一個象鼻子似的防毒麵具:“趕緊帶上,這是清新造氧器,能把臭味兒化解掉。” 隨著一陣兒“嗡嗡”輕響,帶上防毒麵具的季默頓覺吸入的空氣清新無比,一股股清爽潤肺的氣流自麵具內緩緩噴出,那直沖腦門、熏紅眼睛的惡臭,瞬間被化解掉了。 沒走多遠,就見一個木牌樓上寫著“屎尿泥地獄”,牌樓裡邊傳出一陣陣淒厲的哀嚎慘叫…… 走進牌樓一看,裡邊是個如海樣大的池塘,不見邊際,滿池都是一條條油條似的大便和泛著騷味兒的尿水,無數的鬼魂在那些長著長長尾巴的蛆蟲中間,浮沉掙紮,耳朵、眼睛、鼻子邊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蛆,在那裡鼓鼓湧湧亂爬,隻要那些鬼魂一張嘴,真是淒慘之極。 “我實在看不了。感覺要吐。請問崔判,這些鬼魂生前到底犯了什麼罪,死後要到這裡受此苦刑。” “這些鬼魂在世時多為娼妓,賺取皮肉臟錢,或拐騙良家婦女進入淫窟,或喜嫖妓、淫樂不潔者,因其在世身心汙穢不堪,死後便入此獄,讓其體會其中滋味,一呼一吸。饑渴之時,欲食無物,口一開。這裡的糞尿早已把坑底浸潤的鬆軟如泥,越掙紮,越往下沉。待到皮肉糜爛,蛆蟲將其拱食得隻剩骨殖,方才刑滿災消,方能移送他處受刑。” “太可憐了。現在陽世已是抽水馬桶、化糞池,稍有異味兒,便用鹽酸消毒,富戶人家更需噴灑香水、空氣清新劑來化解。” “不必同情他們,這些人身在陽世,身著華麗之服,外表光鮮,道貌岸然,卻是滿肚子男盜女娼,心中千謀萬算,專想如何賺取不乾凈錢財。身雖美觀,心中卻骯臟無比,如糞尿之臭……墜入此獄,說來也是此等人的應得之報。” “地獄實在太可怕了……這裡猶如荒野一般,四處皆無人跡,我們還能往哪裡去呢?”季默陷入沉思之中。 “不必著急,心隨念轉。凡事均在一念之間。你看……” 聽到崔鈺如此說,季默心中一動,抬頭一看,那浩瀚無邊的糞尿泥地獄早已蹤跡不見,麵前一條坑坑窪窪的碎石小路,坑窪裡滿是汙泥黑水,那碎石尖刃向上,鋒利如刀,整條路與無邊的釘板相仿,走在上麵,如刀割釘紮一般,不時有亡魂腳底刺破,弄得碎石上下滿是淋漓的血漿,黑紅色的血漿發出陣陣臭味,招來的綠豆蠅,“嗡嗡”地哼著“一蠅飲血醉”,磕頭撞臉地四處亂飛。小路盡頭,是個不大的山丘。山雖不高,卻也樹木豐茂,樹上藤蘿纏繞,與陽間景致一般無二。 “前麵鬼卒押解的女的咋戴著鐐銬,他們要去哪?難道鬼卒的腳不怕紮?”正在感慨的季默,看見兩個鬼卒正惡狠狠地驅趕著一個披枷帶鎖的貴婦,踩在尖石上踉蹌前行,不禁好奇地問。 “這不用擔心,押解犯罪鬼魂的鬼卒,腳上都穿著地府特製的專用靴子,走在尖石上如履平地,不會有任何不適之感。說起來這個女人在世時所犯的罪惡,也許大多數世人都不以為然,這個女子生前是富貴人家的主婦,丈夫經營公司,專門建造房屋,發了大財,由小屋住進了別墅。家中飯菜更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山珍海味,毫無節儉。因她無所事事,便養成了不良習慣,學會了好吃懶做,任意拋棄飯菜,享受一生,死後定當受罰,發配到饑餓地獄,讓她知道挨餓的滋味。前麵的山丘旁用鋼筋圍起來的黑屋子,就是了。” “我父母也教導過我,從小要養成愛惜糧食的好習慣,說糟蹋糧食是造孽。看來,此事還真的得引以為戒,糧食糟蹋不得,推行光盤行動真是大好事呀!”季默感慨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