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塊暢暢哼豪癡(1 / 1)

幾人回到紅塵客棧,許平生以買物件為由向二人告辭。秦奉賢與許清蕓默默望著書生離去的背影。   白衣書生獨自走在小巷裡,小巷裡很陰涼似乎連陽光都照不到。整個小巷隻有一家賣絲綢的鋪子,鋪子裡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見書生來了連忙站起身。   陸旬見許平生連忙站起身拱手道   “許公子”   許平生走向鋪子朝著陸旬點點頭,陸旬朝著門外打量左看看右看看拉下窗戶關上房門,點上幾盞明燈。   “殿下派的暗子何時能到洛陽?”   書生自顧自的拿起茶壺在茶杯裡倒上一杯,接著又向陸旬的那個杯子倒上一杯。頭輕輕我往上一抬示意陸旬坐下說話。   陸旬坐在許平生對麵,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後說道。   “暗子還要些時日才能到洛陽,殿下來信還說派了公子的一位熟人前來應該明日便到洛陽。”   許平生一想熟人好像也就那麼幾個,周老將軍?不可能,周晟?更不可能。索性就不想了,反正都一樣。   “後日我便離開洛陽,到那時你便讓他們在洛陽待命,日後我會給你來信要做什麼。”   陸旬雖有疑惑,不知為何公子不讓他們跟著自己去幽州,但還是聽命行事為好,畢竟二人所能理解都不是一個層次。   “是”   許平生向陸旬問了汴州與刑州的情況,與二州城暗子的位置後從絲綢鋪子離去。   書生從陋巷走出,太陽漸漸落下湛藍色的天空為被黑布所覆蓋。步行走在坑坑窪窪的泥路上,耳邊能清晰的聽到兒童與女童嬉鬧的聲音。路邊的酒館也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打烊,青樓的門外站著老鴇對著路過的公子哥推銷自家的頭牌。   一座石橋上人們來來往往的行走,男子拿著燈籠牽著妻子的手,妻子拉著調皮的男童不讓其亂跑。男童看著遠處明亮的夜市,想掙脫母親的手奔向夜市。一家子走進明亮的夜市,男童吵著要這個那個。   而在夜市明亮的燈光下能隱約的看到旁邊黑暗中的人影,有枯瘦穿著粗布的老者可以看到粗布有很多破洞,有骨瘦如柴的兒童一張粗布掛在身上,還有四肢不全的中年人光著上身,能看到貼著皮膚的肋骨。   兩種人差異巨大,身處光明的人穿著乾乾凈凈的衫衣與妻兒、手足、朋友相伴而行,逛著夜市感嘆著世界的美好。身材黑暗的人穿著粗布枯瘦的身材沒有親人他們隻奢求溫飽,站在黑暗處用羨慕的目光看著光明下的人。   身處黑暗的他們為什麼不走向光明?試問他們想與不想?答案肯定是想,為什麼不走過去?走過去能如何?被鋪子的老板趕走?被路過的人吐唾沫?亦是被打個半殘然後回來?   對於身處黑暗的人來說,他們不奢求與站在光明的人一樣大富大貴,他們隻要一處能遮風避雨的地方,隻要能穿不露的衣物,隻要能每天解決溫飽這已經是大福大貴了。   許平生走在石橋上看著熱鬧的夜市與寂靜的黑暗,不管是前世還是現在都亦是如此。身處光明的人看什麼都是亮的,他們看不到暗處的人隻覺得世間是那般美好,而暗處的人他們隻想在這人吃人的世道活下去...   許平生進入夜市,很熱鬧如此一看是美好。向左側的暗處看去老人、兒童、沒了手的中年人,斷了腿的青年人。還有一個枯瘦的老者抱著年幼的孫兒估摸隻有五六歲,應該是餓太久了沒了力氣。   書生從衣懷中拿出些許碎銀,打量著周圍的眼神見沒人看向這邊往老者走去。書生走到老者身前,握住枯老瘦骨的手將碎銀交到老者手上。老者一驚抱著孫兒的手都不穩了,示要起身行禮。   書生扶著老者搖頭指了指兒童,轉身離去。老者目送恩人的離開後把孫子搖醒,男童微微睜開眼睛看著自己的爺爺道。   “爺爺。”   老者激動萬分,看著周圍生怕被人發現。   “虎娃,走咱們去買饅頭去買稀粥,剛剛來了位公子給了咱們很多銀兩能吃好些天,快起來咱們走。”   一老一小跌跌撞撞的走向充滿燈光的夜市,這還是虎娃第一次進入夜市眼睛睜得很大生怕一閉眼就成了雲煙。   紅塵客棧外許平生抬起頭揚起臉看著天上為數不多的星星,興許是看多了不幸心裡有些感觸。望著千尺一眼望不盡頭的天空,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孤單了。   “許公子?”   清脆而細膩的一道聲音響起,這道聲音聽多了也便知道是誰了,回頭看除了美人道長還能是誰呢?   今晚的許清蕓褪去了往日的道袍換上了淡白青色的衫衣,頭發盤起臉上沒有任何妝容。   許平生定定站在許清蕓的麵前,看她的模樣應該是剛沐浴完。一陣微風吹過兩人的衫衣被風帶起,青絲被風兒弄亂,許平生對著許清蕓道。   “姑娘是要去哪?”   許清蕓瞧著俊美書生回過神,剛剛那風兒吹過時在她的眼裡許平生猶如仙人下凡般逍遙飄逸。   “睡不著,出來走走。”   “公子要不要一起?”   許平生看向客棧,也好不妨多出去走走的好。許平生眼睛下落盯著美人微微笑起打趣道。   “美人相邀,在下隻能從命了。”   許清蕓雙眼微瞇看著書生,在等書生的回答。卻見書生笑起開著玩笑答應,許清蕓被書生的樣子逗笑道   “沒想到公子你也會說這種話。”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更何況在下也並非君子。”   “可是貧道覺得公子很有君子風範啊。”   “那都是裝的。”   ...   雲天街   這條街道的夜市最為繁華,人流異常的大。不少江湖俠客與朋友相伴而行,大家閨秀們與世家夫人同行,老爺們則是另一處商討要是。   夜市五色俱全的商鋪吸引著大多女子,一群公子結伴而行誓要用詩詞比個高低。這條街上的左左右右圍滿了商鋪,中間行人的地方仍有一些小販賣著商鋪沒有的商品。   燈光明亮處一對白色佳人尤為突出,男子比女子高半個頭兩人並齊而行。男子玉樹淩風一對劍眉加上常常掛在臉上的笑容讓人更生出幾分好感,女子盤著頭發雙手放在小腹,臉上沒有表情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但還是會時不時被身旁的公子逗笑。   許平生和許清蕓踏進繁華的雲天街,一路上二人一直在說些有的沒的玩笑話,許平生發現這許清蕓比剛認識時更愛笑,不同的是最初如木頭般的笑而都是來自真心實意的笑,笑得極為好看。   許清蕓也發現這位許公子並沒有自己想得那般灑脫和高尚。他也會正常男子般笑話姑娘說些油嘴滑舌得話,也會和自己一樣有不解的事,他還說讓自己多笑笑肯定能招更多男子喜歡。   兩人如俠侶般逛著夜市,忽然在一個老人前停住。老者賣著糖葫蘆和麥芽糖,糖葫蘆外麵掛著一層糖霜極為誘人,麥芽糖有各種各樣的如發簪、圓形、條形、小刀一樣,花哨的造型的價值早已大於味道。   許平生向著許清蕓問道“姑娘在道觀吃過這些沒有?”   許清蕓在道觀與師傅平日吃的不是素便是上山打些野味,向糖葫蘆這種還未吃過。   “道觀位於山中,不曾吃過。”   許平生對姑娘笑道“我有個長安的朋友很好吃,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姑娘要不要嘗嘗?”   許清蕓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希望許公子為她花任意分錢。可哪能等她開口卻聽那公子對著老者道。   “老先生,兩串糖葫蘆一串麥芽糖,要那個發簪的。”   “好嘞,公子。”   許平生拿過糖葫蘆與麥芽糖,示意許清蕓走。許平生遞給許清蕓一個糖葫蘆朝她輕輕抬頭。   許清蕓知道這是讓她拿著,接住糖葫蘆聞了聞接著用如魚般的舌頭在糖霜上舔了舔。她轉而望向許平生,隻見許平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她。   許平生還是第一次見人這麼吃糖葫蘆有些吃驚,見許清蕓發現自己盯著她看便笑了起來道。   “姑娘的吃法真是天下獨此一家,在下長見識了。”   許清蕓不知道怎麼了,隻覺得自己好想離開此地消失在許平生的視野裡。耳根與臉蛋如雞蛋被溫水煮一般,慢慢的升溫。   許平生可能是知道許清蕓有些丟臉便學著她一樣用舌頭在糖葫蘆上舔了舔。這一刻許清蕓終於知道剛剛的自己有多丟人,腳步比方才走的更快了把許平生甩在身後。   許平生見姑娘手裡拿著糖葫蘆離自己遠去這哪能啊,加快了步伐。   許平生來到許清蕓身旁,許清蕓身旁的燈光變暗一看是那笑嘻嘻的書生追了上來。剛想走被書生捉住手腕,書生在燈光的照耀下極為俊俏,書生拿起糖葫蘆咬下一個進入嘴中,對著許清蕓道。   “鼓釀,塊暢暢哼豪癡。”   許清蕓見書生這般逗自己好些好笑,心裡的怨氣也消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