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英萃錄(1 / 1)

黑衣人順著他手指方向轉去,目光一下就看到了陸良,身體隨之朝著陸良走了過去。   陸良坐的距離並不算靠近櫃臺,此刻聽不到這些對話純屬正常,但在黑衣人越來越近後,他也扭頭望了過去。   黑衣人身上的氣勢很淩厲,哪怕並未刻意迸發,依然掩藏不住那股鋒芒,或許,他也未曾想過掩藏。   “你是?”直到黑衣人走到身邊停下,陸良才適時問出了問題。   “你可以叫我袁塵。”   黑衣人不客氣的坐在了他的對麵,“陸良,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你認識我?”陸良詫異說道,同時又感覺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他卻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袁塵淡然點頭,“山神賜福之人,好了,現在輪到我問問題了。”   話落,他的身子向前一靠,抬手,眨眼之間,他的手心出現一條筆直的豁口,內中泛起血光。   他將豁口徑直展現在陸良眼前,其中血液緩緩流出,而他雙眼則盯著陸良的神色。   陸良瞪大了雙眼,鼻間聞到一股怪異的香氣,但這味道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   這樣怪異的動作持續了片刻,袁塵收回了手,而手上的傷口竟在這一瞬間開始了愈合。   “竟然是真的山神賜福?”   袁塵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表情變化,略帶訝異的目光掃過陸良。   這樣的測試方法完全出乎了陸良的預料,異常順利,卻也讓他的準備全都落了個空。   不過,這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畢竟隻要是謊言,就總有漏洞。   “唔……”麵上,陸良不知該如何回復這句話。   “好了,打擾了,也算完成了一樁事。”袁塵並未多言,說完這句話就起身朝著樓梯處走去。   實話說,雖然他整個看氣勢十分淩厲,但性子卻也直爽,並不討人厭煩。   陸良心裡如此想,但也未就此將他當做一個好相處之人,忍住想要提問的想法,搖搖頭繼續吃飯。   吃完,陸良付了錢,出了客棧後也並未著急回去,而是沿著街道朝著東市走去。   不多時,他便到了東市廊橋附近,一眼便看見了有兩名軍士守著的一間小屋。   陸良的眼睛微微一瞇,這間屋子他知道,是小米的住所,那裡麵死的人……   還沒等他細想,就看到吳承從裡麵走出,正在同守門的軍士說話,身後還跟著吳嶺。   片刻後,吳承告別兩位軍士,同吳嶺一起沿著街道向回走,陸良這才移動步伐跟上。   “承爺爺。”   吳承聽見呼喚停了下來,扭頭望向快步走來的陸良,柔聲笑道:“小良,你怎麼在這?”   “剛好聽到些傳言,過來看一眼,沒想到在這遇見了承爺爺。”陸良如實說道。   吳承笑嗬嗬點頭,招手示意陸良一塊走走,而後才感嘆道:“這小米死了,那趙風也不知去了哪裡,月川市不太平了啊!”   “對了,我聽那酒鋪的小北說,趙風之前在酒鋪和你見過,他和你說了什麼?”   吳承的聲音十分平靜,眼神也十分平靜,隻是其中蘊含的意味卻有些不明。   “說了些關於劉老頭的事情,然後他讓我以後打的獵物都賣給他,其他的倒是也並未多說。”陸良平靜說道。   吳承聞言收回目光,淡淡的點了點頭道:“劉老頭的事情我聽說了,他的屍體還是我讓小嶺去處理的。”   這件事陸良知道,是順義叔告訴他的,但他並不清楚細節,也不知道吳承是如何處理的。   但在這時,他忽然想到——能不能借助劉老頭的屍體將這些信息傳出去?!   “承爺爺,他的屍體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陸良說完,又覺得自己的問題有些突兀,補充道:“我總覺得,他死的過程有許多蹊蹺。”   吳承倒也沒有多問,回道:“自然是交給縣衙那邊了,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什麼。”   就在吳承說話時,陸良又想到——這件事順義叔肯定知道,所以這個想法隻是多餘。   遺憾在心中一閃而過,陸良轉而問道:“承爺爺,這小米的死有什麼問題嗎?怎麼還需要軍士大人守門?”   吳承輕嘆一口氣,“我也不清楚,但小米的屍體,如今隻剩下了一具屍骨,肉竟然都腐爛了。”   陸良低著頭,雙眼閃過一抹精光,而後才抬頭道:“這麼怪異,那軍士大人們怎麼說?”   “他們說,這很可能和一個叫做祈冥會的教派有關。”   吳承頓了頓,扭頭暼了陸良一眼,“你對這些還感興趣?”   陸良笑道:“這不是趕上了,所以就問問。”   吳承探手揉了揉陸良的頭發,“這些和你沒什麼關係,盡量少摻合,我們這偏僻地方,哪聽過這些東西。”   夜色漸深,空中的繁星從雲霧的空歇中展示著閃爍的身影。   陸良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卻有些煩躁。   自從劉老頭那一件事發生以後,他總感覺背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推動整件事的運行,且唯一的線索——小米斷開了。   之後的事情,又會朝著什麼地方發展,他無法預料。   但其中也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縣城來的那一群人都不簡單,而且他們已經發現了蛛絲馬跡,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不定能夠有所幫助。   隻是,這個好消息卻讓他更為不安,因為其更像是一個壞消息。   若是,小米的死是那些幕後之人故意操控的,那就說明他們根本不懼怕這些縣城之人。   混雜的思緒在他腦海中翻滾,他卻沒法從中抓住一個線頭,隻能暫時摒棄。   就如順義叔所說,天塌了,還有個高的頂著。   念頭一轉,他想起了一個之前路人提到的龍庭禦衛和靈臺道人。   說起來,龍庭禦衛和靈臺道人都是大月皇朝最為強大的官方勢力,一方為武夫,一方為道士。   這樣的人,仿佛就是他小時候在學堂中聽先生們閑聊時說起的英萃錄,據說其中記錄著頗有名號的年輕俊傑,都是在大月朝中天賦具佳的少年郎。   忽地,陸良的雙眼一亮,他想起來了,袁塵這個名字,他正是那個時候聽過的。   線頭被他想起,那模糊的記憶也越發清晰,幾句對話在他腦中顯現。   “萃錄與英錄不同,其中記載的都是少年郎,雖不至道境,但能上榜便都是傳聞中的人物。”   “我最為看好的是其中那位袁塵,習武於荊門,名門大派,年紀輕輕就已至登樓境,據說一手卓越劍術更有大家風範,說不得沒多少年就能躍入宗師境。”   “確也不錯,但其進入登樓境不過數年,要我說步入宗師境還早,相比來說,我月川市走出的薛錦才是一代傳奇,從未入萃錄,名號一起便是英錄之人,更是步入前十之列。”   “哎,可惜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