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八卦傳千裡。 對於足夠勁爆的熱點事件,人們總是保持最高的熱情。 不管是以前還是後世。 路邊若是有人打架,總會有人不顧危險觀看,他們才不管會不會殃及魚池。 眾說紛紜間,衙門內發生的事情已經開始朝著外麵擴散,而且擴散的速度非常快。 這其中定然包括袁崇煥和戴逢春。 袁崇煥對於這件事情倒是沒有在意,他將管家叫過來後,仔細的詢問了一番,確定袁成玉沒有染指這些事情後,也就沒有搭理。 他自認為還是比較了解袁成玉的,鐵和鹽都是明令禁止的東西,他膽子小,不敢做。 還有,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去解決就好,隻要不觸碰底線,袁崇煥真就懶得管。 有這種想法的時候,袁崇煥都覺得詫異,他什麼時候是這樣放養的父親了,不過隨即搖了搖頭。 他說的非常對,年輕人的事情就讓年輕人自己去處理。 此時和袁成玉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戴逢春卻沒有袁崇煥那般淡定。 他眉頭緊皺,聽著下麵人匯報回來的消息覺得不可思議,事情怎麼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怎麼還鬧到官府了。 雖然戴家在官府不缺人,可他的身份畢竟有些敏感,一個戴家棄子而已。 不過戴逢春轉念一想,這件事情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戴長生惹的禍,他自己去解決就好。 這倒是沒有關係,不過是戴家養在外麵的會咬人的狗而已。 真正讓他憂心的還當屬製鹽,雖然寧遠城的百姓不知道這其中的門門道道。 可社會上層官場都非常清楚製鹽掌握在誰的手裡。 既然沒有辦法染指,又惹不起,這些人就算是舉報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與其這樣還不如好好維係,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對於鹽價上漲那點雞毛蒜皮,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那才幾個錢。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人還真是貪得無厭,明明製造私鹽就已經非常暴力,如是價格能夠再低一點的話,銷量肯定不會低。 不過在絕對的利益麵前,誰會嫌棄多呢。 隨著袁成玉說完這句話後,外麵看熱鬧的百姓興奮起來,衙門內的官員卻有些忐忑。 就算張廣恩看戴長生的眼神很客氣,可此時也充滿哀怨。 反看戴長生淡定的神態,這件事情他肯定知道,既然知道不提前說,更可恨。 這麼敏感的事情當眾審問,這要是出問題,要如何收場。 戴長生又不傻,他當然有自己的打算。 既然找到這麼勁爆的把柄,一定要利用好,若不然不是白找了嗎? 眼看著外麵看熱鬧的群眾越來越多。 戴長生知道時機差不多,原本他還站在袁成玉不遠的位置,卻向前一步,單膝跪在張廣恩堂前,義正言辭的說道,“張大人明鑒,小的去年出走過其他地區,就算不產鹽地帶鹽價都要比寧遠城的價格低,為什麼我們寧遠城產鹽,價格卻一直居高不下下。” ‘對啊?為什麼?’ ‘咱們這鹽的價格高?’ ‘其他地方鹽便宜嗎?’ ‘……’ 還未等張廣恩回答,站在外麵的百姓開始議論起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隻是吃個瓜看個熱鬧,事情卻發展的和自己息息相關。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他們來這裡看的時候隻是覺得這件事情勁爆,肯定會非常精彩。 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把瓜吃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他們平時買的鹽貴,這些人都氣憤的皺起眉。 已經開始有不安的情緒朝著衙役內大聲的吶喊。 “請大人做主,還我們公道!” “給我們真相!” “……” “狗商人!” “無良商人!” “……” 這人再看袁成玉的眼神都發生變化,一副要吃人的樣子,若是這時有雞蛋的話,一定會砸在袁成玉的身上。 不,不會,他們可不舍得將雞蛋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 人聲鼎沸,情緒高漲,咒罵聲四起。 張廣恩坐在堂前,看著下麵吵鬧的眾人,瞬間有些慌了神。 拿起身前驚堂木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幾下。 怒聲的嗬斥道,“安靜,安靜!” 就算他重重的拍下驚堂木,也沒有任何作用,外麵吵鬧的人群沒有一點減弱,氣勢似乎更加鼎盛。 眼看著外麵吵鬧的人群,拿著殺威棒的衙役整齊的將殺威棒抬起,怒聲遁地吼道,“呼!” 僅僅是這一聲怒吼,底氣十足,十分威嚴。 那些還在憤怒罵人的群眾瞬間閉上嘴巴。他們十分清楚,有些威嚴他們可不敢挑釁。 一方壓抑,他們肯定會將怒火發到其他地方。 剛剛他們看袁成玉就十分憤怒,此時更是想要吃人的心。 戴長生眼看著氣氛瞬間到達頂點,心裡樂開了花,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也就在這個瞬間,戴長生問完張廣恩的話還沒有得到答案,他指著袁成玉的鼻子怒聲的罵道,“就是這些無良的商人不顧王法,謀取暴力,不顧百姓死活,私自製鹽壟斷鹽價,才會造成這樣的效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 袁成玉就在站在那裡,看著戴長生的表演心裡十分震驚,這人看著不聰明,口才沒想到還不錯。 不過他現在倒是沒有怕的。 最起碼在衙門裡麵,不管他怎麼煽動情緒,那些外麵看熱鬧的群眾肯定不敢沖進來打他們。 這就是好的。 張廣恩看著戴長生的舉動,似乎看清楚他要做什麼。 張廣恩在寧遠這麼多年還能做父母官,肯定是有原因的。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本事如火純青。 寧遠製鹽這點事兒,門清。 眼看著戴長生將這件事情嫁禍到袁成玉的身上,這就是要把這件事情坐實啊。 既然是這樣,張廣恩肯定是要配合戴長生,不過他心裡還想著,‘你能怪你這小商人命不好,得罪什麼人不好,你得罪戴家。’ 思索間,張廣恩再拿起驚堂木重重砸下,“你可知罪!” 知你奶奶腿。 袁成玉什麼時候成了任人捏的主,毫不畏懼,“大人,捉奸捉雙,抓賊偷臟,證據呢?” 戴長生聞言冷哼一聲,“事到如今你還嘴硬,看你能蹦躂到什麼時候。” 說話間,戴長生朝著下麵揮了揮後,隨後兩個人拿將在袁成玉工廠內搜尋到的鐵鍬拿了上來。 此時這些人信心滿滿,張廣恩都覺得十分踏實,心中還思量著戴長生做事靠譜,這要是沒有證據全靠手段,還真有難辦。 就在這些人竊喜的時候,袁成玉的臉上也露出一抹不易被人察覺的微笑。 似乎這件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