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平靜麵容下的波濤洶湧(一)(1 / 1)

82年的她 銀叵羅 10496 字 8個月前

第38節.平靜麵容下的波濤洶湧   童維的信是寄到村裡的,還經常在村委會走動的老村長,一翻到蘇可的信就急急忙忙的送到家裡。   雖然媽媽對BJ來的信件很是疑惑,但為了尊重閨女的秘密,她先是給蘇海打了電話,   蘇海在電話裡對媽媽說,明天周六,他坐一大早的大巴車回家,然後去醫院看妹妹...   蘇海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正宇和可欣在病房裡陪蘇可。   蘇可看到哥哥走進病房,滿是驚疑的問:“哥哥不上班嗎...”   正宇,可欣同時笑著說:“你在醫院都過暈了吧...今天是周六啊...”   蘇可不服氣的哼一聲:“又不上學,我哪知道星期幾...”   可欣趴在床尾逗她:“我的大小姐,今天7月28號,周六了...”   蘇可雖然表現的平靜自若,但還是掩飾不住眼神裡的落寞。   正宇碰了碰可欣的胳膊,可欣立馬收起笑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深深低下了頭:“對不起啊...可可...”   蘇可笑嘻嘻的打斷她:“哎...我都沒事了...說啥對不起的...”   幾人說笑了一會,蘇海對掏出50塊錢來遞給兩人:   “你們兩個去吃點好吃的,這裡有我看著,逛街的時候千萬要注意安全啊...還有,不能去人多的地方,看好自己的東西...”   正宇和可欣高高興興的逛夜市去了。   等他們走後,蘇海從背包裡掏出信件遞給妹妹,看著她驚慌躲避,又悵然失神的樣子,哥哥隻是問:“咋吃的飯...”   蘇可在哥哥的聲音中回過神來,磕磕巴巴的回答:   “那個大爺...他送...送來的排骨...很多...那個...我們三個人都吃撐了...”   蘇海對妹妹笑了笑,疼愛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嗯...多吃點,長的結實...”說完就整理東西,收拾病房...   看一眼信封上的字,蘇可就知道是童維寄來的。   雖然猜到他肯定會寫回信,以為自己會坦然冷靜的麵對。但看到信的那一刻,她的內心如洶湧翻滾的浪潮,怎麼樣都無法平靜。   萬般酸楚,千般無奈像一座座大山壓乾了她僅剩的一點力氣,紛亂如麻的情緒越來越緊的纏繞她的身體,扼製她的喉嚨,感覺自己快要崩潰窒息。   她不斷的在恍恍惚惚的腦海裡尋求清醒,更尋找糊塗。   清醒的那一部分,會生出一些讓她極度抗拒的謀劃,而糊塗的那一部分,會生出一些讓她奔向屈服的念頭。   當噙滿眼眶的淚水滴落在信封上,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她才從幻想的童話世界裡走出來,回到這個狹小蒼白,還彌漫著濃濃藥味的病房裡。   她太了解童維對自己的感情了,也早就猜出他會用一切滾燙而炙熱的文字,深情款款的傾訴他所有的愛意,和那一句句令人痛徹心扉的表白。   她提前穿上了鎧甲,設置了堡壘,她以為自己會平靜安詳的看完,但從第二個字開始,她就繳械投降了。   天知道,她是怎樣讀完的,閉上眼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就這樣死了。   蘇海聽到她極度壓抑嘶吼的哭聲,放下手裡的東西,悄悄的退出病房,倚靠在門外為妹妹守著片刻安寧...   蘇可忍著身體的疼痛,艱難的撐起肩膀,淚涕橫流的盯著昏暗燈黃的窗外。   白色的床單已被她擦出一片汪洋,苦澀的淚水還在流,崩潰的窒息感壓斷了還沒愈合的肋骨,痛苦的抉擇快要撐破虛弱的胸膛。   當她意識到今天就是7月28號的時候,更是無法抑製的心中的委屈與無奈,哽咽難鳴的張著嘴巴,無聲的呼喚一個叫觀音菩薩的人。   她多麼希望今天沒看到這封信。   她多想明天有一個風風火火的男孩推開自己的病房門。   她多想一覺醒來,那個日思夜盼的親吻落在自己的嘴角。   蘇海聽到妹妹的哭聲,垂著腦袋,唉聲嘆氣的抱起了臂膀。   過了很久,聽到妹妹在喊哥哥,他雙手使勁揉搓了一下僵硬的麵容,推開門,揚起嘴角滿口答應:“哎哎...啥事啊...”   蘇可緊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的看了哥哥好久,哥哥沒有驚擾她,隻是緩緩走到床邊,疼愛的握著她的手。   在她的左眼角滑出一滴眼淚時,她開口了,沉重而沙啞的聲音,是那麼的令人心疼:   “哥哥...你去借個輪椅,我想出去打個電話...”   蘇海答應著,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   不一會,蘇海推來一個輪椅,用熱毛巾幫妹妹擦拭了一番,把她抱上輪椅推著下樓。   兩人來到一個偏靜的電話亭,蘇海把身上的電話卡給妹妹,站到了遠一點的地方等著。   蘇可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黑色的電話,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冰冷,四肢越發的顫抖,腦袋沉重的壓垮了肩膀,壓的她一點點的往下墜。   她還沒想好自己能不能撐得住接下來的時間,她也沒想好如果自己真的撐不住,她會怎麼辦。   而她隻想到了那個卓爾不群的男孩,和廢人一個的自己。   她強忍疼痛,用盡全身力氣提起一口氣,又緩緩的,緩緩的呼出去。   她用左手揉了揉右手,又用右手搓了搓左手,拿下那個黑色的電話筒,插上電話卡,按下了BJ的號碼。   剛響了兩聲,電話那頭就傳出一個極度嘶啞的嗓音,好像喝了海水一樣,燒壞了喉嚨:“喂...喂...我是童維...”   聽著如從前般的自報姓名,蘇可瞬間落淚,百感交集的閉上眼睛,許久才吐出一個哽咽的聲音:“是我...”   接著就是很長時間的靜默,長到蘇海以為妹妹沒有撥通號碼。   他正要過去詢問的時候,就聽見妹妹抽抽搭搭的哭聲,他迅速轉過身,走到更遠一點的地方守著。   童維悲泣難忍的聽著蘇可的哭泣,不斷湧出的淚水如暴雨般洶湧而下,他心痛的幾次欲言又止哽咽撕扯,隻能模糊而沉重的重復兩個字:“寶貝...寶貝...寶...寶貝...”   蘇可緊緊包著嘴唇,無奈而心碎的哭出聲音,那麼的傷痛,那麼的不舍。   又鹹又澀的淚水,如針刺般漫過她臉上那道粉紅色傷疤,痛癢難耐的讓她不得不用手背輕輕地按壓在上麵。   她緩緩呼出幾口憋悶深重的氣息後,才能把一個個崩潰的字眼咬清楚:   “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忘了我吧...隻有你答應...答應忘了我...我才能...我才能...才能心安理得的忘了你...”   斷斷續續的絕情文字從她的嘴裡說出來,波濤駭浪般的情緒還是如約而至,狠狠地拍打著她的腦袋,淹沒她的五臟六腑。   在那焦急而粗重的喘息聲,一下下的傳入耳朵裡時,她真切的的感受到童維正在掙紮的痛苦,她一下子鬆開了緊繃到快要斷裂的神經,哀哀欲絕的放聲大哭起來。   童維緊緊攥著電話筒,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哆嗦,親耳聽到這錐心刺骨的話,他聲嘶力竭到無法呼吸。   他仰起頭痛苦的大口喘氣,眼淚如苦澀的海水,流到嘴裡灼傷了他的喉嚨,腐蝕著他的胸膛。   他掀起身上的短袖蒙在臉上,但露出臉龐後,洪水肆虐般的噴湧而出...   他泣不成聲的苦苦哀求:   “寶...寶貝...求你...我求你...不要離...不要離開我...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好難受...我這幾天...都...快要死掉了...我求你...我不勇敢...我不優秀...我很笨...沒有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想見你...寶貝...告訴我你需要我...你說出來...讓我去見你...我明天去見你...求你了...你說出來吧...說出來吧...我明天就去...我馬上就去...等我去見你好嗎...好嗎...寶貝...你...你真的舍得...舍得...嗎?”   他張開手掌蓋在痛哭流涕的臉上,自虐般的用力按壓著漲痛的太陽穴,急火攻心的快要暈厥。   蘇可伸開緊緊握住的拳頭,潮濕的手掌在腿上使勁的擦了又擦,想讓自己盡快的鎮定下來。   因為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心軟妥協,會投降,會不顧一切的奔向童維...   她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哥哥,轉過身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她努力控製著混亂如麻的心緒,強忍著萬般情緒,哽咽撕痛的決絕呻吟:   “對不起...對不起...誌華是因為我才...他隻有我了...你如此優秀...將來...選擇更好的...先生...我已經決定了...而且...我信裡...信裡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和誌華...先生...我從來都不是什麼鳳凰...從來都不是...我隻是一隻小小的麻雀...我無福消受...無福消受先生的愛...對不起...讓我走吧...我快撐不住了...”   撕裂的喉嚨開始發炎發脹,堵對她發不出一點聲音,就算再怎麼用力也沖不開那哽住的嗓音。   她隻好用紙巾擦了鼻涕和眼淚,使勁錘了幾下劇烈起伏的胸口,力氣之大,她聽到了肋骨斷裂的響聲。   等她終於緩解了一點點,頭痛欲裂的腦袋才有一點思考的能力,聽著童維泣不成聲的呼喊,她緊咬著拳頭,狠下心來,推他遠離破敗不堪的自己:   “我...我不希望誌華再受傷...我不想讓他知道...知道你的存在...你回來,會給造成他更大的精神折磨...到那時,你會把我推向萬劫不復的深淵...我和先生的情分,也將蒙上一層灰色…先生...對不起...請...請你不要...不要來...我求你不要來...我的心好痛...幫幫我...先生...不要來...快一點結束...快點結束吧...幫幫我...”   聽著蘇可決絕而悲傷的話,童維的腦袋痛的仿佛就要炸開了,他從沙發上滑到地上,用力的撕咬著手指,不斷震痛的胸口壓的他從抽噎變成了撕心的哀嚎。   他渾身發冷,四肢發麻,趴跪在地上無可奈何的捶打地板。   他突然坐起身,在祈求,又像是在賭氣的突然打斷了蘇可,嘶吼的語氣中充斥著不甘和怨憤:   “你真的忍心錯過我嗎...你真的忍心嗎...為什麼對我殘忍...寶貝...不行的話...我...我也去撞車...我撞的比他還嚴重...我身上任何東西,他都可以拿走...隻要你回到我身邊...行不行...行不行...”   感受著他幾近崩潰的嘶吼,蘇可心痛到抽筋刺骨,她用力按壓著胸口,一字一句的低喊:   “先生,你是想要我的命嗎?我...我希望你幸福美滿的活著...我知道...隻有你幸福的活著...我才能問心無愧...我愧疚...是我的錯...答應我...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如果...如果因為我而把你弄傷...那我也會痛苦的死去...嗚嗚...”   有很多的瞬間,蘇可都繃不住的想要把他喊住,痛痛快快的告訴他一切,然後靜待命運的選擇,但當手指觸摸到臉上那道醜陋的傷疤時,她自卑了,她害怕了,她一次次的退怯了:   “先生...不要弄傷自己...好好的...我需要先生帥帥的...完完整整的...答應我,先生每天都要帥帥的...如果...如果你真有什麼差錯...那我也將會封閉一生,直至死亡...先生...事已成定局...我請你好好愛自己...”   “先生...能與你在一個世界裡...能遇見你...我...我真的好幸運...先生...能在有你的世界裡...過完這僅有的一次生命...我真的很感激,也很幸福...可是...我們...我們僅此而已...不能再見你了...擁有過你...我很知足了...我...先生...我好難受...我的心快要碎了...”   童維再也壓製不住內心的崩潰,劇烈顫抖的雙肩深深的趴在地麵上,胸腔裡噴出咆哮似的哭聲,青筋凸起的拳頭,發瘋一般的捶打自己的額頭。   沉悶又急促的拍打聲,把蘇可的心都疼碎了,她痛徹心扉的呼喊:   “童維,你在乾嗎?你在打自己嗎?嗚嗚...別...不要...不要...我希望你好好的...好好的...不然…我會不安的...”   她那破落不堪的身體像寒風裡的落葉,絕望的搖擺著顫抖著,身下的輪椅也跟著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   這個還在忍受骨裂肉疼的可憐女孩,卻獨自承受著山崩海嘯般的情緒。   她渾身冰冷顫抖的蜷縮在輪椅裡,腦海裡浮現著童維痛苦憔悴的臉龐,令她心痛的快要窒息,止不住的哭聲是那樣的痛徹淒涼...   電話那頭的童維感受到了心愛女孩的無助與痛苦,他卻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不能做,他急促而大口的喘著粗氣,仿佛要把胸膛撐破。   他緊緊撕咬著止不住發抖的嘴唇,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極力溫柔的說著安撫的話:   “沒有,我隻是...我隻是...你別哭...我好好的...我好好的...寶貝...我愛你...我舍不得你難過...我會好好的...”   蘇可聲淚俱下的回應他:“嗯...嗯...好好的...咱們都好好的...不要說挽留的話...不要說...不要說賭氣的話...不要再讓我做選擇...我的心就要炸了...先生...幫幫我...幫幫我...我對不起你...答應我...別來找我...別來...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的...我不要你看到我和他在一起的樣子...別把問題丟給我...我好痛苦...你一定好好的...我要你好好的..答應我吧先生...你是男人...讓讓我...”   此刻的童維好像是突然落入海裡的小鳥,無力的掙紮著,無聲的吶喊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感,不斷侵蝕著他的身體,胸腔裡湧滿了嗆人的海水,堵的他無法呼吸...   他癱跪在地上,無可奈何的掩麵痛哭,撕咬著顫抖的拳頭低吼般的呻吟著。   他強忍著淚水,用力按壓著快要炸裂的腦袋,像個野獸般哀鳴嘶吼:   “寶貝...別哭...別哭...我心疼...我答應你...我好好的...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我舍不得...沒有了你...我都覺著自己多餘的...我...如果有誰告訴我是這個結果...我絕對不會離開你半步...去他的高考...去他的一切一切...”   蘇可瑟瑟發抖的擦拭著淚水淹沒的臉龐,時急時緩的喘息抽乾了她的力氣,淒淒切切的聲淚俱下:   “不...先生...你是我天空裡唯一的星星,你要始終閃閃發光,我的夜空才能擺脫黑暗,亮如白晝...”   童維努力遏止住淚水,悲悲戚戚的重復著她的話:   “寶貝,你是我天空裡惟一的星星,你要始終閃閃發光,我的夜空才能擺脫黑暗,亮如白晝...寶貝...你不許我挽留,不許我回頭,我便不挽留,不回頭,可是...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寶貝...我愛你呀...我愛你...嗚嗚...永遠...嗚嗚...人世間千千萬萬個無可奈何,都不及我親手把你推向別人...寶貝...等我...”   一句情難自禁的“等我”讓蘇可的情緒又崩潰到極點,她用力捂著嘴巴,歇斯底裡的抽噎著,劇烈顫抖的身體在黑夜中如一隻斷了翅膀的小鳥,從天空中垂直墜落,在黑暗寒冷的深淵裡無力而又瘋狂的煎熬掙紮...   蘇可使出全身力氣的壓製住抓狂的思緒,哪怕傷口撕裂,哪怕骨頭折斷,她也感覺不到疼痛。   她呼哧呼哧的大口喘氣,在童維深情款款的安撫中,她一下下吞咽淚水等自己安定。   她拍了拍麻木的臉頰,換了一副溫婉的麵容,對著話筒溫柔似水的哽咽低訴:   “致我的先生,麵如潤玉身如樹,虎步龍行,此生春風得意錦繡前程...先生,就此別過,先生,萬分保重...”   童維用力抹著不斷流出來的淚水,努力疏散擁塞的鼻息,柔情蜜意的回應她:   “願我的寶貝,此生姣若朝霞自由如月,歲歲平安多福多壽...寶貝,你說我是你天空裡唯一的星星,請允許我再念一首詩給你聽...車遙遙...”   當他笑著流淚,開口吟誦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蘇可仿佛置身在了那個美妙的夜晚,甜蜜而幸福的靠在那個寬厚安穩又柔情萬丈的胸懷裡,情難自禁的跟著童維輕聲吟唱。   就這樣,一個如訴如泣,一個如泣如訴:   “車遙遙...馬憧憧,...君遊東山東復東...安得奮飛逐西風...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月暫晦...星常明...留明待月復...三五共盈盈...”   共同收了聲後,兩人如星如月般,在浩瀚寂靜的蒼穹中,默默無言的留戀著,又祝福著,深深的貪戀著彼此的氣息,誰都不願先開口說出那兩個字...   淚水一遍遍清洗這對可憐的愛人,他們即將分離,即將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童維撩起早已濕成一片的上衣用力的捂在臉上,掙紮著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用力錘了幾下胸口,狠狠的吞咽堵在喉嚨裡的淚水,深呼了一口氣,貼在話筒上哭訴心中的委屈和不甘:   “你在信裡說50年相約...我知道...你是怕我想不開做傻事...是的,我想過,我想過用極端的方式挽留你...在你決定離開我的那一刻,我卻毫不知情的被你宣判了死亡…我想過...我想過就此死亡,死掉了心就不痛了…沒有你...我隻能...隻能茍且的活...”   “寶貝...我不會...我知道,如果你看到我冰冷的屍體,你會難過,我不希望你難過...我不希望我的寶貝傷心...所以我不會...不管我以後把你放在哪裡...在還沒有釋懷前,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允許...允許我一直把你放在心裡,放在胸口跳動的位置...”   “寶貝...我...你...你能不能...能不能...嗚嗚...能不能不要跟他說...不要跟他說同樣的話...我...我...我一想...一想到你不再屬於我...寶貝...我的心...我的心...痛的...痛的...死掉了...寶貝...求你別走...沒有你...我活不下去...”   聽著童維近乎哀嚎的哭泣,蘇可用力咬著嘴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似隻有肉體上的疼痛才能阻止她的情緒繼續崩潰。   她抬起頭狠狠的擠出眼淚,狠狠的壓抑著內心的狂跳,但還是止不住的抽搐嗚咽:“嗯...嗯...我不說...不說...”   童維攥著自己的頭發,用力宣泄如山洪般的委屈與不甘,哽咽不已的拚命點頭。   兩人都在強壓情緒,靜靜的感受彼此之間那無窮無盡的悲傷。   蘇可舔去嘴角酸澀的淚水,聽著童維如熱烈親吻般的呼氣,她沖破的山海般的痛苦,打破了沉靜,一字一音的吐露自己的心聲。   好像每吐出一個字,就有百斤沉重:“先生...如果你看到小蜜蜂...請允許我和你說一會話...它停落的那朵花,請允許我為你送上祝福...先生...萬分保重...”   童維抹去滑下的兩行熱淚,一字一音的吐露自己的心聲,好像每吐出一個字,就有千斤沉重:   “寶貝,請允許我化作春天的一縷清風輕撫你的耳垂,請允許我化作夏日的一捧溪水親吻你的臉頰,請允許我化作秋落的一片銀杏葉躺在你的書本裡,請允許我化作冬青葉上的雪花送一顆心給你...寶貝...萬分保重...”   蘇可緊咬著嘴唇,在一聲包含了太多委屈太多不舍的“嗯”字中,結束了他們之間短暫而炙熱的愛情...   兩人都在掛掉的電話後,癡癡出神的停留了很久。   彼此都深深的沉浸在無窮無盡的痛苦之中難以自拔,肆意妄為的宣泄著驚濤駭浪般的情緒,與他們純真而美好的愛情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