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中旬,要過年了。 王下的爸爸媽媽趕緊停掉了餐廳的業務,正好中午可以搭上一位親戚家的車。 這位親戚,王下不知道與他的輩分關係,也一直不知道他叫什麼。他蠻熱情的,在剛剛他才到,和他寒暄中,王下才知道他的名字叫王林傑。 王林傑說:“叫我大哥就行了,還好聽些。”他笑著把各種東西搬進後備箱。對王下,他也挺很久沒見了,有些陌生。不過他以前挺老實的,現在都觀感也不錯。 爸爸媽媽也拎著東西,媽媽的左手上還拿著兩個番薯。看她把一個番薯給王林傑,我有股不好的預感。 果然,媽媽把另一個番薯塞到我手裡。我皺起眉,不想讓人家多想,也就沒說什麼。我很反感這個行為,原本我應該再次強調我不想吃,然後媽媽就會用責備甚至兇我趕緊吃。我手上的番薯實際上是早上的“反抗”,但我最後還是妥協了。當然這並不是說王下媽媽不好,追溯到早年,是因為王下挑食而養成的習慣。 王下無奈的上了車,路麵濕噠噠的,讓他不適。終於我們都上了車,爸爸對其他人依舊健談,可對於少有共同語言的父子,總是說不長話。 我們接下來要去接另一批人,王林傑的兒女與王下的表姐楚梧桐。其他人還沒什麼,對於楚梧桐,王下的情感很別扭。楚梧桐說是王下的表姐,年齡卻比王下還小近8歲。在她還小的時候,就來找他玩或是來他家吃飯。(有時飯店忙,她媽媽回來幫忙,她就跟著。)一開始王下是煩的,抗拒的。(就一小屁孩,別打擾我看電視玩手機)於是在這期間他用了與最後的好朋友結束關係的方法——逃避。 直到現在,王下才再次與楚梧桐見麵。王下很驚訝,她的樣子沒太多變化,圓臉小眼睛,但已經有王下鼻子那麼高了。對於楚梧桐的態度,王下還是有成長的。他現在有了坦白的想法,不過前提是先搞好關係,都這麼久沒見了。 於是一路上,除了王林傑和王下爸爸媽媽聊天,其他人都默不作聲,不是在玩手機就是在暈車。王下依舊對封閉式交通工具又愛又恨。從小就對車裡的體感極其抗拒,僅僅進入車間就感受到了不適,不過長大後感嘆車真便捷。王下也很無奈,他糾結他對楚梧桐的第一聲招呼會不會太突兀,一拖就沒了機會。老家路途經典的十八彎盤山公路來了。 王下整個人焉了,打開窗戶透氣。不得不說,老家附近的環境真好,王下和爸爸媽媽好幾年沒上去了,聽說那裡搞了很多農家樂,處於山地環境與氣溫的老家,在夏天尤其火爆。 但是現在是冬天,王下縮回被凍僵的頭,瞇起眼聽長輩的談話。內容雜的很,但他們一口一個老家的說讓王下疑惑。他橫插一嘴:“老家叫什麼來著?”這問題直接給他們乾沉默了,沒想到這尷尬的氛圍持續了十幾分鐘。還是王林傑回了問題:“老家叫草山村,你看前麵有寫著!”果然路過片光禿禿的石壁,表麵刻有草山村三個大字。長輩們很快離開這個話題開始講別的,王下認為是個人都會忘事,他這麼一搞 也挺尷尬,就睡睡覺吧。 可事不如願,前麵傳來的b動靜讓王下巨煩躁,他湊過身去看,這倆小孩在王八拳對鬧。王下平復心境,問:“你們沒事情乾了,能安靜一點點嗎?”說完就有兩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大的是姐姐,叫王朵和楚梧桐一樣剛上初中,好家夥和我一樣高(170cm),模樣中規中矩,有點黑。小的是差2歲的弟弟,叫王國就到她肚子那,模樣也中規中矩,帶眼鏡,也有點黑。他們一人一句說:“太無聊了……沒東西玩……不想睡覺……哥哥你有什麼好玩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也無語。既然無聊那,前麵怎麼忍住的。沒想到,這邊的動靜也把副駕駛那的楚梧桐給吸引過來:“你們在乾什麼,加我一個唄!”王下瞬間來勁了,你這麼搞我可就不困了。 就在王下要大展拳腳講開個話題時,戲劇性的車打滑了。大家隨車身一晃,好懸車給穩下來了。車內一聲聲驚呼是一波接一波,那些小孩叫著下雪了,果然外麵飄起雪了。看著長輩慶幸的談剛才的意外,看著小孩們的主意又到了雪上,王下感覺困了。 車緩緩停下,剛好靠在一座驛站前。趁王林傑下車檢查的功夫,車內一群人都下來透透氣。王下麵前的空間不大,外麵與裡麵沒有任何裝修的水泥屋,我們叫驛站,就是給人歇腳避雨的地方。畢竟山上山下路程既長又險,沒通公路前可費時間了。 這裡有兩個石墩,一口缸,和在正中石龕裡的風化石像。石像的身型像佛,它前麵的貢品還新鮮。我們在這等了好一會,期間我們討論了剛剛的事故,除此之外王下的爸爸媽媽招呼我們等王林傑來了一起拜拜佛。王下不信佛,不過用爸爸媽媽的話講“萬一有用呢?”。對佛像鞠躬時我心裡想著“偉大仁慈的佛祖,希望您能保佑我父母平安。如果你覺得我不夠虔誠,那我獻祭123(王下最討厭的人)三十年壽命。如果你覺得我還不夠虔誠,我還願意獻祭我的三十年。”拜完之後,落在最後的王下真誠的看了眼佛頭就變回麵無表情的臉走了。之後的石佛竟然如萬年風蝕般,刻出無悲無喜的麵容,它一隻眼閉一隻眼初開,看著離去的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