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裡沒有那麼多喧鬧的盛景。總有人說小城在古代就是苦寒之地,因為這裡沒有春天,三四月份的風好似一場餘波未了的嚴冬。這裡也沒有秋天,溫度的驟降總是發生在一夜之間,昨天還輕裝上陣今天恨不得就用兩件羽絨服裹身。漫長的冬季似乎總也過不完,而我也就更加珍惜那不刮風不下雨,陽光不毒,夜晚越來越晚的初夏時光。 那些日子裡,範妮總會在清晨7點半左右,騎著一輛桔色單車,搖晃晃地出現在我的窗口。她喜歡穿著印花的長裙,裙角正好可以蓋住她的膝蓋上的傷疤;有時也會穿一件的襯衣,把襯衣的下擺在腰間頑皮的係在一起。她的頭發卻總是散落著的,當陽光照射在她的臉上的時候,她會瞇起眼睛仰起頭,長發便如圓舞曲結尾般輕快的垂下來。 我喜歡她騎車的樣子,因為她並不擅長騎自行車。我總是笑她騎車的時候不要扭來扭去的就像一條用了好久的充電線。她聽到這話,就會一皺眉一加速,騎到我的前麵去,繼續扭來扭去。後來有一次,她在巷子口的道牙上摔倒了,膝蓋上留下了一道幾厘米長的傷疤。打那以後,她就隻在早晨來找我的時候騎車,然後把車放在我的屋子裡,等到晚上的時候,我再騎車帶她回學校。 範妮敲敲我的窗戶:“懶蛋,起床啦!” 那時候的我不一定會是醒著的。但是當她敲第一下之後,我一定會醒來。哪怕我在夢裡降臨夢劇場獨中三元,又或者在昏暗的燈光下與鬆隆子約會,我一定會醒來。拉開窗簾的一半,就能看到她的笑容化在陽光裡。 現在想想,也許那樣的場景,也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