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發生了三件事情。 第一:我,許公子,還有猴子三人一早就跑去超市采購。我花掉一百三十二元,買了兩提啤酒和一些水果。許公子花掉一百八十元,買了巧克力、牛奶、飲料、毛巾以及一些日用品。而猴子居然隻賣了一支價值三元的牙刷。鑒於去超市的這個主意是猴子出的,我們初步懷疑猴子是該超市老板的私生子。 第二:陳瑜發信息說周末想去爬山看電影。我說小白山就挺好,公交一個半小時,爬山兩個小時,山腳下吃個農家飯,然後下午回到學校周邊看一場電影。陳瑜說你的玩耍計劃製訂的還挺快。學習計劃呢?我說我的學習計劃突出一個“穩”字,以不變應萬變。她發來幾個省略號,然後說周六早晨保持聯絡。 第三:下午三點十分,當我趴在圖書館的角落的桌子上,曬著半扇窗戶的陽光重讀《蒂凡尼的早餐》的時候,電話震了起來。猴子說四點鐘去陪他練歌。我說我沒錢了啊,上午全都花光了啊!他說別廢話,下午我請客,咱們一起練到六點半,然後AA製去燒烤。我想了想如果我在多喝幾瓶啤酒,也許能夠緩解超市事件帶給我的傷害,於是就同意了他的提議。 另外,《蒂凡尼的早餐》這本書我已經讀了不下五遍,可是沒有一次能夠從頭讀到尾。看來今天我也沒希望了。同樣反復去讀卻怎麼也讀不下去的書還有《沙丘》、《英國病人》、三島由紀夫等等,對了,特別是大部分俄國作家的書,因為他們的書裡的人名太長了,我實在是記不住。比如《日瓦格醫生》,尤拉,拉麗莎,尤裡·安德雷維奇,拉拉,日瓦戈,安提波娃......他們都是誰啊,一個屋子能住下這麼多人嗎? 詩人曾對我的這一套理論表示出極大的輕蔑。他說,比如劉備字玄德,綽號大耳賊、織席販履小兒,漢皇叔左將軍豫州牧,這名字和頭銜不是更長嗎?陶然你就是靜不下心啊!我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但又很不服氣,一度把自己的QQ改為弗拉基米爾·陶·科羅維奇·瓦西裡·然,以示抗議。 這間名叫“酒芭綺”的其實很小。因為小,所以消費水平也不高。因為消費水平不高,所以服務人員也少,除了老板娘就隻有一個表情木然的中年男子。我們去的次數多了,也就和老板娘熟悉了,知道那男子是她的聾啞哥哥。因為我們熟悉了,所以老板娘也就不把我們當外人,點的茶水啊啤酒啊都是我們自己往包間裡拿,有時候還順帶幫她捎些酒水給隔壁包間的客人。 當然,我們一直來這裡玩的主因之一就是猴子。 猴子雖說缺點和毛病比小城春季的柳絮還多煩人,但他畢竟還長得初具人形,且一張大嘴足以翻江倒海。他說他沒怎麼談過戀愛。我們說這個沒怎麼談過到底是談過多少次呢。後來有一次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猴子沒能頂住上身隻穿背心扛著墩布在女生宿舍樓門口單腳站立兩分鐘的挑戰,終於說出了他的秘密。他在高一的時候喜歡上一位高三的學姐。他說那個短發不愛笑的女孩一擊即中他全部的審美觀。當然,這件事傳開了之後,學姐男朋友的拳頭也一擊即中,讓猴子血染籃球場。後來,學姐畢業了,這段單相思的戀情也就一擊即碎。高三的時候,他喜歡上了一個來他們班裡實習的剛剛大學畢業的英語老師。據說這位老師的一襲黑裙揚起的灰塵加上高跟鞋敲打地麵的聲音,每次都讓他熱血沸騰。有一次晚自習他鼓起勇氣傳給老師一張紙條,問她有沒有男朋友。當晚放學的時候,一個長發披肩身背吉他的男人騎著摩托車接走了他的女神。 所以,當我們第四次或者是第六次來“酒芭綺”唱歌的時候,許公子發現了問題。 這位被我們稱為程姐的女性,兼具短發不愛笑和黑裙高跟鞋兩個特點。這完全就是為了猴子量身打造的。我又聯想到有一次我去拿啤酒,看到猴子正在和程姐暢聊。兩個人捧杯的那一刻,猴子眼睛裡的歡喜之情就像酒杯裡震蕩過後的啤酒沫一樣滿溢。 盡管猴子對這些都矢口否認。不過,程姐一直不叫他猴子,而是叫他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