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賈瑁聞言便點頭。 　　他一聲招呼，率領騎卒便往遷安城方向去了。 　　賈瑁領騎卒先行，一路過來，見遷安一帶已無人蹤跡。 　　多數村落民舍，已被大火焚毀。 　　他越見越是憤怒，路上但凡撞見劫掠韃靼，便是沖殺上去，盡數剿滅梟首。 　　這般，在一月七日午時許，他領兵翻過一座矮山，遷安城已在眼前。 　　賈瑁用千裡鏡望向遷安城，他見遷安城尚立大乾旗幟，城內也無煙火，便知遷安城還未陷落。 　　想來也是，韃靼破關，隻為是劫掠，如此便沒有火炮，投車一時半會又建造不了幾具，如何破墻高城堅的遷安城。 　　不過雖是無法破城，可遷安富碩，韃靼也不想放過這塊肥肉。 　　此時遷安城下，賈瑁放眼望去，約摸有近三萬韃靼。 　　這三萬韃靼分三麵將遷安城圍住，也不見沖殺，隻有七八具投車正在砸城，可投車還未砸上三五下，遷安城上紅衣大炮一聲怒吼，投車隨即四分五裂。 　　“城堅難破，自保有餘。” 　　看著這幕，賈瑁點了點頭。 　　他也不急切，先喚來李俊，要他向後軍稟告情況，隨後又觀察起這山來。 　　賈瑁不知這山何名，隻見此地自遷安城方向過來，一路亂石嶙峋，可他們上來時候，卻是平坦小道。 　　山上多是低矮灌木，不見有韃靼來此地取材，且山有低坳，足夠隱藏千餘人馬。 　　看這情況，賈瑁心裡琢磨起來。 　　“我為先鋒，隻打探消息便是，若有軟柿子，倒是可以咬上一口，可目前遷安這情況，卻是非大軍不可鎮壓。” 　　“此地雖進不可攻，可退兵卻是安然無恙，且藏身此處，以待大軍前來。” 　　“身後有五萬遼東大軍不日便到，就是被韃靼圍困，倒也無事。” 　　賈瑁琢磨了會，便吩咐人馬在山坳低矮處，隱藏下來。 　　賈瑁吩咐李俊前去傳達消息。 　　不過一炷香功夫，在賈瑁身後，帶領步卒的柳城、賈牧也是到了地方。 　　步卒一到，柳城便要安營紮寨。 　　得益於賈瑁一路殺的乾凈，直到山上立起遼東鎮旗號，遷安城外，韃靼這才終於發現遼東大軍已至。 　　這一下可是不得了，在山上看去，隻見韃靼如同被驚擾的蟻穴，隻不過十數個呼吸，便有兩路近千人朝著山腳圍了過來。 　　也不知是韃靼當真不通兵法，還是說他們指揮是蠢豬。 　　隻見這千餘韃靼，放棄了最擅長的騎戰遊走，到了山腳，竟下馬拔刀，往山上撲來。 　　見著情況，就是賈瑁也不禁啞然失笑。 　　剛他目測，從山腳至他們此處紮營，垂直約摸近兩百步，再加上傾斜，便成了個天然的射臺。 　　韃靼在山下不好上來，遼中衛三營也不好下山，可不一樣的是，韃靼在山下，弓矢難近，遼中衛在山腰，抬弓便射。 　　大乾可不缺弓手銃兵，此地雖隻有遼中衛三營在此，卻也有弓手三百，銃兵百餘。 　　如此，看著韃靼前來送死，柳城冷笑著，便要弓手列陣，拾箭待發。 　　不僅如此，一旁賈牧也指揮著，在略平坦處，要刀盾手相護，每處安排銃兵四五，嚴防死守。 　　眼看著韃靼爬上山來，就在眾人冷笑著，要讓這群草原蠻子好好嘗嘗大乾神威之時，卻見韃靼在距離遼中衛眾人約摸百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一下，柳城臉上笑意戛然而止。 　　這百二十步距離，看似不遠，實則弓弩鳥銃已失了威力。 　　山下韃靼見遼中衛久不放箭，打頭一人，許是韃靼小頭目，頭戴紅盔，竟嬉笑起來。 　　那人笑著，還取下頭盔在手上揮舞，以此嘲笑大乾無能。 　　見著這幕，柳城眼中怒火溢於言表，他轉頭看向賈瑁，指著那頭戴紅盔的韃靼頭目道：“從這百步遠，可一箭射死這廝。” 　　如今已是永和七年，賈瑁長了一歲，如今在麵板上，他已經是九點力量。 　　行軍路上，柳城曾見過賈瑁開三石硬弓，一箭貫目射死黑熊。 　　如此，看著那韃靼頭目叫囂，他第一時間便想起了賈瑁。 　　柳城吩咐，賈瑁自然遵從，他看了眼距離，又試了試風向，便道：“沒問題。” 　　說著，他從旁取過一張三石硬弓，又接過李俊仔細挑選的精致羽箭，彎弓搭箭，便瞄準了那韃靼。 　　雖說他每月必中的詞條已在前麵用過，可賈瑁自從來遼東，弓箭這項技藝，卻是不曾放下過。 　　現在，隻要不是大風天氣，百二十步距離，巴掌大小的靶子，他幾乎可以做到箭箭上靶。找書苑 ｗww.zhaｏshuyuan.com 　　賈瑁搭箭閉氣，隻三五個呼吸後，便是一鬆弓弦。 　　“嗖～” 　　一聲輕響。 　　隻見弓矢如同一道閃電飛射而出，人肉眼難見，直奔那韃靼脖頸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百二十步距離，弓矢隻一個呼吸便到了韃靼麵前。 　　那人正揮舞著頭盔，下一秒，賈瑁的箭便如同毒蛇般，直鉆進他的脖頸。 　　弓矢勁大，直接撕破皮肉，從後頸一側鉆出。 　　一時間，鮮血從脖頸出噴湧而出，那人還沒反應過來，手作勢欲撫脖頸，可下一秒，便一頭栽倒在地。 　　“好！” 　　柳城見狀大喝一聲。 　　不僅是柳城歡喜，軍中本是慕強，山腰上遼中衛士卒見這場麵，一時間也是山呼起來。 　　近四千人一起呼喊，再加上山勢放大，一時間地動山搖，竟如同天兵降世。 　　若說韃靼不懼怕大乾，那自然是假的。 　　如此，山下千餘韃靼先喪頭目，再聽著山上高呼，一時間更是肝膽俱裂。 　　看著這幕，柳城一聲令下，三百弓手便是齊齊放箭。 　　此一輪隻為恐嚇，滿天箭雨下，中箭的韃靼其實並沒有幾人。 　　可是韃靼慌不擇路，倉忙潰逃下，竟是踩踏死近十人。 　　韃靼潰軍，柳城也沒發令追趕，隻讓弓手嚴陣以待，剩下士卒抓緊修築工事、建造營寨。 　　潰逃的韃靼退回圍困遷安的軍陣中。 　　許是沒有摸清遼東鎮的底細，韃靼一方心生警惕，竟是退讓了靠近山邊的這麵，隻餘下兩麵，將遷安城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