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隻昆蟲(1 / 1)

到達地下100層時,丹尼爾刷開了輕量化防彈門,裡麵有一條特別長的走廊,兩側房門上標記著6開頭的百位數字號碼,每隔一段距離,走廊兩側還會出現分支,形成十字叉口。   幾人跟著丹尼爾拐來拐去,最後躲進一處衛生間裡,臨走時,丹尼爾再三囑咐要等他回來,不能亂跑亂闖。   為了不被人發現,吳鳴三人隻好待在一個隔間裡。吳鳴和王展靠在左右,像犯錯罰站的小朋友,而汪倫坐在馬桶上,敲起二郎腿盯著他倆,眼神仿佛在責備:太能瞎折騰。   過了許久,仍不見丹尼爾回來,三人被熏得有些不耐煩了。   “他不會扔下咱們不管了吧?”吳鳴說,眉頭微皺時,食指一直擋著鼻孔。   “應該不會吧……”   “應該?”汪倫朝王展瞪著眼睛說:“就這麼個見錢眼開的主,你覺得他能有多靠譜?”   “費這麼大勁,把咱們帶下來,怎麼可能撒手不管呢,走之前不是還囑咐咱們別出去嘛,興許是還卡被耽誤了。”王展的語氣並不堅定,說明他自己也是忐忑不安,需要自我安慰。   “看來你還挺信任他。”汪倫說著,反復摸索身上的每個口袋。   吳鳴盯著汪倫的招牌動作小聲說:“別找了,過安檢的時候煙和打火機不是都上交了嘛,忍忍吧。”   汪倫頹然一聲嘆息,可隨即又露出笑容。“哎,要不咱出去逛逛吧?”   “能行嗎?”王展說。   “要不還是等等吧,萬一咱們丹尼爾回來找不到咱們,怎麼辦?”   “還等?要我說就出去看看,反正這一整層就一個大門,他要是找不到咱們準會在門口守株待兔。”汪倫笑瞇瞇看著王展,眼神有點不懷好意,“我說,王老弟,你來這不就是為了看點有有意思的嗎?一直蹲在廁所算怎麼回事?觀摩51區的馬桶?”   王展心動了,對吳鳴哀求著說:“鳴,要不就出去看看,反正這地方夠大,輕易不會被碰見。”   “行,誰讓這是你心中的聖地呢。”   溜出廁所後,三人貼著墻壁躡手躡腳往主走廊移動。正如王展所說,這裡空間大,工作人員少,想要見到人影都很困難。   經過某扇房門時,汪倫不經意擰了一下把手,門居然沒鎖,透過門縫,他看到房間裡有很多穿白大褂的人,就在這時,有人在裡麵拽了一下房門,正好把汪倫帶了進去,吳鳴和王展見狀也急忙跟上。   門內的士兵發現汪倫穿著軍裝,便摘下步槍挎在他脖子上,“感謝上帝,老兄你來得太及時了,我好像吃壞肚子了,你得幫我頂一頂,謝謝你了……”   說完,士兵沖了出去,留下吳鳴三人麵麵相覷。   “吶,正牌的自己人。”汪倫指著軍裝上的徽章炫耀道。   王展沒有理他,因為遠處那些白大褂做的事情更吸引人。   這房間很空曠,像兩個籃球館拚合而成,地板上的電纜連接著幾臺不知道乾嘛的儀器,邊上還架著正在工作的攝影機。吳鳴走到跟前,想看看鏡頭在拍什麼,可就在這時,畫麵裡的房間正中央位置,突然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銀色碟狀物。那東西懸浮半空,光滑表麵折射著燈光投下的光輝,沒有一點焊接的痕跡。   “飛碟,他們在研究飛碟,它真的存在……”王展表情癡迷低聲呢喃道。   汪倫端著步槍倚靠墻壁說:“坐這個兜風,應該挺刺激。”   吳鳴走到王展身邊,微微搖頭感嘆道:“原來你講得那些故事都是真的,他們真有外星人飛行器。”   “是啊,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它可太美了,好想摸一下。”   這次的震撼,與汪倫公布那個秘密時大為不同,雖然都是和外星種族有關係,可擺在眼前的視覺沖擊,最直觀也最夢幻。   正當他們目不轉睛欣賞飛碟時,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察覺了,將他們趕出了房間,說這種實驗是高度機密,隻允許一個警衛在場。雖然汪倫還想再看一會,但為了吳鳴二人的安全考慮,他還是戀戀不舍離開了。   “這人真不會來事。都已經看見了,為什麼不讓看完呢,反正也是自己人。”汪倫跟在吳鳴身後說。   “我們不是,這身衣服才是。”吳鳴說:“也不知道丹尼爾有沒有回來?”   王展見識到期盼已久的神秘,心中更加狂熱了,眼底浮現的執念,讓他變成了萬聖節要糖的孩子,嘗試打開每一扇門,去探索裡麵藏著的秘密。然而,他的手氣遠不如汪倫,連擰了十幾扇門都是緊鎖狀態。   “王老弟,你這樣亂搞不行,你得按順序來,這扇門你就沒試過。”汪倫說著,擰動門把手,居然又開了。   房門打開的那一剎,濃濃的煙霧撲麵而來,嗆得吳鳴直往後退,而汪倫卻正好相反,一臉沉醉的深深吸了一口。對於一個犯煙癮的人來說,二手煙也能帶來緩解。眼前的小房間裡擠滿了人,他們人手掐著根煙,正齊刷刷望著汪倫。   沉默片刻後,一個金發男人遞了支煙說:“來一根。”   汪倫猶豫了一下,拒絕了,雖然他很想接,可自己的身份根本經不起推敲,若是真進了吸煙室,就算自己再能胡侃,也沒法保證滴水不漏。   “我還有事,你們繼續聊。”汪倫說完,關上門,拉著吳鳴王展快步跑開。   在拐進分支走廊後,汪倫又是隨手一擰,就帶著兩人躲進了一扇門裡,而他之所以會這樣著急躲避,是因為剛剛關門時,聽見有人說了句,“這人是哪個連的?怎麼沒見過。”   片刻後,門外真的有腳步聲傳來,吳鳴以為他們會挨個房間搜查,但卻隻徘徊幾秒,門外的人便離開了。   當吳鳴和汪倫還在嚴陣以待堵門時,王展早已情不自禁去了房間深處。這裡的燈,光線昏黃少得可憐,隻能看到個別貨架上擺放的物品。   “鳴,你快過來看。”王展盯著一個玻璃器皿說。   “怎麼了?這都是些什麼呀?我去,這是……”   吳鳴三人肩並肩,站在大玻璃罐跟前,表情猶如驚訝的石雕般定格著,而那罐子裡,泡著一個身材矮小的人形生物標本,這東西渾身發黑沒有毛發,雖然閉著眼睛,但從眼窩來判斷它的眼睛特別大,四肢纖細與碩大的頭顱形成不協調比例,手指也比人類少兩根。   “這個不會是……”   “拋開外星迷的身份,我覺得哪怕普通人用腳趾頭思考,也能聯想到外星人身上吧?”王展對汪倫說。   “它還活著嗎?”吳鳴問。   “你覺得呢?”汪倫用手指輕敲著玻璃器皿,“這都跟我太爺爺泡的藥酒一個顏色了。”   “我認同老汪的話,另外,我想糾正一下,並不是它,而是它們。”王展說著,用手做了個展示動作,順著貨架往遠走。吳鳴此時適應了昏暗光線,也看清了那一整排的標本器皿,臉上再次露出驚訝神情。   汪倫對那些器皿一一打量觀瞧,語氣輕窕的說:“謔,這的收藏還真不少,這都哪弄的?”   “要不怎麼叫聖殿天堂呢。據說是它們的飛行器墜毀了,然後被當時的所在地國家秘密運到了這裡。”王展說,麵前的超大號標本,使他仰起的麵容上多了層昏黃,好像灑落的信仰。   “這外星科技也不怎麼安全啊,動不動就從天上掉下來……”   汪倫話沒說完,房間裡的燈就全亮了,晃得他們直捂眼睛。隨後,一大批持槍軍人沖了進來,其中還有被上了手銬的丹尼爾。   汪倫自知無力抵抗,便放下了步槍,“別激動,冷靜,我們沒有惡意,隻是來完成心願的。”   “你們膽子不小啊,這種狡詐小人的話也敢信?”一個光頭老男人指著丹尼爾說。   “你是……威廉姆斯將軍?”王展聲音顫抖地說。   “哦?我的大名已經傳遍四方了嗎?”   汪倫將步槍踢到對麵,慢悠悠的掃視每個軍人,“雖然不知道你的名氣如何,但我確實有所耳聞。”   “是嗎?說說看,我在你心裡是個什麼形象?”   “確定嗎?可能不太好聽。”   “沒關係,我最近在練習收斂憤怒把控心態,你可以暢所欲言。”威廉姆斯說,臉上的笑容確實挺和藹。   汪倫指著丹尼爾說:“算了,在你的士兵把我打成篩子之前,我還是想聽聽他有多狡詐。”   “好吧,讓你們死個明白。”威廉姆斯薅著丹尼爾頭發說:“他是不是囑咐你們等他回來,不要輕舉妄動。而事實上,他已經在營房收拾行李準備開溜了,你們被他誆了。”   “他要當逃兵?就因為我們給了一枚金幣?”吳鳴皺眉問道。   “金幣隻是個助推因素,這家夥已經不是第一次往下麵領人了,而且他猜到了我們對他有所懷疑,準備做最後一單再離開,而你們三個倒黴家夥就他要宰的肥羊,明白了嗎?”   聽到這,吳鳴忍不住對王展嘟囔了一句,“我隻是猜到他不靠譜,可沒想到他還這麼壞。”   當威廉姆斯抽出手槍時,丹尼爾大喊:“饒命!”但前者沒有絲毫猶豫扣動了扳機,彈頭擊穿頭骨,帶起一朵綻放的血霧,丹尼爾隨即倒地,像一件被人粗暴丟棄的物品,雙眼正對著吳鳴三人,那張麵孔上的死亡恐懼,立刻傳遞給吳鳴和王展。   “好,該輪到你們了,請別怪我,要怪就怪你們好奇心太重,把自己給玩死了……”   “你聽!”汪倫指著天花板大喊一聲,其實他隻想轉移敵人的注意力,讓自己盡快想出逃生方法。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想知道汪倫指的是什麼,其中也包括威廉姆斯,他用手罩著耳朵,做出一副認真聆聽模樣。過了兩秒後,他麵帶笑容舉起手槍。   “我隻能配合你演到這了……”   就在這時,一道強光忽然從上麵鉆了進來,在天花板形成了一個直徑三米的圓洞,同時還出現了劇烈震動。威廉姆斯身後的士兵,大多數都在那一瞬被光壓得粉碎,而剩下的幸存者也都摔趴在地上。   當所有人不知所措時,兩個人形黑影從天花板洞口跳了下來。吳鳴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使勁揉揉眼睛之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還是看見兩個長有四肢的昆蟲,端著大槍在射殺士兵。它們的槍沒有後座力,也不拋彈殼,但卻威力驚人,能將人體轟得粉碎。威廉姆斯和他剩餘的士兵,僅在一瞬之間就被抹殺了,連塊完整的骨頭都沒留下。   吳鳴三人被這血腥的場景嚇呆了,汪倫向來處變不驚,但這一次,他也傻眼了。直到那兩隻昆蟲朝他們走來時,三人一齊往後挪蹭著求饒。   “別,別殺我!”   “我不想要這種死法,太恐怖了!”   “這都是些什麼呀?!”   “我了解人類,你們這個物種有好的人也有壞的人,秉著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原則,我不會傷害你們。隻要你們別拿起武器,我就不會。現在,要不要跟我們上去?”一隻昆蟲人用腰間類似隨身聽的裝置說。   吳鳴看著眼前站立行走的昆蟲,心中驚嘆道:它們能說人話?老天爺啊,它們長得可太嚇人了,簡直就像蝗蟲變異似的,四肢和身上還有帶刺的硬殼,是裝甲嗎?   正當三人不知該怎麼辦時,另一隻昆蟲人打破器皿,拖著一個他們的同類走了過來。   “我的朋友,對不起,我們來晚了,家鄉的局勢比我想象的嚴峻,所以沒能按照答應你的時間趕回來。現在我帶你離開,爭取把你變回原來的你。”那隻昆蟲人對著同類標本說,臉上的口器像在做表情,但隨身聽翻譯的聲音多少有點生硬。   “我們要上去了,你們做好決定了嗎?是去是留?”昆蟲人又問。   吳鳴和汪倫王展對視一眼,扭過頭說:“請帶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