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爭風吃醋(1 / 1)

吳鳴為了盡快敲定搬遷合同,特意約羅莉在樓下小餐館吃飯,準備喝兩杯套套近乎,爭取一個更滿意的價格。   “抱歉,上一家聊得時間長一些,等很久了吧?”羅莉說,她有些疲憊,但仍能擠出微笑,而且還記得用左手和吳鳴握手。   “沒有,我也剛到而已,請坐吧。”吳鳴將薄膜式點菜機遞給羅莉說:“你常吃的大餐,我實在請不起,希望小菜館也能和你胃口吧。”   “挖苦我。”   “那我可不敢,我們家還要指著你幫忙跑拆遷的事呢。”吳鳴笑著說。   “沒關係,這種調侃已經很友善了。難聽百倍的諷刺我都不在乎,說我是攀了高枝的野雞,不擇手段圖人家財產,想賺高價分手費之類的。我都形成免疫力了,不會往心裡去的。”   “抱歉啊,我可能還是有點偏見心理,估計還是你這身職業裝的緣故吧。”   羅莉低頭看看西服和裙子,又抬起高跟鞋打量一眼,“那下次再見麵,我換一身。”   “那倒也不必,怪麻煩的。”   “我點好了,換你。”   “啊?這麼快?”吳鳴接過點菜機看了一眼說:“你這點的太少了,不會真擔心我付不起賬吧?”   “女孩子晚飯都不會吃太飽的,直男。”羅莉說著,雙手在後腦擺弄發卡,可胸前的紐扣總感覺要被撐開。吳鳴下意識扭頭,起身去了櫃臺。   “福伯,給你機器。啤酒我自己拿了,別忘了加上。”   “哎,小鳴。”福伯邊招手,邊笑吟吟走向吳鳴,趴在他耳邊說:“你女朋友啊?真不錯,嘿,還是個白領呢。”   “你想多了,福伯,她就是個普通朋友。”吳鳴拎著啤酒解釋道。   “行啦,我懂,你們年輕人都在意隱私,正式宣布之前都說是普通朋友。”   “你這老頭還挺會研究年輕人,可我這真是普通朋友,真的。”   “我懂,我懂。”福伯在吳鳴後背輕推一把,“快回去吧,別讓女朋友等著急了。”   吳鳴解釋不清,隻能搖搖頭坐回桌旁。   “怎麼了?你們是在聊我嗎?”羅莉問。   吳鳴打開啤酒,一臉苦笑地說:“嗯,老頭把你當成我對象了。”   “是嗎?”羅莉湊到吳鳴跟前,用化妝鏡來回觀察,“我們看起來很有夫妻相嗎?……哎,好像還真是哎。”   “你也取笑我。”   “怎麼?我配不上你?”   “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你有男朋友,而且條件還那麼好。”吳鳴說著,將酒杯斟滿。   羅莉將空杯推過去,示意給自己倒上,“緣分這東西,誰說的準?保不齊哪天他把我甩了呢。”   “我怎麼感覺,你不太看好自己這段感情呢。聊著聊著就會冒出一句悲觀情緒來。”   “可能是太不真實了吧。”羅莉抿一口酒說。   “看來他給你的無形壓力,也不小。”吳鳴說完,與之輕輕碰杯,一飲而盡。   “怎麼?你還是個情感大師?還是談談你關心的事吧。”羅莉說著,從公文包裡掏出電腦遞過去,顯然是想轉移話題。   吳鳴仔細閱讀每行字,每一項條款,即便菜上齊了,他也不願鬆開電腦。羅莉見他太投入,便自顧自的夾菜沒去打擾,直到想谘詢問題時,吳鳴才發現,羅莉已經喝得臉頰微紅眼神迷離了。   “你這是喝了多少啊?”吳鳴看著手邊的空瓶問道。   “這次的每平米補償款比上一份合同,多加了200,我連軟磨硬泡的手段都用了,領導說這是最大極限了。”羅莉單手托著下巴,雙眼微微眨動,像在配合她說話的節奏,有種不一樣的可愛。   “嗯,還能猜到我會問什麼,說明還沒喝多,足夠清醒。”   “我還是先陪你吃飯吧,剩下的待會再談。”吳鳴說完,將電腦塞回羅莉公文包裡。   “來玩遊戲吧,劃拳或者行酒令。”羅莉說著,湊過去搭著他肩膀,沒有絲毫拘禁。   “這有點難為我了,我什麼喝酒遊戲都不會。”   “啊?!你咋這麼沒生活,那我教你吧……”   就在這時,旁邊的胡同口忽然沖出來一群人,瘋狂地扭打撕扯在一起。四個男人對一個倒地的瘋狂圍毆,旁邊還站著一個拉行李箱的女人在用嘴拉架。   周圍的食客和路人,對這種爭風吃醋早都見怪不怪了,隻是一邊吃東西一邊觀戰。吳鳴雖然有心想管,但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要不是飛鳥把通緝令做了一係列處理,他現在連口罩墨鏡都不敢摘,怎麼敢主動招惹接觸警察的爛事呢。   “這樣打下去,會不會出人命啊?”羅莉問吳鳴。   “不會。吶,已經有人幫著報警了。”   吳鳴把酒杯送到嘴邊,但卻沒有喝下去,因為他覺得拉行李箱的女人聲音特耳熟。   “小鳴,那不是李根嘛!你兄弟正被人胖揍呢!”福伯拍著大腿焦急地說。   “啊?!我去,還真是根。”吳鳴說完,抄起酒瓶沖了過去。羅莉微微一愣,也拎著公文包跟了上去。   用酒瓶砸中一人後,吳鳴又撲倒了兩個,與之糾纏在一起,結果雙拳難敵四手,被騎了在地上。李根見救兵來了,也顧不上渾身傷痛,立馬對麵前男人使了一記抱摔,並回身踢翻了騎在吳鳴身上的人。當吳鳴想要起身時,那個被酒瓶砸破腦袋的人,又騎了上去。羅莉見吳鳴又要挨揍,也不猶豫了,直接掄著公文包朝那人腦袋招呼,女人的力氣雖然小,可公文包裡的電腦卻還算堅硬,幾下過後,那人被打惱了,起身朝她走來。   那男人膀大腰圓一臉橫肉,像座小山迎麵而來,把羅莉倒退的身軀映襯得嬌小無比。男人見羅莉恐懼自己,便沒了戒備心,一手捂著後腦流血的傷口,一手蹭著鼻子,滿臉的猥瑣相。而就在兩人隻有一步之遙時,羅莉突然抬腿猛踢了一腳,痛得男人雙手捂襠跪了下去,麵部扭曲成一團。   “吳鳴!李根!你們別打了!快點住手!為什麼非要鬧到沒法收拾的地步呢?!好聚好散不行嗎?”肖紅杏歇斯底裡地說。   李根和吳鳴漸漸默契起來,隻要對方落了下風,就會立刻撲過去解圍,羅莉也會找準時機,用公文包輔助兩下。相較於冷雪那種殺手級打鬥,這場混戰毫無美感,吳鳴百般小心,但機械臂還是從底座脫落了,這下他更憤怒了,掄著假肢當武器使,打得那幫人連連躲避。   直到李根把某個男人打得鼻青臉腫時,肖紅杏也忍不住參與了,對著李根又撓又咬,完全沒了往日情分。   當曹正華與搭檔趕來時,兩夥人依舊打得不可開交,費了好大勁才平息。   “說說吧,怎麼回事?”曹正華嚴厲地問。   “警官,他們先動的手,你得嚴懲啊。”   “說話這個是黑虎幫郭遠的兒子,郭天啟。”出警搭檔湊到曹正華耳邊低聲說:“曹哥,這種惹不起的角色,咱們還是給點麵子的好。”   曹正華和搭檔對視一眼,轉頭望向郭天啟,“年輕人別那麼大火氣,事情需要調查才能清楚。”   “你們先動的手?”曹正華看著吳鳴李根問,來回踱了幾步後,對夾在中間的羅莉說:“注意形象。”   羅莉順著視線低下頭,發現自己的絲襪吊帶露在外麵,便趕忙往下扯了扯裙擺,殊不知,她的頭發更淩亂,更需要整理。   “這是汙蔑。明明是他們以多欺少圍毆李根,要不是我吃飯碰巧遇見,李根沒準就被他們打死了……我朋友可以作證。”   “是,我作證。”羅莉說,她後腦蓬鬆的發鬏,隨著點頭幅度上下搖擺,發卡也已搖搖欲墜。   “誰能說說,起因是什麼?”曹正華看一眼肖紅杏說。   “他們限製我女朋友人身自由!”郭天啟指著李根大聲說:“我想帶她離開,結果這個什麼根就動手打我,往死裡打我。”   “胡說,我跟她明明沒分手,你怎麼就成男朋友了?!我李根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但至少要給我一個解釋,告訴我為什麼,讓我對這幾年的感情付出有個交代才行。”李根強撐著不讓聲音顫抖,但還是沒做到。   曹正華盯著肖紅杏的雙眼,嘆息一聲問:“看來所有問題都因你而起,那你說說吧,誰是你心裡認定的那個人?”   “華叔,我,我是天啟的女朋友。”肖紅杏說著,緊緊摟住郭天啟手臂,低頭不敢和曹正華的犀利眼神相對。   “第一次動手的地點是這嗎?”   “不是。天啟他們在單元門口等我,結果,李根從樓上追了下來,不願讓我離開。”   “所以,你男朋友和他的壯漢兄弟們,對李根實施了毆打?”   “沒有,他們隻是有點誤會而已,就是簡單的肢體沖突……”   “誰說的?看看我兄弟的腦袋,都給開瓢了!”郭天啟指著吳鳴手裡的機械臂說:“而且他們使用武器了,把我們這些赤手空拳的受害者打得抱頭鼠竄啊。”   “你們隻是因為感情糾葛演變成街頭鬥毆,充其量也就是罰款200,到局裡待半天。就算你說出花來,也是按這個規程辦,所以,見好就收吧。”   “我算看出來了,你們關係不一般啊。”郭天啟說:“警官,你知道包庇罪要受什麼懲罰嗎?”   “定性為打架鬥毆完全合理,見好就收吧。”另一名警官說道。   “把我打成這樣,還想敷衍了事?你們當我郭天啟好欺負是吧?”   “寶,還是算了吧。”肖紅杏插嘴勸說道。   “那你想怎麼著?”曹正華說,那種冷厲神情,吳鳴從沒見過。   “定他們謀殺未遂。”   “小子,你以為法律是為你家服務的嗎?警察是維護秩序防止犯罪的,沒時間陪你玩過家家。如果你再這樣胡攪蠻纏的話,我不介意用妨礙公務帶你回局裡聊一聊。”   “你敢威脅我?!你知道我爸是誰嗎?”   “當然知道,我清楚你們家做的所有骯臟勾當。如果有一天你們家上麵的傘垮了,我會主動申請參與對黑虎幫的行動,如果你還算識相,現在乖乖給我離開,別起刺。”曹正華在郭天啟耳邊輕聲說。   “你,你給我等著……我們走!”郭天啟狠狠瞪眼說。   當那幾人還沒走遠時,李根對著肖紅杏背影喊道:“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知道你很愛我,但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我們倆是錯誤的時間,錯誤的人,難免有這樣的結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現在我找到幸福了,希望你也能看開些。”   這口口聲聲的愛和幸福,像把小刀在李根心中剜割,滑過臉頰的熱淚,遠不及心頭滴出的血炙熱,燙得他陣陣抽痛,恨不得縮成一團。要有多心狠,才會把疼愛自己多年的人當眾剝光尊嚴,無情地踐踏羞辱。   李根坐在路邊,用安靜和沉默,悼念自己差點圓滿的感情。吳鳴剛想去安慰,結果被曹正華夾著腦袋去了無人角落。   “哎,華叔,疼疼……”吳鳴咧嘴說,手裡的機械臂在地上拖出嘶嘶聲響,有些難聽。   “臭小子,我問你,通緝令是什麼回事?”   “啊?你在說什麼呢?華叔,我聽不懂。”   “還裝是吧?那照片我一看就是你。”曹正華用力夾兩下他腦袋說。   “不是吧,那圖都修過了你還能認出是我?你也太神了吧!”   “廢話,陌生人能被蒙混過去,我能嗎?我是你叔,這一片出了名的神探警官,你就是化成灰摻在爐渣裡,我也能認出你來。”   “叔,能別把我說那麼慘嗎?怪嚇人的。”   “少廢話,快說怎麼回事?”   “那你鬆開我,這樣太難受了……我的事有點說來話長,簡單概括就是我跟‘翻天’去了一趟內華達的秘密基地,結果就上榜了……”吳鳴在曹正華耳邊竊竊私語,聽得老頭心驚肉跳,臉色忽晴忽暗。   “你怎麼跟他們扯上關係了?!我還以為你上次救人是心血來潮呢,這可怎麼辦呢?要不你帶上家人跑吧?我幫你想想野路子的轍。”曹正華壓低嗓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