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追火車(1 / 1)

火車站的門前廣場上,停著一輛棱角分明的硬派大越野,每每行人經過時,都會羨慕的看上兩眼。而車內的三人,此時正七嘴八舌爭論不休。   “彪子,確定這車能追得上?”吳鳴問。   “絕對妥妥的。”範特彪拍拍方向盤說:“它的底盤是特殊改裝款,有一套對應鐵軌的升降金屬輪,動力更是牛得一批,別說追火車了,就是追流星也不在話下。”   “可是,火車站的鐵軌樞紐都在地下,這車怎麼弄啊?”吳鳴又問。   “這你就別管了,阿彪自有妙計。”   麵部傷口的灼熱刺痛,讓李根格外暴躁,說話像吃槍藥似的,“交通工具解決了,那武器呢?說好的重火力呢?”   “都在你後麵的座上呢,回手就能夠到。”範特彪指著後排說。   “就這。還有這。”李根說著,晃了晃手裡的鐵麵罩和戰術手斧,毫不掩飾心中嫌棄。   “外行了吧,這可是古董,過去的特種兵專用防彈麵罩,簡直是防爆頭神器。”   “那為啥隻有一個?”李根問。   “兄弟,我看起來像富豪嗎?我隻是個賺差價的中間商,體量很弱的,你就不能將就將就?黑市又不是我家開的。”   “那這又是個啥?”李根抱著一個帶有軟管的金屬容器說:“古董吸塵器?”   “大哥,你也太不識貨了,這可是大殺器,你把那噴射器也拿過來,別把軟管扯掉了。燃油也在後麵,一會你自己往裡灌,千萬別動高壓罐的閥門,等用的時候再開。”   當李根擺弄火焰噴射器時,吳鳴也是滿臉疑問,因為他手裡那把步槍也很奇怪,像個胡亂拚湊的怪物,讓人摸不著頭腦。   “鳴,這槍你可得好好用,我花了大價錢的。”   “它怎麼有兩根槍管?扳機也不太一樣。”   “嘿嘿,我來教教你。這款千禧雙發特戰步槍很逆天的,上邊的槍管能發射7.62毫米標準彈藥,而下麵的滑膛槍管,可以發射霰彈,微型槍榴彈,高爆燃燒穿甲彈。握柄上的兩個扳機是按上下對應的,而握柄前端的彈匣對應的是滑膛單元,後邊的就是另一個了。”範特彪指著步槍一一講解道。   “兩個扳機能一起扣嗎?”李根插嘴問道。   範特彪楞了一秒,隨後似笑非笑地說:“我猜應該沒問題吧,兩個槍管一前一後,總不至於對發射的彈丸互相乾擾吧。”   “除了將兩種槍拚合設計在一起,還有其他特別之處嗎?總感覺有點火力不足。”吳鳴對範特彪說。   “當然有了,這槍最特別也最金貴的其實是彈藥,它能在光學電腦瞬間測距後,把信息無線傳輸給彈匣電路,從而在彈頭芯片上生成電子引信,讓每一發子彈都能貼臉爆炸,發揮最大威力。”   “所有彈藥都可以嗎?我是指微型槍榴彈。”吳鳴說著,退下彈匣反復打量。   “當然可以了,千禧款很智能的......”   “彈藥夠不夠啊?”李根戴著反恐專用的黑頭套說:“我倆是一路猛突突,還是數著彈殼節約著用啊?”   範特彪白了一眼李根,“大哥,我已經把存款都掏出來了,這是軍火武器,古董軍火!不是小賣鋪裡的冰棍糖豆,你已經有火焰噴射器了,還不滿足嗎?”   “麵罩和長槍都沒有我的,就讓我背著一大罐油,意思我四肢發達唄。”   雖然李根委屈巴巴小聲嘟囔著,但範特彪並不想忍讓他,“你那臉都被王得發揍成豬頭了,要是戴上防彈麵罩,非得勒得你流眼淚不可......”   話還沒說完,他便頓住了,三人不約而同停下手裡的動作,麵麵相覷露出苦澀表情。   “抱歉,不知不覺就提起他了。”範特彪說。   “誰也想不到得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假如他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還能接受他這個兄弟,哪怕他心機重一些,可......”   李根打斷吳鳴的話,目露兇光咬牙切齒地說:“可他殺了華叔,要不是鳴攔著,我恨不得擰下他的腦袋。”   “是啊,華叔陪伴了我們一整個童年,他怎麼能下得去手?”範特彪失落地低下頭輕聲說:“人心真是太可怕了,表麵看上去融洽和睦,可實際上,奪你性命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彪子,這個是不是太重了,我見過一種像透明薄膜的東西,隻要受到一些作用力,就會變成一塊堅硬的透明盾牌,而且還挺堅固的。”吳鳴說著,從後排拖過一塊黑色盾牌,他問這個問題,其實是不想繼續沒意義的話題。   “鳴,你們要的太匆忙,根本沒有時間訂貨,我隻能從一個收藏家那給你淘來這些。”範特彪略帶歉疚地回道。   “哦,這已經很好了。”吳鳴擠出淺淺微笑,拍了拍範特彪肩膀,“是我太能挑三揀四了,如果沒有你鼎力相助,我們隻能跪在地上埋怨沒天理了。”   “跟我客氣啥?那你倆準備準備,咱們立刻出發.....”   “嗯?之前不是說好,你送完東西就回去嗎?”吳鳴皺著眉問。   “開什麼玩笑!華叔救過我的命!你倆把他當親人,我又何嘗不是?再說了,李根都能去,憑什麼我不行?別的事你們可以不帶我,但這是我報恩的機會,我必須去!否則就跟你倆絕交,割袍斷義!老死不相往來!”   “行啦行啦,別拽詞了。”李根對範特彪說,然後轉向吳鳴“讓他去吧,要不這奸商能恨咱一輩子。”   範特彪那副視死如歸的架勢,讓吳鳴沒法反駁,盡管他想少拖一個人下水,但還是沒能成功。   當吳鳴點頭答應時,範特彪把頭套卷成帽子戴在腦袋上,並發動了汽車,“老鐵們,都把安全帶係好。還有,千萬千萬保證武器保險在鎖止狀態,一旦走了火,咱們就全玩完”   當吳鳴還在琢磨,所謂的妙計是什麼時,範特彪居然開著越野車徑直沖進來了火車站大廳,嚇得人群驚叫連連慌忙躲避。車站雖然有少量警衛,但也被橫沖直撞的汽車給嚇到了,那種誰靠近誰挨撞的情況,是個人都會選擇逃跑不管。   越野車沖破了所有玻璃門和柵欄,順著向下的樓梯蹦跳著俯沖而去,像個迷路的黑色大青蛙,左搖右擺幾近傾覆。車內的三人,隨著底盤的行程上下顛簸,有種被裝進盒子裡瘋狂搖晃的感覺,除了範特彪一臉歡愉享受,吳鳴和李根幾乎連口吐芬芳的心思都沒有,因為他倆的胃已經翻江倒海了。   “後座應該有袋子,想吐就吐出來,別忍著,前麵還有個更陡更長的臺階呢。”範特彪握著方向盤大喊道。   “你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發起瘋.....來不管不顧的.....”李根捧著塑料袋斷斷續續地說。   “說實話,這些年在店裡坐得我都快窒息了,總是懷念咱們小時候的風風雨雨......”   “所以。”吳鳴也在嘴上套了個塑料袋,“今天是要一次補齊嗎?”   “嘿嘿,這樣理解也沒毛病。”範特彪笑著回道。   越野車一路長驅直入,沖進了地下樞紐,也就是吳鳴和王展上一次偷渡的起始位置。   範特彪上次七拐八繞隻是步行,如今開著輛大越野,依舊能見縫插針輕鬆自如。而且他就像腦子裡有地圖似的,從沖進車站大廳,到鉆入不知名隧道,始終沒看任何路線圖指引,當然,這樣也速度最快最省時,弄得那些工作人員一陣懵圈,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當越野車切換成鐵軌模式,基本操控隻剩下油門和剎車,以及定速巡航。   吳鳴帶上了鐵黑色防彈麵罩,手握千禧款特戰步槍,背包裡裝著滿滿的彈藥。而李根也已經背上了火焰噴射器,頭上的摩托頭盔,雖然沒有防彈麵罩那麼森然壓迫,但頭套上的骷髏花紋,也足以攝人心魄。   為了不提前暴露,範特彪關閉了所有汽車燈光,而火車在隧道裡的轟鳴聲,足以掩蓋八缸發動機的聲響。列車的尾端有一名黑虎幫成員在打瞌睡,直到越野車的輪廓被車廂燈光照亮時,那人才慌忙端起槍要瞄準,但吳鳴早已先一步扣了扳機,僅僅一發子彈,那人就被炸裂的彈片轟碎了麵部,而這僅僅隻是7.62毫米步槍彈的威力。   隨著越野車逐漸靠近,吳鳴和李根相繼從引擎蓋爬上了列車尾端,爬上了載著仇人和曹惜然的遠行列車。   範特彪從天窗將防暴盾拋給吳鳴,然後用對講機說:“我會用迷你無人機留意車廂外的動向,裡麵就靠你們自己了。怎麼上去的,就怎麼給我下來,我等你們把惜然妹妹帶回來。”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吳鳴回道。   槍聲驚醒了最後一節車廂裡的人,他們坐起身相互對望,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有兩個沒喝太多的男人,身形搖晃沖著尾門走去,臂膀上的刺青又花又亂。   而就在這時,門打開了,吳鳴頂著防爆盾緩緩走入,盾牌的右側有一個小凹槽,正好可以承托槍管。身後的李根彎腰搭著他肩膀,狠怕身後的儲油罐會暴露在外,成為最恐怖的靶子。   “隻要你們放下武器,主動跳車,我保證不會開槍!”吳鳴大喊道。   突如其來的一幕,使那幾個醉醺醺的男人,瞬間清醒了許多,尤其是過道上那兩人,像定格了一般,看著盾牌小窗口裡的那雙眼睛。   當有人在慢慢移動準備拿取槍械時,吳鳴心一橫,直接扣動扳機將過道上那兩人用霰彈噴倒,然後再逐一點射藏在座椅後的目標。雙方交火很短暫,那些手槍和沖鋒槍的彈丸,隻會在防爆盾上擦出一剎那的小火花,而吳鳴的千禧雙發步槍,卻能連人帶座椅一起射穿,每當連射的後坐力過大時,李根還會推著吳鳴的後背一起承受。   地板和座椅上,橫七豎八躺著六具屍體,下酒菜和彈殼揚得滿地都是。前往下一節車廂時,吳鳴特意撿了把手槍別在腰間,李根覺得這主意不錯,也弄了把沖鋒槍掛在脖子上,而他們邁出的步伐,早已留下了血色足印,不再清白。   吳鳴走到門前剛想拉把手,卻又縮回手往後退了兩步,李根一邊照做一邊好奇地問:“怎麼了?”   “剛才的槍聲那麼大,如果隔壁車廂有人的話,不可能聽不見,假如隔壁真有一幫人嚴陣以待的話,那在開門的一瞬間,我們就會遭到攻擊。”   “那就跟他們乾唄,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反正咱們有防爆盾。”李根說。   “不能輕敵,如果他們用手雷或者燃燒瓶的話,這塊鋼板可就沒法護我們周全了。”吳鳴跟李根解釋完,捏著對講耳機說“特彪,你的無人機,飛起來了嗎?能不能幫我看看倒數第二節是什麼情況。”   “沒問題,我馬上到。”   旋翼無人機從車窗外一掃而過,頂著隧道內的氣流,直奔車頭飛去。   “看到了,你們前麵的車廂有十幾個人在埋伏著,手裡都有槍,而且,後麵的每節車廂裡都有不少敵人,要做好心理準備呀!”   正當此時,對麵車廂裡的人不耐煩了,沖著車門瘋狂掃射,吳鳴和李根隻能躲在盾牌後暫避鋒芒,直到車門布滿單孔時,槍聲停止了,吳鳴趁機鎖定距離,把那扇門轟了個粉碎。   煙塵落盡時,前方的車廂格外安靜,除了滿地彈殼和繚繞的硝煙,看不到一個人影。吳鳴端著防爆盾緩緩走向連接處,而身後李根始終捏著一顆閃光彈,直到前方傳來拉保險銷的細微聲音時,吳鳴大喊一聲,“扔!”   閃光彈先一步落在對麵車廂裡,炸起一片刺目白光,一個男人的驚叫聲剛發出一半,就被一連串的手雷爆炸聲掩蓋了。   那節車廂裡的人,幾乎都被破片手雷炸死了,座椅被炸的破爛不堪,天花板和玻璃也碎了一地,灰塵過了好久才被抽出車外。   經過一個不完整的殘肢時,吳鳴知道,這就是剛剛驚叫的人,假如他身上沒帶著一整鏈手雷的話,自己和李根恐怕要耗很久才能走過這節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