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試圖按照某種模板（標準、規範）塑造自己，但模板未必來自於我們的自由意誌——它可能是集體意誌的形狀。 　　摩艾：“為什麼？” 　　“你想選擇模板還是創造模板？” 　　摩艾：“當然是創造模板，創造的才是屬於自己的；如果選擇現有的模板，實際上是把自己塑造成集體規定的模樣，從‘他人期待的’變成‘集體期待的’，本質上沒什麼區別，到時候還是無法認清自己。” 　　“你根據什麼創造模板？” 　　摩艾：“首先要找到自己想融入的集體，其次是確定自己期待在這個集體中所處的位置，最後根據這個目標綜合考量，創造出模板。” 　　“……”（看傻子的眼神加上關愛兒童的微笑，持續片刻。） 　　摩艾：“天啊，這不就是集體期待的樣子嗎！我把自己從他人的意誌中解脫出來，結果又要親手將自己塑造成集體的意誌。脫離集體的探索之路竟如此艱辛，難道我連短暫的嘗試都做不到嗎？” 　　“同交響樂一樣，你可以嘗試，但未必能陶醉其中。” 　　摩艾：“你提起交響樂，說明我這個問題很高雅，但我總覺得自己被集體籠罩，根本無法離開，哪怕片刻。” 　　“你知道為什麼隻關注於內容（繁衍）便無法欣賞表達形式（探索）的交響樂嗎？” 　　摩艾：“難道內容和形式之間有沖突？但沒有內容哪來的形式呢？” 　　“你在唱得歌有歌詞，歌詞就是內容；你去夜店蹦迪有期待（你懂的），期待就是內容；但你聽交響樂，會發現他隻有聲音，這個聲音就是情緒（情感）的外在表現形式。 　　當然，如果你去夜店除了自我陶醉之外沒有別的目的，那麼去夜店等同於聽交響樂；如果你去聽交響樂是為了在社交媒體上發照片，顯得自己高人一等，那麼去聽交響樂不如去蹦迪。” 　　摩艾：“我怎麼才能找到內容之上的形式呢？你別讓我去問老爺，直接告訴我解決問題的思路。” 　　“你去迎老爺的時候，為什麼隻關注供桌上那些高級貨？” 　　摩艾：“因為我喜歡啊。” 　　“為什麼喜歡？” 　　摩艾：“東西好吃、酒好喝唄，多麼簡單的道理……對了，你不吃乾貨、不喝酒，所以你不懂；我可以用你的方式比喻，就像你關注供桌上的炸雞、奶茶、薯片一樣，不也是因為喜歡嗎？” 　　“你能看到的極限，就在這了。我關注這些平時不吃的東西，是因為買不起嗎？” 　　摩艾：“你在關注什麼？這裡麵有你說得形式？” 　　“哪裡都有形式。你關注的那些高級貨，是塑造他人的一種表達；我關注的這些薯片、炸雞、奶茶也是一種表達（表現形式）。” 　　摩艾：“這些內容在表達什麼？” 　　“表達了年輕人開始參與迎老爺（傳承）、表達了年輕人的純粹（不想打腫臉充胖子）、表達了人與神之間的關係發生了改變（不去猜測神的喜好，因為這些貢品在祭祀後都要被自己吃掉，索性按照自己的喜好供奉）。總之，表達了很多，具體能發現什麼，取決於你觀察的視角。” 　　摩艾：“看來，我無法實現自我塑造是因為過分關注內容，以至於忽視了自己。我該如何從內容中解脫出來？” 　　“不配合集體的審美。” 　　當我們嘗試短暫脫離集體進行探索活動時，要明白：個人與集體之間，融入度越高自由度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