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我正完好無損的癱坐在沙發上,那瓶香水開著瓶口,被我牢牢捏在手裡,臭味和香味混雜,房間裡各處充斥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我頭疼的厲害,對昨晚發生的事情一點印象也沒有,越去回憶越是痛苦。隻是隱約記得發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睡在沙發上,那種和宿醉感相似的感覺讓我很難判斷自己的狀態。我艱難支撐著身子起來,家裡還是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不同,唯一的變化就是那種窺視感消失了。” “我看著鏡子裡憔悴的自己,不敢想象隻是一晚上我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從一個健康的人變成了一個憔悴、虛弱無比的將死之人。” “我雙眼布滿血絲,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頭發也是亂糟糟的一片。” “鏡子上很汙濁,有著大大小小的手印和水漬,從鏡子裡看去,仿佛我的家裡蓋上了一層白布。” “我想打開窗戶,可剛來到窗戶上就發現窗上、外麵的窗臺上都是黑色的掌印,猙獰。說不出的可怖,陽光都透不過來。我對比了一下,那手印比我的小一些,不是我昨晚留下的。” “我打開窗戶透氣,不知為何殘留的味道根本散不盡,一直刺激著我的鼻子,燒焦的氣味、香水的奇異香氣和隻有我能聞到的臭味讓我根本待不下去。” “我看了時間,這會還很早。我大致的收拾了一下,這過程中我推測出最符合邏輯的可能:香水的致幻效果讓我短暫的失憶,我昨晚是在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做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然而,我還是太疏忽了。” “第二天晚上敲門聲如約而至,我的想法、經歷和第一晚的大致相同,隻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這次我的承受能力加強,門口的鬼影和鏡子旁的怪物我看的更清楚了。” “第三晚我從外麵找尋無果後回家,還是一樣的狀況,我若無其事的關掉了開著的水龍頭,可就在這時,我冥冥之中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停頓了一下,我意識到這水龍頭不是我自己打開的,會不會有人在外出門的這段時間已經悄悄潛入了我的家?” “熟悉感來的莫名其妙,我心底有個聲音告訴我,我已經經歷過這些事情,但是我自己卻不知道。” “我愈發小心謹慎,但是依舊徒勞無果,似乎隻要見到兩個鬼影,我就會直接昏迷過去,然後再重復一遍昨天已經經歷過的事情。” “窗戶上那根本清理不掉的黑手印愈發加重,大門上已經有了凹陷的痕跡,每天晚上都有一個鬼在屋內敲著門戲耍我,還有一個不知道從哪裡進來的鬼就躲藏在我看不見的角落,每時每秒盯著我,直到午夜敲門聲響起。” “我根本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隻是狀態一天比一天差,精神錯亂,眼前老是出現幻覺,似乎每個人的背後,都藏著一隻鬼,它吐著猩紅的舌頭,用纏滿繃帶燒焦的手伸向我的脖頸。” “那個香水本就有著致幻的作用,再加上每晚的折磨,我的身體狀況已經是一根繃緊的弦,隻要一用力就會斷開。” “第四晚我想起來了一些片段,我忍著氣味和恐懼,沒有使用香水,可反而加快了我昏迷的速度。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已經讓我大腦起到了本能的保護,在精神崩潰之前就失去了意識。” “第五晚我出門以後在樓下待了許久,冷風凍得我渾身瑟瑟發抖。我看著家裡不停閃爍的燈光,一點也不想上去,人趨利避害的本能阻止了我,直到昏暗的燈光印照出窗子上漆黑的一張臉。” “它就在我的家裡麵!而我甚至因為膽怯連自己的家都不敢待。燈光倏然熄滅,那張臉一定還貼在窗子上,用陰狠兇殘的眼神盯著我,譏諷我的無力。” “第六晚我回憶起很多細節,我提前做好了準備,麵對未知,我選擇了逃跑。可惜好獵人不會放跑已經到手的獵物,整棟樓被黑暗籠罩,電力係統就好像出了故障一樣,我什麼也看不清。” “摸著黑跑了幾層樓,轉頭一看我還在我的家門外。我敲開鄰居的門,平日裡交集不多的鄰居像是一頭餓狼,血紅的眼睛盯著我,它腳下有液體滴落,一隻手背在身後。它嘴上熱情的邀請我進去做客,似乎完全無視了黑暗的影響,可是眼神卻好像要把我剝皮抽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好像是在思考著怎麼虐殺我可以獲得最大的快感。” “我拒絕了他可他卻依然不放我走,拉住我‘熱情無比’的說著家常,那分明是在拖延時間,一直到下一次敲門聲響起,我的噩夢便再一次來臨。” “白天醒來的時候,我瘦弱無比,皮膚上的黑斑一塊接連一塊,而這怪異的樣子,也隻有我自己可以看得到。” “我搬到了四哥燒烤攤,我本身就租不起房子,這個家還是占了房東的便宜才勉強住了下來,我沒收拾東西隻是帶著鋪蓋和生活必需品離開。我再也承受不起更多的打擊了。” “我有了前一天晚上的一半印象,這天我想做出充分的準備,我不想死,也不能死。” “我正常去了四哥兒燒烤攤,我找尋他們的幫助,可是他們根本聽不到我說的有關這幾天經歷的事情,他們也看不出我有任何異樣,我早上照鏡子的時候,自己已經不成人形,這樣子卻隻有我自己才看得到。” “思想前後,白天我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預測了多種可能性,也規劃了各個逃跑路線,加上還有四哥、刀哥、小馬幾個人,我活下去萬無一失。” “事實也不出我所料,離開了那個房子,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除了放在衛生間裡的香水。” “相安無事了很久,可我的狀態卻一直調整不過來,每天晚上一閉眼就是前幾天噩夢般的經歷,我甚至好幾次懷疑我現在才是身處噩夢,其實還在昏迷當中。” “直到又一個七天過去,在第七天這天,所有的一切,才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