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棟房子一層是倉庫鋪子混合布置,二層想必應該是墓園內部工作人員使用的地方。” 沿著樓梯走上漆黑一片的二樓,空曠的房間內部隻有靠墻的位置擺放著一些雜物。 “斂容、化妝,應該是給死者斂裝的地方。” 陳帆瀏覽者一件件擺放整齊的東西,一點點向樓層內部摸索前進。 “顏料、油彩上都罩著保護罩,證明這些東西不是倉皇之間堆積的,樓棟閑置也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沉澱。” 飄散的灰塵陳帆見怪不怪,他已經適應了這裡的環境。 拉開幾個工作臺的抽屜,裡麵都是化妝的工具和材料之類的東西,並沒有找到什麼書麵記錄。 二層的窗戶很高,唯一的幾扇窗戶設置在陰麵,還被白紙遮得嚴嚴實實。 泛黃的白紙四周有膠條散亂分布,那是多次粘連、撕扯的痕跡。每當有一個死者出殯,殯儀館都會粘上相應的名字和挽聯。 空曠的房間一直回響著陳帆翻找東西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裡尤為明顯。 “這裡什麼也沒有,應該是在裡麵的房間。” 泛黃的墻上貼著不少挽聯,很多膠條都已經鬆動、脫落。一幅幅挽聯搖搖欲墜,無風自動。 午夜降至,看似密不透風的樓內已經發生了某種變化。陳帆尚不自知,隻覺得可視距離更縮短了一些。 麵前是未上鎖的房門,整個二層就這一個房間。陳帆沒有急著推開房門,而是細細觀察了一下把手。 “乾凈清潔,這個房間經常有人出入。明明樓棟已經上鎖,這人是怎麼進來的呢,會不會和我一樣?” 小心翼翼的拉開房門,陳帆瞬間就察覺了這裡的不同。 “還真的是有人經常出入,這裡被特意打掃清潔過,如果不是墓園工作人員的話,那我應該是來對地方了。” 一排排的櫃子同樣靠墻放置,臨近門口的是一副桌椅,桌子上擺放著清潔如新,擺放著筆筒、墨水等辦公用品。窗臺上還有盆栽,奄奄一息的垂落著頭,泛黃的葉片和板結的土壤訴說著它的苦衷。 “《出入記錄》,這是什麼?”留意到桌子上攤著的一摞紙,陳帆抓起來翻看著。 “xxx,09櫃13門,已封存;xxx,09櫃14門,已封存……這些都是死者的登記和記錄信息?隻有封存的,沒有未封存的嗎……” 眼神略過無數個陌生的名字,陳帆留心查找姓“齊”和“張”的人。 “我真的是笨,頁腳不是標注著日期嗎,前麵的這張記錄是三天前的,我要想找張雪的記錄隻要從那天看不就行了。” 記錄似乎隻是登記什麼時候封存的信息,不清楚是封存的遺體還是證明之類的東西。 紙質的記錄翻找起來很費勁,每天都有無數的人逝去,登記在香山墓園。即使縮小了範圍也不容易那麼快找到。 “為什麼有的人名字後會勾畫一筆,這代表了什麼意思?”陳帆無意間發現了個細節,每過幾頁就會有一個名字後多處一個記號,隻看名字完全沒有任何共通點,後麵的備注也都是已封存。 “問題還需時間驗證,先找到齊德勝和張雪的再說。” 在27日這天的記錄上,陳帆找到了想要的答案。 “齊德勝和張雪的名字也同樣被勾畫出來,這些死者之前一定存在著某種關聯。嗯…13櫃6門,未封存,13櫃11門,未封存,應該就是這個了。” 偌大的櫃箱一個挨著一個,上麵都有著紅色的數字編號,一一對應著死者的一些信息。 香山墓園處理這些信息的方式不但有網絡大數據的登記,還有著最基本的紙質記錄。對陳帆來說找起來方便的多。 “未封存字樣出現在每一個勾畫了的名字後麵,不知道代表著什麼。” 金屬櫃門被緩緩拉開,十幾頁紙張靜靜的躺在裡麵,陳帆叼著手電,翻閱起來。 “除去各種證明復印件以外,就剩下這一張紙了。齊德勝,1990年7月14日,庚午年金時生,正午未時陰氣灌頂而亡,陰陽相沖,已入藥…”後麵的通篇都是他的生平介紹,詳細到他什麼年齡段經歷了什麼事情都有。 “齊德勝是社會上的混混,早早輟學混了黑,和四哥幾個人除去謀生,有很多細節甚至連他自己都不記得,為什麼這上麵會記錄的如此詳盡?” 人不可貌相,一個人的內心不可能展現在臉上,很多殺人狂現實裡隻長著一張和善、謙遜的臉。可看著這張資料,幾乎扒光了齊德勝的內心,他每個年齡段做過的一些重要的事都寫的清清楚楚,陳帆隻感覺後背發涼。 “這些東西不應該出現在保存死者一些資料的地方,或者說,根本不應該存在,這到底是為什麼?” 陳帆注意到前幾行字的幾個關鍵字眼:“庚午年金時,已入藥…用得著寫下他生辰的五行時間和死亡的時間?已入藥又是什麼東西,是作為那種香水的引子嗎?” 腦中劃過幾個大膽的猜想,陳帆馬上聯想到這次的任務,這張記錄會不會是紙麵人寫的,或者是他們一夥的人? “死亡本就有古怪,從齊德勝的自述中看起來像是鬼怪復仇,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是偏偏牽扯到香水這樣東西,這樣一來就更加肯定我的猜測了。” “早些時候做出了各種判斷和調查,我已經認定了齊德勝的死亡是一場蓄意已久,借助靈異、鬼怪完成的謀殺,可是一直缺少最重要的一環,那就是,殺人動機。” “張雪是單身母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齊德勝是一個存在感極低的普通人,意外事故死亡以後都沒有人幫他收屍,這二者之間沒有任何直接聯係,為什麼都同樣遭受了‘香水’的眷顧?” “殺人狂也不可能見到人就上去捅兩刀,他們有著自己的行事規則,挑選目標也有著一定的聯係,而製造香水的這夥人為什麼會認定這兩個人下手呢?” “看到這張紙上的關鍵信息以後,最符合邏輯的推理就在於‘入藥’二字,製作香水的工序和材料遠比我想象的復雜,不隻是簡單的屍體的下頜,還需要特定的屍體。” “要想‘入藥’,製造出效果更甚、更快的致人死地的香水,他們不能隨機從大街上選取人,而是以這種方式,挑選命格特殊的人。” “香水以靈魂為引,以屍油為輔,製作工序復雜,製作手段有違天理,特定命格的藥引製作出特定的香水,再給特定的人,這是一個無盡的循環。每有一瓶香水被製作出來,就證明有一個人失去了生命,甚至連死後的尊嚴也不保了。” “張雪的櫃子裡也應該有這樣一張紙,他們不是災厄降臨,而是被挑選出來的目標,這才是香水的真正麵目,也是那兩個紙麵人一直在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