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弄拙成巧(1 / 1)

燭光點點,整齊排列的蠟燭不斷散發著灼熱的氣息,成串的油脂樣的東西流下,在底部匯聚。   彎下腰,陳帆蹲下身查看,地麵上有著小小的凹槽紋路,每一根蠟燭都連接凹槽,它們向裡延伸,最終匯聚到遠處黑暗包裹的地方。   用指尖輕輕觸碰離他最近的一根蠟燭,如同皮膚的手感,細膩,柔軟。   黃色的蠟燭造型有些獨特,特製了兩邊開口的樣子,燃燒的時候也不會破壞它的構造,一麵是收集液體,另一麵則是自然凝固成堆。   身後的門口不斷有新鮮的空氣灌入,這才讓屋子內的味道好受了些,可奇怪的是,時有時無的風無論多大都吹不滅哪怕一根蠟燭。   看著舞動的火苗,陳帆沖著麵前這根蠟燭猛地吹了口氣。   “呼!”   火焰歪斜的扭到一邊,但怎樣都不會熄滅。恍惚間,陳帆仿佛在幽藍的火焰裡看到一張人臉。   痛苦、悲慘,那張臉上的表情瘋狂,像是受盡了折磨,被痛苦無時無刻打磨著。   雙眼突起,陳帆的眼睛上布滿血絲,他知道這不是幻覺,他的眼睛可以看到鬼怪、靈魂,這火焰裡恐怕真的有人。   如法炮製,壓下心中的驚恐,陳帆試了十幾根蠟燭,每一根裡都有一張不同的人臉,但是他們卻有著一樣絕望的神情。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熄滅蠟燭?”   牽一發而動全身,每一根蠟燭的底部都固定的很結實,陳帆不敢去亂動,在現有的條件下,他嘗試了幾種辦法都無事於濟。   火焰的溫度和平日裡一模一樣,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而不同的地方在於它不需要空氣助燃,隻消那種不知道什麼材質的燈芯和燈油。   耳邊依舊隱隱有著哀嚎的聲音,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這房間燃著的蠟燭一共有四十多根,還有許多沒有點燃的蠟燭,每一根都代表著一個靈魂,一個被囚禁迫害的人。   鬼怪就在眼前,可身為人的陳帆卻隻想著怎麼釋放他們。   “這些人應該就是用作燃燒的材料,也是獻祭的一部分,他們本來無辜,憑什麼要遭此毒手?”   感知力加強,陳帆不懂道術法相,隻能運轉吐納呼吸法,感悟周圍氣息微弱的變化尋找關鍵。   “陰氣?鬼怪身上獨有的氣息?每一根蠟燭點燃以後散發的都是濃濃的陰氣,可是我雙手靠近的時候卻明明感到的是灼熱啊!”   一絲絲變化也不放過,地麵上的凹槽,從蠟燭另一側滾落的蠟油,搖曳的火焰,每一個地方都是濃如黑墨的陰氣。   “難道是要陰氣以毒攻毒的熄滅?”陳帆努力調轉周身氣息,他不懂道術,也隻能一點點摸索。   葬經售賣的吐納呼吸和流傳的版本大相近庭,每一步都需要和鬼怪打招呼,身處陰氣重的地方,更像是給鬼來修煉的法門,但是卻正方便陳帆體會、控製身體裡的陰氣。   “呼……”屏氣凝神,靈臺盡可能放鬆,借著周遭天然環境,陳帆緩緩吐出一口陰氣。他身體本就有恙,陰氣附骨,調動起來相對輕鬆一些。   “啵!”危機霎時間降臨,陳帆一早就做好準備,有變化的一剎那不管是好是壞先退開十幾步。   十幾個黑影擊落在剛才的蠟燭前麵,一觸即散,變成了陰氣四處逸散開來。   天花板、墻角、幾個蠟燭底座,還有窗戶下的地麵同時亮起十幾張符篆,黃紙黑字,剛才的一擊就是這些符篆爆發的能力。   位置刁鉆古怪,看起來還有著一定的聯係,這好像是一整套符紙,目的已經不言而喻。   黑色的紋路上流轉著屢屢黑氣,陷阱已經被觸發,陳帆雖然躲開了第一波但根本不知道會不會有後續的攻擊。   符紙上的字他根本看不懂,但是流轉的氣息告訴他現在過去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還是我太不謹慎,但也是無可奈何,我不是和他們一類的獸,我有人心,見死不救我做不到。”   退在房間門口,陳帆冷靜的思索著對策。   “若說隻是個起保護作用的陷阱還好,要是有著警示作用,提醒到別的人我可就麻煩了。”   亮起的符篆沒有動靜,它們牢牢的粘在各自的地方,靠著絲絲縷縷的陰氣牽連。   膽大心細,陳帆心知蠟燭不能再碰便果斷放棄。他觀察著幾張大同小異的符篆,腦中已經有了想法。   “陰氣是連接的橋梁,陰氣也是每根蠟燭散發的氣息,第一次的攻擊是遵循著蠟燭的位置,後麵的停手是因為房間裡隻有陰氣,沒有陽氣?”吐納呼吸法運轉,周身陰氣環繞,陳帆此刻的模樣和鬼也差不了幾分。   “沒有警示提醒,這套符篆也許已經把我判定成為了房間內本來的東西,而非闖入者。”   製造香水的一夥人提防著活人,卻想不到可以把自己變成“死人”的陳帆可以安全進入。   幾番試探下來,符篆上的能量以散了許多,紋路也變得暗淡。陳帆記住這裡,打算最後再處理蠟燭,先上去再說。   “剛才已經差點著了道,往後他們肯定有著更多的防備,我得小心行事。”   符紙不敢觸碰,蠟燭也不敢再碰,這裡暫時失去了探索的價值。   繞過黑影閃爍的燭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順著地上的紋路,陳帆身形沒入了黑暗。   在黑夜清晰的視物再好不過,省去了因燈光而暴露的風險。   幾米之外兩邊的墻壁就向內壓縮,空曠的房間變成了狹窄的過道。   斜向地下的角度幾乎看不出來,但是在黑暗中仍有著清晰視野的陳帆一下就發現了這一點。   過道的墻壁和天花板粉刷得很乾凈,愈往裡走墻壁上的油脂就愈少,地麵上也很少有凝固的黃色物質,隻有耳邊仍在隱隱傳來令人脖頸發涼的嘶吼。   身後的燈光越來越暗淡,狹窄的過道越來越黑暗,頭頂的燈光不能輕易打開,白熾燈一旦亮起,就意味著自己的暴露。   用不著光線,雙眼便已足夠。十幾米的距離,狹長的過道陳帆實在不願多呆,好似一個死胡同一般總有著莫名的恐懼感。   麵前和剛才的空曠房間一樣大小,隻不過一個巨大的凹坑在正中占據了絕大部分的空間。   這房間沒有門,也沒有窗戶,是完全封閉的一個房間,如果有人從後麵堵在過道,那麼房間內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蠟燭燃燒滾落的液體沿著凹槽一直流到這裡,匯聚在麵前的蓄池內,直徑快要兩米的坑內堆積了不知道多少這種液體。   而正真讓陳帆奇怪的是,整個房間沒有一點特別的味道,香水那種令人沉迷的香氣,燃燒蠟燭的不可忍受的臭味在這裡什麼也聞不到,就好像隻是一池乾凈的水。   “沒有別的探索價值,這裡是收集那種液體的房間,不過這個房間我另有別的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