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要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陳帆打上車趕回南大街,不急於下一步行動。 將兜中的香水掏出放在桌子上,每一次研究這東西,都會有新的發現。 “屍油、靈魂,現在還有一隻寄生在裡麵的鬼怪。這香水還真是至邪之物,可憐和齊德勝一樣被這東西害死的人了。” 香水的效果很顯著,但是付出的代價卻沒人承受的起,一旦使用過一次,那幾乎是必死的結局了。 “取下受害人的下頜煉製屍油,這是香水裡最基本的材料。隨後將死者的靈魂捆綁囚禁在蠟燭上,這是用屍油鑄造而成的蠟燭,點燃蠟燭,灼燒死者的靈魂,提煉純度,將最核心的材料附上致幻的效果。那些凝固不了的東西,就是香水本身。”陳發盯著麵前玻璃瓶裡發黃的液體,不自覺的感到反胃。 “他們將每一個受害者利用到了極致,那隱藏在香水中的鬼魂,很明顯就是被灼燒、折磨過後的死者靈魂。如此傷天害理、喪心病狂,他們就像是這座城市的黑暗、渣滓,散播著恐懼。” 到目前為止,陳帆見到了兩個戴著紙人麵具的黑衣人,但是卻從未看到過他們的麵貌,根本不知道他們的身份,更不敢確認是不是除了廖成以外就沒有了別的成員,這件事不會就這麼了結。 “現在警方嚴密布控,但是廖成心思縝密,狡猾陰險,屆時風口浪尖一過,我很可能要麵臨他的報復,趁著現在我最好盡快確認廖成的身份,才能有所防範。” “我現在身上陽燈滅了兩盞,身上還中了陰符,還是先休息要緊。” 四肢冰冷,五臟隱隱作痛,最重要的是頭腦也昏昏沉沉的,即便是躺在床上,也很難入睡。 “我還答應了影子放他出去,若如不是體力不支我肯定不會拖下去,到時候事情堆積一多,時間根本不夠用……” “王長宏的事情我給白欽交代過,他一醒來就會有人通知我,有的事情必須我必須找他問清楚……” “第三次任務馬上就要開啟,我到現在連一直壽衣鬼都打不過,還差點丟了性命,到時候我是不是隻有死路一條了?” 紛亂的思緒在腦中縈繞,前一天的陳帆雖然睡了很久,但是不代表休息的好,整完都在一個很可怕的夢中徘徊,精力也在暗暗消耗。 此刻他困意來襲,外麵卻還陽光正盛。 殘破的五方雷符護在胸前,陳帆皺著眉頭進入深度睡眠。 很多改變從葬經入手的那一刻就開始了,隻是他還沒有發現,足以致死的陰符和兩盞陽燈的熄滅換做普通人已經死了好幾回,可他現在卻打著鼾呼呼大睡。 吐納呼吸法並非書中所說需要每天主動修行,來自於葬經的“鬼怪”版本來就不能和正常相提並論。陳帆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已經自行運轉吐納呼吸修養身心,調理傷勢。 體內遊走於經脈的陰毒被一點點轉化為陰氣儲藏在丹田,身上一片青紫也在漸漸消退。 ...... 醒來時天色已經傍晚,整整兩天,書店隻有幾位客人,暫停營業的牌子基本上沒有取下來過。 “呼呼……這一覺醒來似乎神清氣爽了不少,可惜,身上還是覺得冰冷。” 無知者無畏,陳帆不知道他受的傷在普通人身上會怎麼樣,自己倒是挺無所謂的。 “嗯,天色都暗下來了,這一覺睡了得有五六個小時吧。”整理好在桌子上胡亂攤開的筆記,這瓶藏有壽衣老鬼的香水繼續裝在兜裡,在裝備齊全的書店,陳帆絲毫不擔心那隻老鬼會翻出什麼花樣。 帶上一張破幻符篆,找來一根細細的紅繩穿過囚魂鎖玉佩的小孔,隨後將它掛在脖子上,必要的“維修”工具再次裝進背包,帶上這些東西出門辦事基本足夠。 眾所周知,心想事成書屋一半是書一半是奶茶甜點,陳帆隨便吃了點便已經足夠果腹。 “香水還是得先拿給老盤算看一看再交給警方,這東西著實陰損,得弄清楚其中一些問題。” 繼續穿上寬大的風衣,陳帆走出燈火通明的南大街,旁邊高層的商場熱鬧非凡,每到這個時間,這座城市就成為了不夜城,有著耀眼的舞臺,也有最為黑暗的角落。 陳帆抽煙,但抽的不多,此刻他站在路邊看著馬路上來往的車輛,點著了一支煙。 “夢是現實的映射,是記憶的反饋,直到看到這些車的尾燈,我才想起來,昨天在醫院,我做了一個什麼夢了。” “去哪?” “黃慶福利區,師傅。” “好嘞!” 破天荒的坐在了副駕駛,陳帆一般都是坐在後排,但是這一次攔上了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卻莫名的想坐在副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再正常不過的畫麵,人和人的性格和想法都是不一樣的,司機連想都沒多想,正常的啟程,出發。 “廖成……”腦中是兇殘陰狠的眼神和一把閃著寒光的剁肉刀,這人是他們一夥的頭兒,如若不是胖墩韓遠最後喊出聲,陳帆甚至到最後都不知道廖成這個名字。 這人太過危險,陳帆身上有底子,才僥幸在廖成追擊中逃命。當時千鈞一發,如若不是借助黑暗的環境,陳帆早就命喪黃泉。如果被這人知道他具體的住址,恐怕哪天走著走著就“突發惡疾”死了。 “永遠不要試圖理解瘋子的心理。”壯碩的身影在腦中不斷劃過,和每一個陳帆所見過且記得的人做著對比,但是沒有一人與他相同。可越看越是熟悉的感覺卻做不了假,陳帆對自己的記憶很有信心,一旦感覺到熟悉,那定然看見過。 拄著腦袋,陳帆隨手把手插進風衣口袋,在本該什麼東西都沒裝的兜裡觸碰到了卡片一樣的東西。 “這是……照片?我不是把它放起來了嗎?忘記放了?”黑白的相片上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臉,眼神冰冷漠然,沒有一點溫度,有一種遺像的感覺。 這張照片是陳帆在香山墓園殯儀館二層得到的。當時他臉沖著門縫,目光卻鎖定在如同鏡子一樣的把手上,身後那一閃而過的黑影到最後才得知是張雪。這張照片就是張雪在那個時候塞到他衣兜裡的。 “巧合嘛?還是……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張照片上的人,眼神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