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視強盜(1 / 1)

風吹竹響,蛙噪蟬鳴。   黃潤慢慢的收了刀,整個人感覺到了一陣酣暢,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真的尋不到嗎?”黃潤對月發問,一縷風從河麵上掠過,拍打著耳畔,好似在告知它答案。可黃潤怎能參透,搖搖頭長嘆一聲,拎著刀回了屋子。   黃潤沒有再像前些日子那樣研習功法,反而和衣而臥,早早的閉上了眼睛,不隻是著了暑氣還是蚊蟲或許聒噪,黃潤輾轉反側,就是無法入夢。黃潤實在心煩意亂,乾脆一蹬腿從床上爬了起來,取了把椅子坐在床邊,迎著月光擦拭著雁翎刀。   突然,樓下南邊的竹林裡微風浮動,發出陣陣低吟聲,不知道是不是功法的作用,老黃遠遠的就感知到竹林深處有什麼東西來回穿梭。   黃潤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連忙將窗門掩了起來,一側身子立馬朝著窗邊靠去,兩扇窗門中間留下一道小縫,兩道睛光從縫裡向竹林裡探去,瞳孔在月光的折射下顯得漆黑透亮。   突然間,兩道身形從竹林裡鉆了出來,跑在前麵的是位女子,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一臉的狼狽像,眼神裡還充滿了恐懼,有些慌不擇路,後麵的男子,手握橫刀,從頭到腳並沒有像女人那般不修邊幅,漆黑的鬥笠在月光下泛著光,露在外麵的下半張臉,煞氣十足。   樓下背麵是客棧的柴房,直接連接到河岸邊,沒有再能通人的地方,女子四下張望,不斷的拍打著柴房,眼尖那賊子越逼越近,一個勁的朝著河邊角落退去。   “別過來了,那是他騙你們的,跟我無關,硬逼一個女子算什麼本事。”   那女子顫抖著縮在角落裡,兩手緊握,豎在胸前,儼然有一種再靠近就要自尋死路的模樣,眼睛裡不停的向外迸濺著寒光,喉嚨不停的喘著粗氣。   “找他?他都跑了,你讓我怎麼找他?辛好你那個該死的爹把你留在了家裡,不然我找誰替他還債?”   男子雙手緊握著橫刀,朝著女子一步一步的逼近,眼神中盡是兇狠。   黃潤向來沒有什麼嫉惡如仇,懲奸除惡的俠客情義,靜靜的躲在窗邊,看著樓下發生的一切,害怕極了,心想這種事連官家都管不了,自己也還是不要招惹麻煩的好。隻當自己是個平民百姓,潦草花子,便準備小心翼翼的合上窗縫,可誰知外麵突然撲通一聲,那女子便跳進了河裡。   黃潤不禁一愣,顯然是被女子的舉動嚇住了,心臟頓時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的吞了口口水,手腳也有些打顫,手裡緊握著的窗門也跟著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那男子也是利落,立馬放下了橫刀,從岸邊一躍而下,紮進了河裡,河水瞬間打濕了男子的半截衣服,他倒是乾脆,一把環住了女子的腰,硬生生的將她從河裡抱了出來。   女人似乎是驚嚇過度,暈死了過去,男子將女人平躺著放在岸邊,雙手一撐,也從岸堤上爬了上來,隨即又將女人抱起,一隻手提溜著橫刀,慢慢的朝著竹林裡返回去。   男人走到一半,突然轉身抬頭,眼眸正對上老黃的窗戶,緩緩說道。   “我知道你在裡麵看著,剛才的窗戶動了,出賣了你,自己好自為之,該說的不該說的,自己掂量掂量,刀劍無眼,小心點,別最後傷了自己。”   男人撂下狠話,轉頭鉆進了竹林。黃潤聽到窗外的聲音,不由得又下了一哆嗦,整個人依靠在窗邊,慢慢的滑坐在地上,腦門上密密麻麻的掛滿了冷汗,暑夜裡的風從窗縫裡鉆進屋裡,打在黃潤的衣襟上,卻有了絲絲涼意,整個人大口的喘著粗氣,緊張極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黃潤坐著的地板上都已經被屁股上的汗液浸濕了,才慢慢的用手撐在地上,爬了起來,歪歪扭扭的移到了床邊。   經此一遭,本就沒什麼睡意的黃潤這下更睡不著了,陰陽先生的話,跳水女子的眼神,兩者不斷的在黃潤的腦子裡閃現,直到天亮也沒能停下來,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掌櫃的都很奇怪,平日裡乾活利落周到的小黃居然送錯了好幾次菜,儼然一副丟了魂的樣子。   “小黃啊,你是不是病了?怎麼魂不守舍的,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我這裡認識個神婆,要不請她給你瞧瞧?”   “啊,奧,掌櫃的,我沒事,應該是昨晚沒睡好。”   黃潤弓著身子,雙手不斷的在麻衣上揉搓著。   “啊,那你麻溜點,打起點精神,實在不行,反正這也到了申時,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客棧裡也沒什麼人,你就回屋休息一下,也不打緊。”   “多謝掌櫃的,我沒問題。”   黃潤沖著掌櫃的連忙擺手,轉身又鉆進了後廚。   掌櫃的還是有些疑惑,半信半疑的轉頭繼續在身後的櫃臺上打著算盤。   “掌櫃的,買二兩小酒,向你打聽個人。”   突然,一個略顯粗獷的男聲在掌櫃的身後響起。   “好嘞,客官你想打聽什。。。”   掌櫃的邊說邊回過身來,剛想繼續說下去,一把刀硬生生的抵在了脖子上,順帶著還擦了道血印出來。   “這,這位爺,有事好商量,不知道您要打聽什麼,小的知道的全告訴你。”   掌櫃的哪裡見過這陣仗,嚇得連忙開口,身子不斷的向後移動,頓時冷汗直流。   “你們這客棧二樓,靠裡的房間裡昨晚住著的是誰?”   那男人一臉兇相,惡狠狠的盯著掌櫃的說道。   “二樓靠裡?”掌櫃的快速的在腦子裡回想了一下。   “二樓靠裡是我們這一個雜工住的房間。”   掌櫃的緊張的身子不停的打顫,有些結巴的回道。   “他人現在在哪?趕緊讓他出來。”   那男人有些著急,橫在掌櫃的脖子上的刀又往裡用力了些。   “好好好,我這就叫,這就叫,這位爺別激動,別激動。”   掌櫃的頓時雙手舉起,瞪大眼睛說道。   “額,黃,黃潤啊,外麵,外麵有人找。”   掌櫃的脖子絲毫沒敢動彈,斜著眼睛,朝著後廚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