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氣象臺發布消息:“我市今晚將迎來大幅降溫,明日或有暴雪降臨,請各位居民做好保暖措施,注意出行安全” 車上的廣播傳來令人不安的消息,車窗外的樹影在夕陽的餘暉下匆匆掃過。男人坐在後排車窗前,懷中抱著他那塞滿現金的背包。 “我說,你們不會是準備開到荒郊野嶺,揍我一頓然後搶了錢跑吧?” “我們是生意人,不會做這種破壞信譽虧本的事情。” “什麼生意人啊,不過是整些非法手段,收割人渣們僅剩在手裡的一點現錢罷了。” 男人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對著座位上的人嘲諷道,毫不在乎他們的感受。 “那你又是什麼人呢?” 莊家沒有表現的尷尬,反而瞇著眼轉過頭去,看著眼前這個男人。 “我?我是渣中之渣,王唯物。” 王唯物聞言雙手抱著頭大笑著回答道。 莊家也笑了,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明明已經賭的盆滿缽滿,一聽到有更大的賭局便兩眼放光的要參加,帶著笑容如此低賤的形容自己, 像一條病怏怏但眼裡滿是貪婪的野狗一般,口裡的涎水不斷對著欲望滴落。 隨著車子駛離城市,沿著江堤行駛,一座莊園式建築映入眼簾,很顯然,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他們穿過莊園的大門,停在寬敞的停車場上。大廳裡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賭桌。有人臉上帶著沮喪的表情走出後門,也有人在桌前笑得合不攏嘴。 人們隻要略微嘗到以小博大的美味,意誌便會墮入無底的黑洞,這種生理上的刺激,少有人能用理性去抑製住,而這座莊園就是這樣的魔窟。 “嗚嗚嗚,熾熱,好熾熱。好想全部吃掉,但是還能變得更加美味,噫噫噫...” 在一個漆黑陰影中傳來陣陣扭曲粘稠的聲音,這非常理般的竊竊低腩,卻無人能聽見。 王物理左顧右盼,粗暴的握起一杯香檳送入嘴中。當醇美的液體帶著氣泡的沖擊刺激著口腔時,他立馬察覺出一絲異常。 “牛磺酸的味道?還是什麼別的興奮劑?” “呸!該死的老鱉,用這種手段來乾擾人的判斷麼。” 同一時間,這座莊園的後方,走來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大步流星身著黑色古樸外衣,手中竄動著兩張青黃色道符嘴中念念有詞。 兩張道符飛向空中,轉瞬化作枯葉,密密匝匝地覆蓋在電子監視器上,遮擋了它們的視線。 就在這短暫的間隙裡,李道源身形如黑影般騰空而起,迅速穿越莊園的邊界,躍入其中。 李道源繞過巡邏的守衛,悄悄地進入廁所,找到一間單獨的隔間,然後開始靜坐冥思。 隨著時間的推移,一股無形的能量如同漣漪一般向四麵八方擴散開來。宛如一臺雷達掃描著範圍內的一切妖邪之物。 “不對...怎麼會沒有實體。難道....” 夜色愈發濃烈,陰雲開始籠罩在這座狂亂的莊園之上,幽幽白雪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的降臨。 “該死,果然不該換位置的,手氣變差了。喂,怎麼這麼冷,這麼大個財主還舍不得開空調麼?” 王唯物大聲的向四周喊去,不停抖動的雙腳既是身體本能的對抗寒冷,當然也有那乾癟背包的原因。 “啊,該死該死該死!洗把臉換換運氣。”他收起籌碼起身徑直向著衛生間走去。 “真是世風日下,把騙來的香火錢拿去賭博了麼?。” 王唯物像個潑皮一樣,把自己的情緒發泄在李道源身上。明明自己也是賭來的贓款。 “不是北方的雪狐,而且沒有實體,那這會是什麼妖怪呢?” 李道源沉溺在自己的思考中,並未注意到身邊的無賴,不自覺的走到了王唯物的旁邊。 “懂不懂男性的公廁禮儀啊道士!” 王唯物看著他,又左右看看身邊小便池的位置,無奈的吼道。 “這裡是乾什麼的?” “賭場啊。” 王唯物上下打量著這個奇怪的人,生怕這人是剛剛吸食完奇怪的粉末,指不定會做出些什麼事來,罵罵咧咧的提褲走人了。 大廳內,黑暗與寒冷慢慢籠罩在大廳之上,滿堂的亮光漸漸被吞噬殆盡,一張醜陋的大臉在其中忽隱忽現。 那是非常理能解釋的怪異,在人類古老記載中所流傳的,於篇篇殘卷古籍中所有所記載的異怪之一。 每逢出現於人世,便會帶來極寒與長夜,將恐懼深深的烙印在遠古人類的基因之中。 外觀好似一團不可分辨的漆黑,恐懼、痛苦、悲傷、憤怒等等相互閃轉在中心的醜陋臉龐之上,宛若垂死之人的乾枯節肢由中心向外擴散。 “怎麼回事?” “好冷。” “那是什麼東西!” 隨著一個人指向上空,賭徒們才從狂熱中清醒過來。 太晚了。 那怪異發出令人惡寒的笑聲,乾枯的節肢分裂出數條,快速的刺向人群。 那速度之快,賭徒們剛反應過來得逃離時,那漆黑的節肢就已經將自己的胸膛穿透。 而在節肢頂端的,是一團赤小略具人形,發出幽幽暗光的靈魂。 怪異將大小不一,形態各異的靈魂送入口中,發出陣陣舒適的咀嚼聲。 越是貪婪的靈魂,就越是美味。 頃刻之間,大廳內隻剩下死狀各異的結凍屍體。醜陋的怪異已享受完餐點,而身形愈發的龐大黑暗。 “謔,道士,你來看看這個。” 王唯物退了回來,大廳內的熱鬧突然變得一片死寂,李道源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聲不好便破門而出。 與此同時,那怪異的存在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 眨眼之間,一具乾癟的節肢便已出現在李道源的眼前。 而李道源這邊一道金光噌的從的懷中飛出,將那怪異的肢體撞了個粉碎。 李道源緊緊的皺起眉頭,目光緊盯著自己那張同樣被撞的粉碎的護命符不禁汗如泉湧。 這符咒是自己隨身攜帶的救命符,在自家道觀十年才能凝練一張,那些魑魅魍魎,妖魔邪祟,見則銷魂,觸則喪魄! 可想而知,眼前的這團怪異的來歷非同小可! “為什麼沒有收回靈魂?我的手怎麼消失了?” 一張張醜陋的臉從背後冒出,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看向了李道源。 “道士,不夠美味,不夠美味。還是殺掉,殺掉吧。” “你真是道士啊。” 王唯物雙手抱在胸前,靠在一旁打趣道。 “你快跑!我來拖住他。” 李道源叫喊著,隨後沖到大廳雙手合十,所帶的道符盡情飛出! “天地同根源,人我共天命” “以此護身決,不懼災禍生” 隨著道符的擴散,以李道源為中心一股濃密的能量隨之鋪散開來。 “化符為劍!” 李道源拔下一根頭發,捆在飛來的道符之上。一把樣貌古樸的木劍便出現在了手中。 那怪異飛來數隻節肢,比起之前,在這結界裡速度已經慢上許多,可力道卻如同一枚枚炮彈,李道源躲過的地方被砸出了大坑。 怪異得意的笑著,在他眼前,李道源像一個取悅它歡心的跳梁小醜一樣。 “有趣,有趣,上一個這麼能跳舞的人是在幾百年前呢?” 事實上李道源確實是道家百年難遇的一位天才,無論是嫻熟的法術,還是自小鍛煉的身體素質,百年來無人能出其右,遇見的全部妖怪不出三個回合便能直接斬殺, 所以他隻身一人來解決案件放在平時是完全足夠。 但此次遇見的怪異是自遠古以來的黑暗,誕生在最初最為遠古的意識之中。 “你這個年紀隻有一張護命符吧?” 王唯物突然的飄出這麼一句話。 “這樣下去你會死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