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識瑾的這番話倒讓閆奪春細看了他幾眼,眼力頗好的她瞧見那人耳垂上的一點紅痣,竟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 十鳶看著閆奪春有些愣住的模樣,摸了摸她冰涼的手,擔憂道:“小姐,你可冷了?怎麼不說話?” 閆奪春回神,看著梁識瑾笑瞇瞇的模樣,覺得心煩,頓時移開目光,搖搖頭道:“無礙。” 二人回了客棧,梁公子跟在她們身後。 那受傷的小廝看到梁識瑾,眼淚鼻涕一把流,跑到梁識瑾跟前道:“公子,外麵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回…” 還未說完,他便見梁識瑾便收了笑,如玉的模樣冷冰冰的,叫小仆從噤住了聲音,說不來後麵的地方。 梁識瑾瞥了一眼閆奪春所在的地方,嘆了口氣:“唉,不敏,外麵雖然危險,但也有俠義心腸的人見不平而拔刀相助,你這條命可是那邊的二位姑娘所救。” “我平日如何教你的?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不去謝恩,倒在我麵前說這些胡話?讓人寒心。” 不敏抹了眼淚,他竟不知道公子曾教他這句話,不過主上都發話了,他隻能照做。 十鳶正為閆奪春要了壺熱茶,那店小二視閆奪春為女俠,十分殷勤地親自為她煎煮去了。 “小姐,你下次可莫要如此行徑了,太危險了。” 十鳶心驚膽戰地回憶著閆奪春拔刀隻身闖入匪群的身影,不免又絮絮地念著女子的平安之事。 閆奪春自然無不應,她放好刀,正欲飲酒,一年輕人站到了她麵前。 閆奪春放下酒杯,望著那年輕人滿臉的淚水,有些驚異:“何事?” 不敏跪了下來,俯首道:“謝姑娘救我一命!” 四周靜寂。 其實自閆奪春出刀回客棧後,行客們便靜悄悄的,有些嘰裡咕嚕也不知在說什麼好話,閆奪春樂得清閑,自然不管他人目光。 隻是如今麵前跪了個淚流滿麵的男子,她一時無語住了。 “不敏,起來吧,你把二位姑娘嚇著了。” 溫潤如玉的聲音從不敏身後響起,骨節分明的手扶著不敏起身,閆奪春順著那青色的袖口向上看去,瞧見一雙含情鳳眼。 梁識瑾作禮道:“還不知姑娘姓名,報恩無處,讓人心憂。” 閆奪春本不想多言,隻是早日打發這人才好。 她喝了酒,安撫性地拍了拍緊張的十鳶,淡聲道:“何羨春。” 師父說她在外身份為何府表小姐,一時之下取個何字也是快捷,羨春是她幼時名字,倒也不算騙人。 何況,閆奪春抬眸又看了一眼梁識瑾,越發覺得他和自己曾捉住的白狐相似得很,騙了這人又如何。 “啊…” 聽到閆奪春的話,梁識瑾忽而握緊了手上的檀木扇,失神在閆奪春口中吐出的三個字中,瞬時他又輕輕笑了一聲,乾凈純澈的眼眸就那麼瞧著靜坐一旁的閆奪春。 “真的是,好名字啊。” 十鳶看著梁識瑾的模樣,不由害怕起來,本來還覺得這梁公子長得貌若潘安,可瞧著他神叨叨的行為又擔心這人怕不是個瘋子。 竟要在這亂世紅塵裡尋一位下落不明的未過門的妻子,像一個癡情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