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鋒李義府(1 / 1)

李義府一聽說聖人有意任命蘇定方為行軍總管,劉仁願為行軍副總管,劉仁軌為折沖都尉,噌就急了,忙聯絡大臣跑到甘露殿,直言劉仁軌詆毀大臣,言辭不遜,萬不能用。幾番鬧騰,就在聖人猶疑之際的關鍵時刻,皇後竟親自上書舉薦劉仁軌,李義府直接當場懵逼。   不止李義府懵,朝臣們都懵了。滿朝文武都認定李義府是皇後的人,李義府行事放蕩也多因皇後縱容。李義府再次中傷劉仁軌,朝臣都以為皇後還會無條件支持李義府,沒想到,國難當前,皇後深明大義,不計前嫌,舉薦劉仁軌,贏的滿朝贊譽。   李義府自認是皇後信重之人,怎麼突然轉了心性。皇後一上書,他還以為皇後定會替自己美言,沒想到卻是背刺。   李義府果不其然,又跑來立政殿,訴說自己一片忠心。對此皇後也隻能好言安撫。“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用兵之人當以才乾論取,且能以好惡論定。愛卿的苦心,吾自知曉,軍情緊急,不必再言。”   李義府心中暗罵,到底是誰向皇後進我讒言,讓皇後寵信不再。突然他瞧向侍立在旁,默默不言的義陽公主。公主雖與自己交集不多,平日也尤為沉靜,但他敢肯定公主肯定對自己不悅已久。她去歲生辰,自己遣人送去賀禮,別人的賀禮都沒說啥,就自己送去的賀禮被拒收了,還說什麼,“深閨婦人,不宜結交外臣,有違婦訓”,分明就是瞧不起我!偏偏這位公主日日隨侍在皇後身邊,隨口說兩句,說不定就被皇後聽進心裡了。   “殿下,臣不知何人向殿下進臣讒言,推舉奸佞。此人隻怕用心不良,暗藏異心,殿下不可輕信。”誰用心不良?誰暗藏異心?說你好話就是忠良,講你壞話就是奸佞,這是什麼道理?這條瘋狗怎亂咬人啊?   瞥見公主一閃而過的不悅,李義府更確定皇後不復以往信任有她一份手筆。即便她真沒做什麼,也不能留一個對我不善的人在皇後身邊。反正這會皇後教養她也不過一年有餘,沒啥感情。   “並無人進你讒言,吾耳聰目明,忠臣奸佞吾心中有數,李侍郎大可安心。”   李義府見皇後態度愈發強硬,心中焦急,“殿下,自聖人聖躬違和,殿下協理政務,不敬之言甚囂塵上。甚有長孫餘黨,攻訐於臣,表麵安分守己,實則斬殿下之臂膀,以泄已之私憤。殿下當嚴審身邊侍奉之人,莫要讓小人乘隙,離間君臣多年情分。”   順順心中暗驚。靠!我咋覺得是在說我。皇後身邊女史基本是昭儀時就跟著殿下的,即便後來的也跟長孫無忌沒關係。唯一有關係的就是我了。這條瘋狗!   “李侍郎何處此言?殿下身邊何人敢不盡心。便有陰私之人,皇後殿下慧眼如炬,怎會不知。侍郎與其操心內廷宮人,不如銘記殿下教誨,和睦眾臣,不負宰執之責。”順順難壓怒氣,他這是再挑起皇後對我的疑心。   “公主殿下。”李義府陰陽怪氣“您別急呀。聽聞您自小由王氏撫養,感情深厚,若非王氏因罪被廢,就沖這份感情,您當享嫡長公主之尊吶。如今情形,倒是委屈公主了。王氏勾結長孫氏,意圖謀逆,幸得臣不懼強權,直言廢後,不想連累了公主,確是臣的不是,也難怪公主對臣成見頗深。”說完還裝模作樣的作揖賠禮。   順順氣的險些當場暈倒,她求助的望向皇後,可皇後卻絲毫沒有要開口的打算,非常淡定的看著兩人,淡定的可怕。順順心中一寒,殿下隻怕也懷疑我前幾日那番話是泄私憤。難怪皇後事後會問我,“那李義府與你有過節,令你不喜?”我當時還不明白,回了句“李侍郎跋扈自恣,宮中人人皆知,怎會有人喜歡。”皇後當時應該挺無語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皇後現在的態度再明顯不過了,李義府所言正是她心中所疑,她在等我的解釋。我是否真的因廢後一事對李義府懷恨在心,故意排擠。若果真如此,對李義府不忿就等於是對皇後不忿,皇後豈會再留我。   順順手足無措的呆立著,眼淚如掉線珠子般落下,“臣絕無怨念,殿下明鑒。”緩緩下跪,“殿下,臣確由王娘子撫養長大,視嬢嬢如生母,此情此恩,終生難忘。”李義府又懵了,這公主也太坦誠了些,咋不按套路出牌呢。“可臣亦知,嬢嬢性情純率,思慮不周,易受奸人挑唆,實在難當國母之責,廢後亦在情理之中。殿下解了嬢嬢圈禁,許其在宮觀中頤養天年,又將臣帶在身邊,悉心教導。殿下對我們母女四人有大恩,我們姊妹能有如今尊榮皆仰賴殿下恩德,我們又怎會心存怨念呢?臣隻恨自己愚笨無知,不能為殿下分憂解難。”順順泫然淚下,梨花帶雨的樣子讓人不由愛憐。   這種時候,真誠就是必殺技。要隻是一味強調忠心,打消不了皇後疑慮。即便麵上不顯,藏在心裡就是顆定時炸彈。要是和嬢嬢撇清關係,那我同李義府這小人有何區別,殿下用得也不放心。皇後又不是傻子,實話實說反而保險,這也等於是在皇後麵前過了明路,省得我往舊苑那邊走走,跟許寧她們說句話都擔心皇後會不會多疑。最後再戴頂高帽,哪有人不喜歡聽好話。   皇後忙將順順扶起,用手帕擦去淚水,“你這孩子好端端的哭什麼,吾並未責怪於你。順順這孩子最是仁孝,念舊情,讓愛卿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