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氏初拜會(1 / 1)

及笄禮在即,順順卻沒有半分喜樂之情,隻盼著今年生辰能快些過去。接連一月,都要一早就去皇後宮中拜會難得進宮的長公主、王妃、重臣命婦們。要淩晨起床,梳妝打扮,端正坐姿,一坐一天。要是這位命婦還留下用膳,自己最後一點休息時間都沒了。我還不能顯露任何倦意,任何不耐煩,要是失儀,折了殿下顏麵,皇後定要重罰。等回到寢宮,整個人都虛脫了。   順順從未如此依賴過皇後殿下,畢竟隻要有皇後殿下在,自己隻需要乖巧的請安,微笑的坐在一邊聽她們談笑風生就可以了。順順完全不能理解皇後是怎麼做到懷著身孕,勞心費神多日還能精神矍鑠,雙眼放光的。雖然皇後比自己年長二十多歲,但對比下雙方精神狀態,順順毫不懷疑女皇能比我多活二十年。   “公主用過午膳再睡吧。”纖瑾看著一從立政殿回來,就迫不及待的鉆進被窩的大公主不無擔心。“我困,實在沒胃口,讓安安自己吃吧。韓國夫人帶著她女兒進宮了,我下午還要去拜會,好阿姊,你快讓我歇著吧。”   安安看到兩難猶疑的纖瑾,詢問何事,“這月的銀錢賬冊和宮人考核大公主還未看呢,馬上就是給宮人們發獎錢的日子,沒有大公主首肯蓋印,這錢臣也支不出啊。可大公主這段日子累壞了,臣也不好催。”安安邊用膳邊回道,“下午把賬冊拿我房中,阿姊累了,宮中瑣事不要讓她煩心了。支錢的話,先蓋我的印,到時我同阿姊解釋。”纖瑾高興應下。安安想到阿姊還未用膳,“留些稀粥點心,等阿姊醒了,再用吧。”   韓國夫人是皇後殿下親姊,溫柔嫻雅,見之可親。坐在夫人旁邊的便是她女兒,賀蘭樂之,與她母親氣質全然相反,她那種張揚自負,難以掩飾。韓國夫人的禮,順順自然不便受,可你賀蘭樂之算怎麼回事,杵在一旁,完全沒有向公主行禮的打算。甚至韓國夫人偷偷示意女兒行禮,她也權當沒看見。順順禮貌的請她們母女入座,夫人沖她尷尬笑笑,回身就坐。   “公主比我小兩歲,既是一家人了,不如便喚公主聲妹妹吧。我聽聞公主待人最是謙和,應該不會覺得我無禮吧?”會!當著你皇後姨娘的麵,我不能和你起爭執,這口氣我忍下就是。“賀蘭阿姊說笑了。妹妹及笄,阿姊肯來觀禮,妹妹欣喜不已。”順順壓下不快,陪著笑臉。   賀蘭樂之得意之色愈顯,但她仍沒打算放過順順,“順順妹妹,我聽姨娘說,你會一手什麼點茶,能從茶上寫字,可是從夢中仙境學來的法子呢。我早有耳聞,卻不曾親見,不如妹妹受累,也讓阿姊開開眼吧。”你竟要我給你奉茶?!我隻給聖人皇後奉過茶,我敢奉,你敢接嗎?!順順委屈震驚的望向皇後,皇後雖麵上不顯,心中也覺順順好歹是個公主,如此羞辱,實在不妥。   皇後慈愛的望向這個庶長女“順順,吾也許久不見你點茶了,甚是想念,不如為吾奉上一盞如何?”這一句話便由奉茶給賀蘭轉為奉茶給皇後,化解了順順的尷尬,也不至於讓賀蘭氏掃興。順順忙遵令行事。事畢,皇後還當著韓國夫人的麵,誇贊大公主芝蘭玉樹,如圭如璋。韓國夫人也順著皇後的話誇贊一番,送了大公主一套鎏銀嵌螺鈿仙鸞銜芝銅鏡,也算補回了順順的顏麵。   “公主,那個賀蘭樂之也太欺負人了。什麼阿姊妹妹的,您是公主,她是什麼,也配跟您姊妹相稱。竟還要您為她點茶,把您當什麼了,侍茶宮女嗎?”回去路上,秋鳶忍不住替自家公主報不平。順順露出一抹苦笑,“她是皇後殿下的親外甥女,在她眼裡,我才什麼都不是。別多嘴了,以後不理她就罷了。”   “樂之,大公主再不受寵也是公主,你今日也太放肆了。”韓國夫人忍不住訓斥女兒,可賀蘭樂之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阿娘,我聽宮女們說了,兩個公主都是廢妃之女,她們生母現在還被姨娘關著,不見天日呢。她們能有如今的待遇,全靠討好姨娘,日日端茶送水,卑躬屈膝,搖尾乞憐。我是皇後的親外甥女,她們是什麼,皇後的奴婢,不過掛個公主的名頭罷了,也敢在我麵前擺架子。”韓國夫人對女兒的驕縱性格也無可奈何。“就算如此,兩位公主可憐,你別欺負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