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種馬(1 / 1)

好漂亮的馬,順順暗自驚嘆,毛色青白,鬃毛油亮,昂首挺立,神氣十足,足有一個半順順高。內侍略帶諂媚,從旁介紹,“公主殿下,這可是吐穀渾進獻的青海驄,又稱‘龍種馬’,能日行千裡。據說當年隋煬帝親征吐穀渾,就是為了這龍種馬。隻此三匹,一匹賞了皇後殿下,一匹賞了太子殿下,這一匹便是賞您的了。聖人說公主屬馬,又逢您及笄,賞給公主做壽禮正合適。”   即便順順不會騎馬,此時也躍躍欲試,想讓獸苑的內侍牽她遛幾圈。正巧,皇後得此良駒,見獵心喜,聞文成長公主也弓馬嫻熟,便邀長公主同樂。“殿下有孕,還當以鳳體為重,待誕下皇嗣,再騎馬遊樂也不遲。”看著皇後已漸顯懷的肚子,文成長公主不無擔心的勸諫。“無妨,吾問過太醫了,這胎平穩,跑兩圈無礙。且也不是頭一胎了,吾心中有數。”太醫明明說的是‘殿下脈象平穩,騎馬短跑應是無礙,但殿下還是不宜有過激之行。’皇後這是直接把後半句忽略了。   內侍小心翼翼的將順順扶上馬背,耐心的教她輕抖韁繩,輕夾馬腹,她的小龍馬優雅的踱起碎步,載著順順,一晃一搖,好不愜意。一抹靚紅身影從順順身邊一閃而過,是皇後殿下。望著皇後絕塵而去的背影,順順突然想到後世李白的‘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在沉悶的深宮中,這一生機蓬勃的颯爽英姿多麼難得,怎會不令人心動。聖人初見殿下時,也是被熠熠發光,明媚韶朗的武皇後所驚艷吧。   “阿姊,這般好馬,你就隻慢悠悠的溜達,不跑兩圈,真是暴殄天物了。”安安駕著紅綃策馬而來,在順順麵前放緩,同阿姊並行。順順側頭掩眸,莞爾而笑,“遲遲馬上,徐徐行之,方不負兩側蔥蔚洇潤,山光黛浮。”安安噗嗤一笑,“阿姊,你是不會吧,還整的文縐縐的,欺負我讀書少。”李安安,找打啊你!   “這樣子教,什麼時候才能學會?”皇後已經駕馬跑完一圈,看到她學習進度堪憂,便決定幫她速成。直接一馬鞭甩在順順所騎的馬屁股上。WC!誰家這麼教騎馬啊!   順順嚇得臉色煞白,隻覺山搖地晃,頭暈目眩,眼睛一閉,生死不問。文成長公主從後方飛奔而來,“順順!直起身子來,拉韁繩,別死摟著馬脖子呀!”順順微微睜眼,剛想直身。不行,又高又暈!又哭著回去繼續摟馬脖子。長公主好不容易趕上她,替順順拉緊韁繩,讓小龍馬安穩下來。   順順嚇得身體癱軟,下馬都不能,隻好命內侍搬來車凳才被扶了下來,在旁邊坐著休息。弘兒看著哭哭啼啼的長姊,湊上前來,“阿娘教小孩向來沒什麼耐心。長姊,其實阿娘教親兒子騎馬也這樣,隻不過我當時騎的小馬。”那我還得感動一下,起碼對我和她親兒子一視同仁?!“太子殿下不是向來對玩樂沒什麼興趣嗎,怎麼今日也過來了?”弘兒嘆氣攤手,“阿娘說我整日在書房念書,都沒精氣神了,非要我出來活動活動。”   文成長公主見順順無虞,放心去追趕皇後,“這就嚇哭了?她和弘兒都太柔弱了些。”皇後有些無奈。“順順心思重,身體又不好,殿下莫要嚇她了。”“罷了,不說孩子的事了。聖人許你開幕府,你可從京中挑幾個活絡的小官入幕,方便聯絡京師。剩下的,你到吐穀渾後看情況辦吧。”文成公主已然明白,這是封疆大吏、出征將領的潛規則,必須有親屬留在京中,君主才能安心。文成公主沒有家屬,那她的幕府官吏的家屬就要留京。“臣多年不曾回京,京中官員都不熟悉,聖人、殿下瞻山識璞,還請為臣引薦賢才。隻是臣的三百親兵還是想在當地擇勇武者用之。”皇後欣然應允,畢竟文成公主可是大方的將幕府官吏選擇權交給她了。“準。先帶二百親兵護送你去吐穀渾,到那有合適的再替換回來就是了。”   文成公主特地回了皇後,送姊妹倆回寢宮。“姑姑此去危險,又是女子,多有不便。您的親兵中,可招募些當地壯婦,收為女兵,貼身守衛也安全些。另外再向殿下求個恩典,帶個司藥宮女去吧。雖說她們的醫術一般,但好歹在太醫署受訓過,總比沒有強。”這女兵的建議不錯,但這女醫,你都說醫術一般了,我還要嗎?文成公主將疑惑說與順順。“姑姑有所不知,宮中女醫都是由醫博士教以安胎產難及瘡腫、傷折、針灸之法。搭脈治病確實一般,但療傷製藥之類的還是能應付的。”   順順對女醫的醫術可真是深有體會。初潮時,她痛的死去活來。實在受不了就叫了個女醫來,結果看了半天,竟讓我喝碳灰。這我哪敢喝啊,還是喝開水吧。太醫署培養的女醫都這水平,民間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