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狼藉生氣的盤坐在床上,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生氣,卻沒來由的感到不爽,想到狐途眉開眼笑,言語露骨的勾引男人,他心中就隱隱作痛。 無畏好笑的指了指床的另一頭,無賴的說:“少爺,這床你還睡不睡,不睡的話……”說著他翻身上床,躺在床上合衣閉眼,完全不給狼藉拒絕的機會。 狼藉嫌棄的看了看他:“以後,別叫我少爺……”想了想繼續道:“也別把我和狐途連在一起……她……害羞。”說著朝房間左側的沙發走去,閉目打坐,這幾日趕路,每日累急,都是合眼就睡,倒是幾日沒有練功了。雖說他天賦驚人,短短三年,已比有些人練一輩子還要強,可是人外有人,他可不能懈怠。 無畏盯著狼藉,眼睛滴溜溜的,充滿疑惑,心中不解的問:“搶親後,不是就要成親嗎?那早一天晚一天改口,又有什麼關係?” “誰說我們要成親?”狼藉打斷無畏的話,語氣略帶警告:“我也沒有搶親,你小孩子不懂就閉嘴。” 無畏被他嚴肅的語氣,嚇了一跳,咕嚕轉了個身,給了狼藉一個背影,房間剎時安靜。 另一邊,狐途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看著手上黯淡無光的手鏈,又想起了娘親,這幾日她跟著狼藉,沒有方向,也沒有時間悲傷。天地之大,怎麼一日之間,便沒有她的容身之所了,她用手輕輕摩挲著跟母親有關的唯一物件,紅了眼眶,從前,她不知道娘一人撐著青丘是怎樣的心境,如今看透世態炎涼的她,似乎越來越理解娘的不易了。她想著想著,不知何時睡著了。 “走水了,走水了……快醒醒。”門外突然響起急切的敲門聲,伴隨著老婦沙啞的聲音,時不時還傳來咳嗽聲。狼藉兩人大驚,無畏一個健步,打開了房門,門外濃煙密布,辨不清方向,隻見老婦又去敲狐途的房門,可是門裡卻沒有動靜。狼藉身形一閃,翻進了狐途的屋子,隻見狐途趴在桌上,沒有半點動靜,狼藉一手捂著口鼻,一手上前慌忙的拍了拍狐途,可是狐途卻依然睡著,狼藉背起狐途便迅速向外飛掠而去,心裡隻有一個信念,她不能有事。 從聽見老婦拍門,他便意識到,周圍似乎被施了禁製,他無法施展法術,行動也慢了許多。他大喊:“救掌櫃,跟著我出去。”無畏聞言應了一聲,抓起老婦後脖頸的衣服,施展輕功向外飛去。 幾乎是同時,四人落地,房子也應聲坍塌,老婦老淚縱橫,哭喊:“我的驛站,誰來救救我的驛站……”可是荒郊野外,客人也沒有幾個,根本沒人救火。火越燒越大,老婦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狐途一直昏睡,狼藉自責的在狐途的鼻翼下探了探鼻息,神色才些許緩和,幸好她無事,好像隻是睡著了。可即便睡的再沉,這般折騰下也該醒了,狼藉皺眉,又叫了兩聲,狐途依然沒有反應。 “她醒不了。”一個聲音自狼藉身後想起,狼藉皺眉,不用看也知道,說話的人是傍晚大廳遇見的刀疤男,這難道是他搞的鬼?可他探過對方修為,並不具備將方圓幾裡設禁製的能力。 這三人,似乎早知驛站會起火,絲毫沒有他們的狼狽,反而略帶挑釁的笑嗬嗬的盯著他們。無畏的手摸向腰間軟劍,一言不發。 “真沒想到,你們還能出來”刀疤男開口,另外兩個男人一左一右站定,刀疤男雙手蓄力,朝兩側打開,雙手中間,一柄金環大刀懸浮之中,贊談道:“在被封輿術禁製了法術的情況下,沒被困在火裡,還需要我們兄弟這麼伺候的,你們還是頭一個。”說著刀疤男左腳向後做半蹲狀,右手向後像張弓一樣,手中的大環刀迅速調轉方向,刀尖指向狼藉三人,在靈力的包裹下,大刀嗡嗡作響,隨著轟鳴聲,刀疤男用力一推,大環刀帶著肅然殺氣,向狼藉的背後飛去。無畏迅速抽出軟劍,飛身迎上大刀,金屬碰撞之間,大刀又回到刀疤男手中,振的刀疤男連退數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另外兩人見狀忙上去攙扶。 狼藉緩慢將懷中的狐途放在地上,深邃的眼眸中迸發著憤怒,他嘴角輕輕向上扯了扯,露出臉上的酒窩,看的無畏一愣,直呼妖孽。“想殺我,就憑你們?”狼藉冷聲冷語的道:“叫那個帶著鬥笠的男人出來見我。” 刀疤男三人聞言一愣,剛要說話,鬥笠男飄然而下,宛若鬼魅:“你怎知是我?”鬥笠男聲音悠然,不似男聲,狼藉皺眉,他居然是個女人?狼藉沒有接話,等著鬥笠男繼續。鬥笠男看向刀疤男三人,:“廢物,滾下去領罰。”話音方落,三人便退下了。 鬥笠男摘下鬥笠,鬥笠下是一張絕美的臉,她的美,不似狐途的美那麼有侵略性,五官清秀,一雙丹鳳眼,更顯氣質脫俗。她微笑著說道:“我無意殺你,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的目的是她。”她伸手指向狐途接著道:“我了解你的來歷,嗜血閣的新晉殺手,你很有潛力,我欣賞你,你殺了富員外,我也可以不追究,但是她……”女子對著狼藉說,話語中滿是贊賞,但眼神落在狐途身上,變的扭曲炙熱,殺氣盡顯:“她是青丘女王之女——青丘女君,也是我的滅族仇人。我不管上麵的任務,今日我隻要她。” 狼藉震驚的說道:“狐途自幼生長在青丘,從未下過山,如何滅了你全族?”狼藉眼神陰冷掃向女子:“你是何人,你們說的上麵又是誰?” “我叫沈秋月。至於其它問題,我無可奉告。”女子答。 狼藉一驚,三年前他入嗜血閣的時候,剛好聽說揚州城沈家獨子沈清河,被狐族魅惑殺害,而後因其父親帶人去青丘尋仇,家族一夜之間被狐族血洗,年僅十歲的小女兒沈秋月不知所蹤。居然是她?那這三年她有這樣的身手,應該也是遭了大罪的,他見過嗜血閣的訓練,雖然閣主都是帶他去後山訓練,但他偷偷的跟著殷風去無憂峰看過,近百人互相殘殺,直至剩餘十名幸存者,湊夠四組,再丟進狼窩,自生自滅。存活者方能拿到易筋丸,脫胎換骨,修習法術,這是何其殘忍。想到這,狼藉麵上的陰冷收了幾分,換上了些許同情。他收斂了殺氣說道:“若是沈家,等狐途蘇醒,你們自行解決吧。”他覺得狐途有能力麵對這些,他不該禁著她,她應該是自由的。狼藉的手愛憐的捋了捋狐途額上的碎發說道:“你應該知道如何喚醒她吧?”沈秋月一驚,他的怎麼什麼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