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來到火鍋城,穿過人群,走到獨孤言對麵坐下,拿起酒瓶,連喝三杯白酒,看著獨孤言一笑說道: “對不起了兄弟,老弟給你賠罪了。” “什麼?” “朱愛萍是我的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不管以前她了什麼事,雖然我不知情,但是她現在找到了我,我有責任保護她的周全,給個麵子,什麼條件您提,我都滿足你。” “程大少爺,我正在直播呢!本來沒事的,硬生生被你把事情無限放大了,你說怎麼收場?” 程度看看旁邊架著直播設備,擦擦腦門上的汗說: “細想一下,人的一生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光溜溜地來,即使萬貫家產也帶不走,歷史上很多人,死了幾千年幾百年還在被人罵,當然有的人名揚千古。 我常想,人一死真的什麼都結束了嗎?如果如此,那活著的時候爭這爭那的,非要得到某些東西,不甘心,心累人也累,作什麼呢? 可是人活一世,幾乎都是被推著走的。小時候被逼好好讀書,長大了被逼多多賺錢,人到中年必須成家立業,年老了還要帶孫做倒貼的保姆。 人從來都沒有真正自由過,總是說在什麼樣的年紀該乾什麼樣的事,不然隻會後悔,比如錯過了結婚的年紀就很難找到對象了。 可是好好讀書的人將來都會過得好嗎?不少結了婚的人也後悔結婚生子,羨慕瀟灑的一個人。 人生本就是除了遺憾就是後悔,隻能說盡力而為之後就順其自然,可是紅塵裡的過客,很少有人有很好的修為。 都是憂愁煩惱一大堆,推不掉的責任必須要承擔,沒有一個人是活得很容易很輕鬆的,都是身不由己命不由人。 等你孫子都大了,可你也老得快要死了,生活不能自理還會被子孫後代嫌棄,想著不如死了算了。 但還有很多人活得生不如死,還是不得不勉強活著,人生其實就是赴死個赴死的過程,死亡或早或晚誰都是逃不掉的。 想通了這一點,你還鬱鬱寡歡耿耿於懷乾什麼呢?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還是程大少爺活的通透。” “這輩子你最愛的人,就是上輩子最愛你的人,來的都是債,要還,還就還個乾乾凈凈,離開就是還清了。” “上學的時候你小子就活的比我瀟灑。” “你說說你的條件,我怎麼做你才能翻篇?” 程度陪著笑問道。 “遇見本就兩個字,一個是緣份,一個是劫數,不是所有的喜歡都有結果,盡力之後選擇隨緣方為終結,相濡以沫是上天的恩賜,如一別陌路,既已如心,見與不見都在心裡..... 我聽說你知道孟美玲在什麼地方,我也不為難你,她手裡有一樣東西對我很重要,麻煩你幫我拿回來交給我,這件事就翻篇了。” 程度看看獨孤言,抓抓頭說道: “總有些人,是從無話不說到無話可說,從特別關心到不再聯係,我們沒有說再見,卻默契地願意在打擾到對方,不得不承認,時間和距離,會讓最親密的人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人不可每一步都正確,不用回頭看,也不要批判那時候的自己,要始終相信,所走之人,所遇之人,所有的遺憾,都是應該經歷的,無論遇見誰,他都是你生命中該出現的人,絕非偶人,他一定會教會我們一些什麼。 上岸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舊人無需知近況,新人不必問過往。 如果流年有愛,就心隨花開,如果人走情涼,就守心自暖。” “怎麼?你不願意?” “是的,我不願意,原因很簡單,她如果想給你,早就給你了,既然她不想給你,我不喜歡勉強她。所以,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相逢的意義在於照亮彼此,不然的還,一個人喝茶也很浪漫,一個人吹風也很舒爽,緣分本來就稀薄寡淡,相伴一程已是萬分感激,沒有什麼東西是一成不變的,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 如果流年有愛,就心隨花開;如若人走情涼,就守心自暖;前世不欠,今世不見;今生相見,必有虧欠;緣起,我在人群中看見你,緣散,我看見你在人群中。 既然這樣,咱們弟兄倆喝一杯斷交酒,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生死各安天命,如何?” 程度聞言抬頭看看獨孤言問道: “有這麼嚴重嗎?你開個價,我不還價,滿足你,怎麼樣?” “不同的是,放下的人,收獲一份輕鬆和快樂,而放不下的人,一輩子隻能背著包袱過日子。 想留的人是趕不走的,不想留的人是留不住的,愛與不愛其實很清楚,愛你的人是會願意為你低頭的人,不愛你的即使你仰視也會視若無睹。 人生沒有什麼放不下的,無論是愛而不得,還是事與願違,都是人生的常態,你放下也好,放不下也好,其實結局並沒有什麼改變。 對的人兜兜轉轉還是會相遇,錯的人晃晃悠悠最終會走散。 我們這一生,不需要刻意去遇見誰,也不要勉強留住誰。 人這一生,就是相聚與別離,隻有緣分特別深的人還在一起相聚,有些人早已經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了。 這樣吧!你喝下這杯酒,咱們還是兄弟,好不好?” 獨孤言拿著一個大湯碗,要了一勺火鍋湯,倒了各種調味料,白酒、紅酒、黃酒、啤酒,倒在湯碗裡,攪拌好,看著程度,說道: “程大公子,雖然清水不是你的地盤,但是你的手下最少有四把狙擊槍對準我的腦袋,喝不喝隨便你,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都是猛龍過江。 孟美玲,我知道你在看我直播,你唯一的娘家人和你唯一的愛人,你……” 話音還沒落,一部紅色轎車帶著一陣刺耳的剎車上,載電光火石之間停在獨孤言身後。 獨孤言的保鏢一傭而上,獨孤言看都沒看,揮揮手讓保鏢退下去。 車門一開下來站著一個女孩子,女孩一身純白色的連衣裙,身材窈窕長發及腰,明眸善咪桃李,一身冰肌玉骨美的不似人間。 她天生一雙嫵媚的狐貍眼,笑時又嬌又甜,不笑時,眼睛上挑,銳利而筆直,那麼瞧著人是,竟透出幾分冷艷。 跟她溫和的性格完全不符,她的長相極其妖艷,漂亮到帶了攻擊性,那雙狐貍眼睛像是來勾人的,眼尾略略上挑,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 她穿著白色絲質長裙,腰間紅色係帶,及腰長發披散在腰間,腳上一雙黑色小皮鞋。 她紮著高馬尾,倆邊的碎發微濕,眉眼乾凈極了,眉毛帶著水霧氣,微微垂著,氣質跟溫柔。 孟美玲走到兩人側麵坐下,端起程度麵前的湯碗,狠狠的咋在地上。 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包裹遞給獨孤言說道: “你來早了,不然後天就就會收到你想要的,現在親手交給你,我省了一個快遞費。 你拿到你想要的了,我就想平凡的安靜的過完殘生,別在煩我,走了! 你啊,還不回去,家裡還有一個女人要你照顧,這碗就喝下去,你就完了,知不知道,傻瓜!” 說完,孟美玲霸氣側漏的上了車,一腳油門,車輛飛馳而過…… 程度看著遠去的車尾,對著耳機說道: “保護她安全到家。” “是,主人。” 馬路旁邊兩部汽車一陣吼鳴聲,追了過去。 “她是個可憐人,小媽懷她的時候,被人下毒,大人是沒什麼事,但是她體內的毒造成她畸形,這是我爸爸最大遺憾,死不瞑目。” 獨孤言擦擦眼淚看著報告上的快遞單說道。 “她是你妹妹?” 程度驚恐的問道。 “人生,活著的意義是什麼?成功的定義又是什麼?明天和意外真不知道哪個先看,正如陰陽傘裡說的那樣,餘生,不爭不搶,不為難自己,記得時常快樂,有個健康的身體比什麼都重要! 你不知道她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妹妹?” “我不知道啊?你剛才說她畸形?我怎麼沒看出來?” 程度好奇的問道。 獨孤言一臉疑惑的看著程度,站起來關了直播,問道: “兄弟,你跟哥說實話,到底睡沒睡我妹?” “睡了,第一次是酒喝多了,已經斷片了。 第二次是停電,打雷閃電的她害怕。 第三次,沒開燈,但是我沒看出來哪裡不對啊?” 程度抓抓頭問道。 獨孤言嘆了口氣說道: “遲早你也會知道,她不但有小妹妹還有一個小弟弟,就是不能生孩子。 兄弟,答應我,不能做正妻,做個側妃吧!幫我照顧她,好不好?” “啊!好的,我知道了,放心吧!” 程度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獨孤言。 “那我走了,回去睡覺了。” 獨孤言站起來說完帶著手下開著車離開。 程度有點懷疑人生了,耳機裡傳來:孟美玲已經安全到家。 程度拿起筷子開始撈肉吃。 痛痛快快的吃了一碗肉,耳機裡傳來:獨孤言已經進了龍四酒店,杜如晦的包的房間,他是杜如晦請來合作的客人。 “收隊,回家睡覺去吧!辛苦了。” 程度說完嘆了口氣,猛然間抬頭一看,三個黑衣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對麵。 “介不介意陪我們姐妹吃一口火鍋。” 程度聽了一愣,摸摸自己的嘴角: “哪有啊,你這丫頭別瞎說。” “哼,我看出來了,玲兒姐一誇你,你高興的什麼似的!” 冷凝透嘟起了嘴。 見她這樣,屠玲頓時一臉尷尬: “透透你別多想,我就是單純的替程度高興而已。” “姐我沒說你。” 冷凝透抱住了她的胳膊,接著看向程度: “我說他呢!” 程度也不知道這丫頭啥意思,是吃自己的醋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反正見佟琳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好像看熱鬧似的,他現在就想趕緊逃離現場! 於是眼珠一轉,程度馬上說道: “那什麼,你們先聊,我去回家了!” “還是別去了吧,我看這天色好像不對啊。” 屠玲抬頭看看天,隨後指著西邊的天空: “好像要下雨了。” “有嗎?” 程度也抬頭看了看,結果發現西邊的天空果然是出現了一片黑雲。 清朗的天空漸漸的暗淡了下來,隨著雲層將月亮擋住,一股狂風也吹了過來! 一起風,大家就知道真的是要下雨了,於是屠玲和冷凝透趕緊就去收拾桌上的食物了。 而佟林這時候對程度說道: “要變天,我們得回去了。” “那好吧,路上慢點開。” 程度有心挽留,卻不知道怎麼說,隻能乾笑了一聲。 佟林看了他一眼,抿抿嘴就準備和屠玲她們打個招呼離開,結果此時遠處的天空就傳來了隆隆的雷聲! 悶雷滾滾而來,威勢還是十分驚人的。 屠玲這時候往山裡看了一眼,立刻把手裡的食物交給了冷凝透,隨後跑到佟琳的麵前: “琳兒你別走了,山裡已經下了大雨,等下可能會有山洪的,你開車走在路上太危險了!” “啊?” 佟琳愣了一下: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屠玲說道。 “姐姐說的對,那什麼,要不你就先留下來吧,等雨停了再看看?” 程程也跟著說道。 佟琳聽了,微微低下頭: “這不好吧,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怎麼會。” 屠玲笑了笑,拉起她的手就往屋裡走去。 冷凝透回頭看了程樹一眼,也沒說什麼,跟著就進了屋。 而程度則是站在外麵有點呆住了。 冷凝透忙著收東西的見狀,頓時跺了一下腳: “哥你乾嘛呢,還不趕緊把火鍋上的東西拿下來,不怕淋雨啊?” “哦,我都給忘了!” 程度這才回過神來,趕緊端著火鍋進了。 剛說完隻覺得啪嗒一下,一滴雨水就落到了他的臉上。 抬頭看看天,此時的天色已經陰沉的跟鍋底一樣了。 狂風將烏雲帶過來,短時間內就罩住了整片的天空,看這意思雨可是不小! 第一滴雨水落下,更多的雨滴也是紛紛落地,隻是片刻功夫,周圍就是一陣的沙沙聲了。 程度看看沒有別的怕被淋濕的東西,趕緊快步回了房中。 佟琳和屠玲她們都在東屋,猶豫了一下,程度還是邁步進了屋子裡。 結果他看到三個人都坐在炕頭上,正望著窗外呢。 白色的雨幕已經將外麵的世界包裹住了,天空中還時不時的傳來一陣陣悶雷之聲。 看了一會兒,屠玲轉頭對佟琳笑道: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這麼大的雨,你在路上都不好走。” “嗯,估計雨刷都不好用了。” 佟琳點點頭,接著感慨道: “好大的雨啊,我好像還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雨水呢。” “山裡雨水多,下的也大,通常來的急去的也急,過會兒可能就天晴了。” 屠玲笑道。 說話的時候,她們都是看著窗外的,好像沒人注意到程度也在屋子裡。 而程度這之後站了一會兒,感覺自己挺多餘的,又沒機會插話,於是悄然就出了屋子,然後回到大廳裡了。 站在窗邊,看著外麵的雨幕,程度心中一陣無奈: “安排好的計劃,這下可是被耽擱了!” 這麼大的雨落到剛剛翻完的地裡,還不得和泥了? 別說今天了,明天後天怕是都沒辦法種菜! 程度心說這雨哪怕晚來半天呢,也不至於這樣! 鬱悶也沒用,他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影響天氣的程度,所以隻能望雨興嘆。 就在程度鬱悶的時候,門口傳來... “沒事,發呆唄。” 程度回頭說道。 “哦……” 冷凝透邁步走了過來,好像有什麼心事似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他麵前低下了頭。 “你這丫頭怎麼了?” 程度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她。 冷凝透還是低著頭,搓弄著自己短袖的下擺,好一會兒才低聲說道: “我想問你個事……” 程度看的有趣,笑了笑說道: “問唄,扭扭捏捏的乾嘛?” 冷凝透抬頭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又回頭看看門口,然後才問道: “那個,你和琳兒姐,是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啊?” “嗯?” 程度愣了一下,笑著問道: “怎麼忽然想起問這個了?” “她來的時候帶了好多東西,有牛奶還有補品什麼的,感覺她對你可好了。” 冷凝透說道。 “是嗎?” 程度並不知道佟琳來的時候還帶了東西,聞言愣了一下,接著笑道: “她可真是太客氣了,完全沒必要嘛!” “哥你還沒回答我呢。” 冷凝透抬起頭看著他,輕咬著嘴唇,眼神期待。 見她這樣,程度一笑: “那你希望我怎麼回答?是希望她是我的女朋友,還是不希望?” “我……” 冷凝透猶豫了一下,隨後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又希望又不希望的。” “這麼矛盾的嗎?為啥呢?” 程度笑著問道。 “原因很簡單,誰都知道你的婚姻你做不到主,我們喜歡你也是當小三的命。” 程度點點頭無奈的一笑,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