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你怕嘛。” 顧清與朝夕背靠著背,連魚都未殺過的十一師姐微微發顫。 朝夕犟著個嘴,“誰誰....誰怕鬼了,我那叫興奮,我可不是二師兄那個笨蛋,玄霄山上還能撞見長舌鬼了。” 顧清哼哼一笑,果然是死了的鴨子,嘴殼硬! “那,師姐為何要來?” “不論是六子叔留下的西洲之淚,亦或是飛仙村外的傳聞,都訴說著此事尚不簡單,我兩,會不會連塞牙縫都不夠?” 聽著這喪氣話朝夕可就不樂意了,她叉起了腰。 “什麼話!什麼話!小瞧了你十一師姐不是,我可是咱玄霄山的符咒天才。” 顧清仔細打量起朝夕,怎麼看,怎麼不像。 話說她兩在這嬉笑打鬧,那慘叫聲還管不管了欸。 見顧清不信,朝夕手指夾著一片符咒,默念一聲後,青煙燃起,片刻後,朝夕咬破手指,便將鮮血輕輕點在顧清右眼皮之上。 朝夕自信的拍拍手。 “好啦,小師妹,再用另一隻眼看看。” 顧清閉上一隻眼睛,眺望而去。 隻見無數條細小的靈力絲線纏繞在朝夕的手指,而那些絲線的末端,居然從她們來時的路一直延伸到槐樹林深處,不僅如此,每一顆槐樹之上,都貼滿了透明的符咒,更是在樹林的上方,隱隱約約多了個女性修士的靈氣幻影,不停地開始刻畫符咒。 朝夕揚了揚空蕩蕩的布包口袋。 “十三師妹以為我這半月是在做啥,嘿嘿,你才是玄霄山上的笨驢~” 顧清微吸著氣,能以這麼短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整片槐樹林貼滿符咒,十一師姐的實力,遠在她的想象之上。 朝夕神秘的指了指樹林上方那個虛影,又張開手掌給顧清瞧了掌跟的紅點。 “那是碧霞舍華真君,是你師姐的老祖宗,這叫請靈。” 朝夕又悄悄指著槐樹林貼著的透明符紙。 “這是天撩破引之咒,一念動,千符皆用。” 顧清恍然大悟得點點頭,朝夕腦袋冒煙,請靈來助,是搖人了! “看來今日,朝夕師姐要用煙花炸牛屎,給飛仙村炸得成灰啦。” 朝夕學著楊禾彎起了手指,輕輕給了顧清一敲。 炸牛屎都來了,小十三真是不學好。 “其實呀,傳到我這一代,就我一個了。” 朝夕悲寥的笑著。 “五年前,父親母親皆喪命於邪修之手,拚了命才將我送出那個早已被攻陷的洛幽都,我奄奄一息到玄霄山時,便看到白若前輩從秘境之中擲出一劍,幫我斬了追殺的邪修。” “她說,若入玄霄山門,便見邪除邪,見魔除魔,恰好我心中血仇未報,正好合了我心意。” 朝夕很快收起了悲傷,故作羨慕的看著顧清。 “要不是我不修劍,十三才不會是唯一的修劍弟子嘞。” “那十三呢,你為何卻又跟著來?” 顧清張開手指,露出無數疤痕。 “我從蜀南而來,故鄉叫黑溪陵,我與阿爹阿娘生活在黑溪陵山的一座山村,本來若是一直平安無事,我大抵會嫁人,做個農家婦女。” “可不想,有朝一日,災禍降臨,無數妖魔化的邪修重現人間,阿爹阿娘葬身於隕石之下,而之後,天邊亮起一道耀眼的光,小山村直接夷為平地,我僥幸撿得一條性命,卻意外見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告訴我呀,這一切的源頭,是由人為造成,我在昏迷前隻聽到的大陣已成那四個大字,並不是蜀南口音。” 顧清緊握拳頭,牙齒死死咬著。 “我一路向北流浪,受無數恩人恩惠,又遭心魔總算聽得熟悉的口音,可血海深仇還未報,卻見那麼多人間苦楚,那座小城....那些恩人....被邪修殺了又殺,我終究無力,所以我便來了遠見聞名的玄霄山,我也會同師姐一樣,見邪斬邪,見魔斬魔,哪怕,身死道消。” 黑溪陵! 黑溪陵! 李朝夕下意識退後兩步,那個地方,分明便是師父.... “吼啊!” 那聲淒厲的嘶鳴,又開始在槐樹林中回蕩。 朝夕與顧清對視一眼,停了交談,便直直往右前方向遁去。 方才第一聲淒厲的吼聲時,朝夕便用符咒測算到,這叫聲的主人,並不是人類修士,耽擱了這麼久,天撩破引早將槐樹纏繞了一半,也指示出了聲音的來源。 諾大的槐樹林之中寂靜極了,但風中的氣味卻變得奇怪,一絲血腥之氣在空氣中愈發濃密,顧清這時發現,土地的顏色變得灰黑起來,那一片片死去的苔蘚隻留下黑灰腐爛的顏色。 不僅如此,泥巴土地上,還逐漸開始出現青色的石片。 這些由石片鋪成的地麵從腳下開始龜裂,一直往前。 越往前走,這些槐樹便越是茂盛,而且漸漸的,樹林之中湧出一道白霧,這陣白霧來的尤為離奇,顧清順手抹了一把臉,居然摸不少的水珠. 好濃厚的水霧! 空氣中的水霧更加濃厚了,一陣陣陰風不知從何處出來,吹得讓人膽戰心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朝夕燃起一張紅符,擋在身前,頓時一個透明的靈力屏障撐出。 “小師妹,持劍!” 顧清背靠著朝夕,她握緊邪誅,隻等師姐一聲令下。 那張紅符突然猛地抖了起來,霎時,一大團漆黑的液體,噴灑在屏障之上,燒出陣陣黑煙,而朝夕手中勾起絲線,隻眨眼的功夫就從舍會真君那裡拖來數張符咒,劈裡啪啦砸向了前方。 而顧清麵前,一道勁風透過白霧,猛地攻向二人。 一共有兩處來敵! 要說顧清會舞什麼劍,隻能說,顧清這兒舞得也醜,那兒舞得又笨。 但要說怎麼搏殺。 顧清退後一步,誅邪從下直接撩起,寒光閃閃,待撩起至一半時,顧清又急速轉了手腕,踏前一步,猛地一斬。 那小城將軍說,這叫鹹魚翻身起,一刀斷水流。 '鐺。' 一隻利爪死死抵著邪誅,邪誅極其鋒利的劍刃割破了血肉,迎著那隻爪子一路往上剃著,帶下了大片血肉。 怪物吃痛,驟然縮回白霧。 而朝夕這邊一下便將白霧中的另一道黑影轟飛,但瞬間,白霧便急速濃鬱了數倍,朝夕怒從心中起,渾身靈力一湧,一道雷引符咒頓時飛向空中,片刻間,天地中的一道極雷打入此地,眨眼一閃,雷聲遍地,瞬間將槐樹林中的白霧抹除得一乾二凈。 一個被雷劈得焦黑的東西應聲而倒。 同時,借著白霧消散之際,顧清再踏一步。 邪誅哢的一下刺進了某個東西之內,無法再進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