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王妃溫柔嫻靜,即使穿著平民的裝束,那股天然的貴氣依然是掩蓋不住的。 “老人家,你真幸福,有這樣一個孝順的兒子。” 她將手放在教授的手上,溫柔地說道。 “謝謝王妃,他的確是個很好的孩子。” 教授拿出手帕擦了擦汗,顫抖著聲音回道。 隨著主要賓客不斷就座,T臺的兩側早已坐滿了受邀而來的達官顯貴和名門望族。 黑暗的環境加上賓客黑色的穿著,讓整個環境都如兩三點的夜晚,寂靜又詭秘。 一盞提燈從後臺亮起。言先生提著提燈,緩緩走到臺前。 原本交頭接耳的各位賓客隨之將所有的目光投向這個散發著溫暖光線的男人。 “各位尊貴的大人,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夜的國度。” 言先生的聲音抑揚頓挫,仿佛一位隱士在悠然的閱讀古老書籍的故事旁白。 “夜的寂靜,像一盞孤燈,將銀河的星輝點燃。” 言先生高高舉起手來,仿佛要接住透過頭頂的玻璃窗灑下的一路星輝。 詩意的氣息引著懷春的貴族小姐們心中的火焰不斷升騰,將她們白皙的臉蛋燒的通紅。 “白晝之後夜闌的降臨,夜闌之後白晝的崛起,這美妙的奇跡,願我們不被習慣束縛,勇往直前!” 言先生修長的手臂向前張開,一如那盞提燈照亮長臺的方向。 瑪麗王妃合起雙手放在胸前,那黑暗中的跳動的光亮點燃了她無限的期待。 喬治五世看著微光中的憧憬的瑪麗王妃,一抹懷戀的微笑爬上嘴角。 曾幾何時,這個讓他一見傾心的姑娘也是滿心期待的站在花園中,等待與自己一敘幽情。 長臺兩側的木質燈籠逐漸亮起,驅散了黑暗。 那紙色的光亮,溫暖所有人的心。 “女士們!先生們!請讓我為您隆重介紹!。” 一盞射燈驟然打在T臺上方,照亮一幅巨大的彎月雕塑。月亮上貼滿了反射光芒的玻璃亮片,正中間用優雅的花體寫著這次演出的名字。 “克萊西的,秘密” 彎月雕塑將射燈的光芒灑向四麵八方,會場星星點點的灑滿白色的光芒。 觀眾抬頭張望著,此時的他們仿佛真的置身銀河。 大提琴動感搖擺的節奏(Shuffle)悄悄響起。 沙錘和鼓點在輕輕撩撥人們好奇的心弦。 薩克斯宛如黑夜的浪子,與黑白鍵奏出的音符小姐在皎潔的月華中翩翩起舞。 穿著輕紗禮服的愛爾蘭姑娘率先出幕墻,走到臺前。 那輕薄如霧的紗讓她宛如北歐神話中的精靈,行走在夜的雨林當中。 她仿如凝脂的麵孔被些許幽藍色和銀粉進行點綴,表達著自由、神秘和不羈。 每向前一步,她都牢牢吸引住了所有觀眾的眼睛。 直到她走到T臺中間,她身上的晚禮服仿佛長出翅膀,分成兩片向舞臺兩旁飄然而去。 觀眾們一陣驚呼,仿佛剛剛目睹了上帝的神跡。 月光下,她自信地展現她修長的雙腿,緊致的腰部和優美的肩頸。 一件純白色的胸衣,和愛爾蘭姑娘身上的月光融為一體。 純潔與性感的奇妙結合讓在場的男士意亂情迷。 舒適與美麗的雙向奔赴讓在座的女士心曠神怡。 愛爾蘭姑娘自信地走到舞臺盡頭,擺出標準的模特動作。 在她轉身離開時的回眸一笑,那光潔的背與明亮的眼,那一瞬的溫柔,必定讓無數雄性魂牽夢縈。 觀眾中有害羞的年輕夫人跟著丈夫一同前來觀看演出。 就在愛爾蘭姑娘閃光的那一刻,她一下蒙住了自己丈夫的眼睛。 可是那指縫中流露的盛景,注定成為這位紳士永生難忘的回憶。 走秀還在繼續。言先生站在角落裡,滿意的看著觀眾的反應,和亞歷山德羅一起悠哉地喝著威士忌。 “亞歷山德羅,你知道嗎,我們必然會載入歷史。” 看著言先生高高揚起的麵容,亞歷山德羅又望向二樓那處貴賓的坐席。 借著光芒,他能看到驚訝的十指相扣的喬治五世和瑪麗王妃,遮擋自己視線又偷偷看的老伯爵,以及自己正襟危坐的父親。 或許自己真的不用依靠父親的力量,才能到達自己要去的頂點。 臺下,除了各位貴族並肩而坐,還有那些地下王國的來客。其中,自然也有猶太商會的霍夫曼。 看著臺上大放異彩的模特,每一位精致的妝容都經過巧妙地設計。 他身邊的貴族小姐們在偷偷對著臺上的模特指點,想象著自己穿上這樣的胸衣一定更加美麗。 他身邊的夫人們一邊偷偷擰緊自家丈夫的手臂,一邊下定決心在演出之後一定要問問這輕巧的胸衣出自誰的高明設計。 那些年輕的,多金的青年貴族和富商們已經開始躁動不停,想好今晚如何一擲千金。 那些成熟的,穩重的紳士們終究是見過了很多大場麵,隻是眼神還是忍不住停留在模特身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寸步難離。 霍夫曼看到了墻角的言先生和亞歷山德羅正在小聲談笑著。 言先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投來,甚至微笑著高舉酒杯邀請他共飲。 一抹冷汗從脊背爬上他的後頸。 “怎麼會這樣……” 其實他也是有備而來。 他的懷中提前藏了一瓶煉金術士的藥劑。 隻要扔出,就會散發滾滾濃煙,讓在場所有人睜不開眼睛。 但是在場的觀眾並非沒有勢力的平民,得罪任何一個都是猶太家族十分棘手的強敵。 言先生那自信的笑容即使在黑夜中也顯得無比璀璨,更加刺痛了這位猶太人的內心。 如果真讓醒獅商會和加圖索家族搭上關係,那猶太人在倫敦是否還有立錐之地? 想罷他緊咬著牙冠站起身來。左右的賓客瞥了他一眼,沒再留意。 他顫抖著手伸到懷裡。 一隻強壯有力的手按在他肩膀上。 霍夫曼猛然回頭,看到了一張冷峻的臉。 那身高領的大衣和男人棱角分明的輪廓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 “霍夫曼先生,教授托我給您帶句話。” “No,not today.”(不要,至少不是今天。) 霍夫曼頓時感覺如墜冰窟。 他僵硬地回過身,似有所感的望向二樓。 那雙蒼老的眼睛仿佛能夠劃破時空,沒有感情的目光讓霍夫曼噤如寒蟬。 霍夫曼頹然的坐在位置上,身體忍不住地打顫。 “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