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為珊瑚,生長在百丈以下的深海裡,分為紅、藍、白、金、黑,五種顏色。” 爾普甩開折扇瀟灑的扇了兩下,微笑的掃了掃眾人,徐徐說道:“珊瑚是由珊瑚蟲堆積而成,生長極緩慢,不可再生,其中便以紅珊瑚最為稀有。 紅珊瑚產自澎湖以及東瀛海峽,色澤喜人、質地瑩潤。紅珊瑚百年隻生長二、三寸,極其珍貴,在西方某些國家一尺長的紅珊瑚,便已價值千金。” 說話間,看了眼一直對他冷目而視的肖晴若,心中不免一陣苦笑。任他腦洞再怎麼大開,也料想不到今天那位多管閑事的小妞,就是鼎鼎大名的肖家大小姐。 “晴若小姐有禮。” 爾普對肖晴若拱了拱手,像沒事兒人似的,指著那棵半人高的紅珊瑚,說道:“這株紅珊瑚,目測足有三尺,非千年不可得,乃萬金難求的無價之寶。” 萬金難求?眾人皆倒抽一口冷氣,再看向那紅珊瑚的眼神中滿是灼熱與震撼。 肖晴若柳眉微微一蹙,她隻道此物稀有,看著甚是喜人,便花了三千兩銀子買了下來。此時聽爾普之言不禁有些疑惑,暗想會不會是此人怕自己因為上午的事記恨,便信口胡說,討好自己? 天知道,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罵,雖然心中有氣,可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她又還不了口。 看見爾普走進廳堂的瞬間,肖晴若驚訝之餘的第一反應,便是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若是被人知曉堂堂的肖家大小姐,被人罵是非不分,誰娶誰倒黴的這種話,她的臉還往哪裡放? 現在隻盼著壽宴趕快結束,這個小子趕緊在自己麵前消失,以後永遠也別自己碰見。 爾普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轉過頭對肖老太君笑道:“小子在這裡恭喜老太君了。” “哦?”肖老太君笑吟吟的看著爾普,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紅珊瑚確為祥瑞之物,它代表高貴與權勢,又被稱為瑞寶,是幸福與永恒的象征。今日老太君得此萬金難求的瑞寶,他日肖家必然更上一層樓,而老太君您也自然會幸福永恒。” 肖老太君笑得合不攏嘴,贊道:“小哥博學多才,話又中聽,以後定要與肖府多加走動才好。” 爾普趕忙輯禮,謙遜道:“小子不敢稱博學,隻是恰巧識得此物。”眼珠轉了轉,微笑著看了眼肖晴若,“肖家得此祥瑞之寶,實乃晴若小姐慧眼識珠啊。” 肖晴若猜的沒錯,爾普就是怕這小妞記恨自己,才有意的贊揚一番。畢竟這是在肖府,人家的地盤,真要給自己找點麻煩,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他是來替洛凡獻壽禮的,自然不想鬧得不愉快,隻盼這小妞能顧全大局,千萬別提上午的事。 “公子過獎了。” 肖晴若微微頷首,那張美得不像話的俏臉也沒什麼表情,其實,這已經算很有涵養了,因為早上的事,她這一天心情都不好。 “哈哈哈,若兒慧眼識珠不假,小兄弟你博學多才亦是真。”肖瀚勛上前一步,笑瞇瞇的打量著爾普。 爾普見來人與肖晴若幾分相似,趕忙拱手,“肖家主過獎了。” 對於他認識自己,肖瀚勛也未表現驚訝,擺擺手笑道:“小兄弟不必謙遜,未及弱冠便有此見識,當得肖某這一聲贊,不知小兄弟何方人士?可是在府學就讀?” 洛凡在旁當了半天空氣,這會見肖瀚勛問起,忙接話道:“舅舅,爾普南陽縣人士,不曾就讀府學,不過,他的能耐卻不止博學這一點。” 他得意一笑,轉身對肖老太君說道:“老祖宗,外孫兒便是帶爾普來給您獻壽禮的。” 洛凡一邊說,一邊招呼下人過來,耳語了幾句,那下人點點頭,便小跑著出了廳堂。 “凡兒,又有什麼鬼主意?” “老祖宗先容外孫兒賣個關子。” 說話間,那下人已經氣喘籲籲的小跑回來,將一塊薄木板和一張畫紙遞給了洛凡。 洛凡則看了爾普一眼,便又將木板紙張轉交給他。 爾普伸手接過,將畫紙固定在木板上,微笑道:“小子受子軒兄相邀為老太君祝壽,然小子家貧,身無長物,隻懂一些粗略的畫技,便為老太君畫上一幅肖像,權當壽禮吧。” “哦?” 肖老太君來了興趣,笑道:“小哥竟然還會作畫?那便有勞了。” 見爾普手持木板,肖晴若也將目光投了過來,如玉般的小臉頓時緊張起來。她可記得紀凝兒在畫素描的時候,也用了這樣的一塊木板。 心裡猛地一突,若是對方也畫素描,便說明素描並不是非常公子的家族絕學。 紀凝兒的性子她太了解了,雖然外表看似堅強,實則內心卻軟弱的很。若非常公子是個騙子,那……對紀凝兒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老太君,您就這樣坐著不動,隻需一刻鐘便好。”爾普用隨身帶來的炭筆,瞄了個十字,笑著說道。 肖老太君笑著點了點頭,調整好姿勢,也就不動了。 肖瀚勛一直在旁打量著爾普,突然目光落在對方的玉佩上,眼瞳猛的一縮,也顧不得對方正在作畫,忙近前道:“小兄弟的這枚玉佩甚是精美,不知可否讓肖某一觀?” “肖家主自看。”爾普正在構圖,也沒多想,伸手摘了玉佩遞了過去。 肖瀚勛接過玉佩,翻過來隻是看了一眼那個玉字,心臟便是砰的一跳,忙不動聲色的退到廖無煙身旁,拽了一下對方的袖子,將玉佩遞到她手裡。 廖無煙正一臉好奇的看著爾普作畫,接過玉佩嬌軀便猛地一顫,不敢置信的看向肖瀚勛。 肖瀚勛默默的點了點頭,輕聲道:“你觀此子如何?” 廖無煙深深的吸了口氣,撫了撫豐腴的胸口,扭頭看了一眼正緊盯著爾普作畫的肖晴若,又轉回來看著爾普。 “容貌氣質倒配得上若兒,隻是……哎,我觀若兒對那白康義甚有情意,恐怕不會同意。” “輪不到她做主!” 肖瀚勛哼道:“當初我若身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哪還有今日的肖家?我肖瀚勛一言九鼎,他不來就算了,既然來了,我必然要信守承諾。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娘也不會反對的。若兒那……你去說!” 廖無煙滿臉憂色,柔聲道:“妾身自會對若兒好言相勸,隻是那丫頭的性子……老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她堅持不肯,妾身也沒有辦法。 而且……白康義乃是侯府的少爺,妾身覺得實是若兒的良配,要不……咱給他一筆錢……” “混賬!”肖瀚勛眼睛一立,低聲道:“這種話從此不要再提,若是被母親聽見,會怎麼想你?” 廖無煙委委屈屈的道:“不提就不提,還不是隨了你,倔得像頭驢,她若是不同意,誰能勸得來?” 肖瀚勛也知道自己話語有些重了,拍了拍廖無煙的手,安慰道:“好了,好了,你先勸勸她,實在不行……我去跟她說。” 肖晴若正盯著爾普作畫,二人這邊的低語自然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她現在已經明確了爾普畫的就是素描,此時心中一團亂麻。 她記得出門之時還勸過紀凝兒去找那人,若是對方真的聽了自己的話前往南陽縣,再被哄騙一番失了身,那…… 她不敢再想下去,以紀凝兒的性格,如果失身後得知對方是個騙子,恐怕唯有一死了。 “怎麼辦,怎麼辦。” 肖晴若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要不是老祖宗的壽宴實在走不得,她都想即刻返回京城去。 關心則亂,她倒是沒留意洛凡的介紹,爾普也是來自南陽縣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