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蘭兒一席紫裙,擺動著凹凸有致的嬌軀下了馬車。 如果以爾普前世的眼光來看,田蘭兒天生就是那種可以讓男人欲罷不能的尤物,不是她有多美,而是她足夠魅,這種魅,就是挑動男人情欲的發酵劑。 等不及那如剝絲抽繭般漫長的戀愛,隻想下一刻就將她壓在身下,用最原始的本能去征服她。 “原來是田姐姐。” 爾普躬身施了一禮。 田蘭兒上前輕扶了下爾普的手臂,媚眼如絲的白了他一眼,嬌笑道:“爾公子還記得蘭兒呢?還以為公子早就把人家忘了呢?” “這個……嘿嘿,怎麼會。” 爾普尷尬的笑了笑,不知為什麼,不管是和玉堂、紀凝兒還是肖晴若在一起的時候,他都可以做到淡然處之,唯獨這個田蘭兒,總讓他有一種有勁無處使的感覺。 “哼!”田蘭兒鼻子一皺,薄嗔道:“還笑?這麼久也不說來看看蘭兒,是我宜春樓的酒宴不合公子胃口,還是姑娘們入不了公子的法眼呢?” “哈哈,這個……倒是不瞞田姐姐,宜春樓的酒宴爾普可是吃不起的。” “蘭兒在公子眼裡就這麼市儈麼?” 田蘭兒瞪了爾普一眼,隨即又撲哧一笑,“公子那晚的詩詞,蘭兒讓玉堂從新抄錄了一份,裝裱好掛在了大堂,最近許多書生公子慕名而來,隻為讀一讀公子的詩作。 還有,你那女無罪皆妖之罪的言論,也成了客人們每每都會談及的話題。宜春樓的生意可是越發的好了,這麼說來,倒是占了公子的大便宜呢。” 爾普暗自苦笑,如果不是那晚被逼無奈,他可不想出這個風頭。 “公子是我宜春樓的上賓,酒宴算得了什麼,隻要公子不嫌棄,蘭兒就讓你吃一輩子。” 田蘭兒嬌媚的眨了眨眼,倒把爾普弄了個大紅臉。 若是在前世,爾普可不管她到底是無心之語,還是有意挑逗,自然是先吃了再說。不過,現在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這麼做,真的擦槍走了火,後果可是不堪設想的。 “田姐姐,這是去哪了?” 爾普忙轉移話題,田蘭兒的臉色卻明顯變了變,不過隻是一瞬,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媚態。 “成天在宜春樓裡忙活,憋得慌,出來透透氣。倒是公子你,怎麼跑來甜水巷了?該不是哪家樓裡有相好的姑娘了吧?” 田蘭兒手捂紅唇咯咯一笑,那雙勾人的媚眼凝視著爾普,擺出一副好奇的樣子。 “說了姐姐不信,我也是出來透透氣,卻不知道怎麼就跑到這來了。” 對方那一瞬的不自然,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掃了眼滿是塵土的馬車,爾普會心一笑。 南陽縣城雖不大,但街道非常整潔,最近又沒有雨水,看看那車輪上的泥土,就能猜到田蘭兒一定是出了城。 不過,人家跟自己又不熟,沒必要講的那麼清楚。 “哦?” 田蘭兒雙眉輕輕上挑,玩味的笑了笑,道:“既然公子無事,去宜春樓坐坐可好,蘭兒陪你喝上幾杯?” 起初接近爾普,純粹是因為洛凡的原因,不過自從見識了爾普的才華,田蘭兒卻斷了這個念頭。 這少年才華橫溢,絕非池中之物,交好他對自己和宜春樓會有莫大的益處。何況,單從內心來講,田蘭兒也是非常喜歡這位謙虛有禮的少年才子的。 縣尊的關係可以通過其他門路打通,對於爾普她隻想善意交好。 “不瞞田姐姐,爾普已經出來多時,家中兄弟還等著爾普買飯食回去。這酒就不喝了,過些時日閑餘下來,爾普再來看望姐姐。” 爾普現在可沒心情喝酒,一大堆的事等著他呢,再說,去了宜春樓要怎麼麵對玉堂? 田蘭兒嗔了爾普一眼,嬌媚的輕哼一聲,“我宜春樓的小炒,還不配做公子兄弟的飯食麼?公子如此推搪可是看不起蘭兒?” 爾普一愣,忙拱手道:“田姐姐多心了,爾普絕無此意!” 田蘭兒上前一步站在爾普的跟前,幽幽怨怨的盯著他。 爾普條件反射的向後微退,田蘭兒卻撲哧一笑,伸手挽過爾普的胳膊。 “逗你的,走吧,就當陪蘭兒喝幾杯,一會讓小廝給你那兄弟送飯食。” “呃……那……那好吧!” 話說到這個份上,爾普還能說什麼?隻是這樣被田蘭兒當街挽著,卻不太自在,又不好掙脫,身體便有些僵硬,直挺挺的邁著步子。 田蘭兒察覺到爾普的異樣,側過頭乜了他一眼,媚笑道:“怎麼害羞了?倒是忘了那晚怎麼欺負蘭兒的了?” 爾普訕笑幾聲,也不敢接話,那晚固然是喝多了,但不論怎麼說自己都占了人家便宜,解釋就等於掩飾。 田蘭兒一笑,吩咐馬車先行。 她很喜歡現在的這種感覺,一想到這個詞畫雙絕眾人敬仰的大才子,卻在自己麵前吃癟,就覺得特別有趣。 兩人一路走,那背影像極了正在黃昏中散步的戀人。 田蘭兒不自覺的將頭靠在爾普的胳膊上,口中低喃:“好久沒有這般散步了。” 這種動作爾普倒沒往心裡去,作為一個現代人,自然也不會因為對方挽了自己的胳膊,便覺得人家對自己有意思。 何況,田蘭兒是青樓的老板娘,每日迎來送往的,少不了同客人的身體接觸,或許都是習慣動作吧。 隻是……心裡明白,身體卻似乎不明白。 宜春樓明明就在眼前,目測不過百步,短短的小半刻,爾普卻隻覺度日如年,那時不時便蹭到胳膊的豐腴膩軟,讓他飽受煎熬。 很慶幸穿了外衫,若是從前的那種短衣打扮,這種醜態恐怕會被田蘭兒笑死吧。 其實他又哪裡知道,田蘭兒雖然多年沉浸歡場,卻潔身自好,像這種曖昧的動作,自從丈夫死了以後就從來沒有過。 她對所有人都敬而遠之,卻唯獨對爾普不設防,或許是因為彼此年齡差距很大的原因,又或許是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老板娘,您回來了。” 二人剛到了宜春樓的門口,就有一位中年管事哈著腰上前搭話。那管事細眉長眼,透著一股子精明的味道。 宜春樓的管事,並不是龜公,管事的主要工作是寫賬、記賬,支取開支,偶爾還會幫著接待客人。就相當於兼任會計和出納的主管。 樓裡平時端茶倒水都是小廝去做,小廝一般隻有十來歲,多是些孤兒和簽了賣身契的窮苦人家的孩子。 田蘭兒對樓裡的姑娘極好,從不強迫,也就不需要豢養充當保鏢的龜公或打手。當然,這種風月場所總也避免不了有人來搗亂。 所以,整個南陽縣官場,上至縣丞下至書吏,田蘭兒都孝敬個遍,至於那些青皮無賴,多多少少也會分給一份例錢。 在縣衙掛了名,也就沒幾個不長眼的敢來宜春樓鬧事,青皮無賴收了錢,偶爾也會幫忙教訓教訓那些喝醉了酒,在樓裡鬧事的外地行商。 “王管事,準備一桌酒席送到樓上包廂,再多炒幾個小菜用食盒裝好,喊個小廝過來按爾公子的地址送去。” “是!”王管事笑吟吟的沖爾普點了點頭,便朝樓裡的廚房走去。 直到進了門,田蘭兒才放開爾普的胳膊,引著他上了二樓包廂,笑道:“公子先在這稍等片刻,蘭兒換件衣裙,去去就來。” “田姐姐自去。” 爾普應了聲,目送田蘭兒扭著媚人的嬌軀離開。一抬頭,果然在大堂三樓正中欄桿的位置,看見了丈許長的匾額,正是裝裱好的,自己那晚念出來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