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玉廬環情胭脂煞·香針戲拈碧拂開(1 / 1)

黃廬情煞 薰燈女霓 2610 字 2024-03-16

寇煞之事剛了,各界主不請自來,齊聚黃廬,白賢之乃問曰:“諸位!有失遠迎呀!不知般嬋獄若何?”孔濟公道:“廬主神威,一次降得千縷墮魔之息,般嬋獄可靜攝百年。”白賢之復問曰:“那諸位前來所為何事?”通徳公道:“廬主這居舍也該換換了!還有凈蓮司。”白賢之道:“我這晦深之地,不必太過奢侈。”華明子奇道:“汝為何名乎?這九界職世,亦有不免俗之處。所以體麵些,下麵的人才會敬畏你三分。”太玄公將白賢之引旁相告:“華明子有忘憶之期,汝莫要見怪!”遂揚音道:“汝需經過考驗,才可得化新廬。”通徳公笑曰:“華明子所言非為盡屬,對你的考驗才是正真。”白賢之方問道:“那麼請問是何考驗?”通徳公手現一卷軸,令之浮空,乃告曰:“蒼虛之工,寄物玲瓏。汝需進入此畫之中,復能出來便可。”白賢之聞言乃躍入,林秋兒見之乃道:“通徳公,不知吾需為何?”通徳公笑曰:“凈蓮司乃廬主首輔,不必考驗,遵隨而得也。”林秋兒禮,退至側來。   畫中之世,薄霧濃濃,是春宵雪岸,柴門獨蓊潤。一窗輕紙,燭黃嬌影,這邊點來,那邊圖來,描畫雍容來,惹賢之癡醉來。這裡瞧瞧,那裡看看,若有所缺,又如將心滿,賢之見來歡喜。   生而為人,至之於廬,從未逢得此般景,自然賞犀。正臨迷之跡,室中女子道:“外麵的!別站著了,進來吧!”白賢之回過神來禮道:“在下前來接受考驗,若是有什麼打擾姑娘的地方,我立刻離開。”女子笑道:“我就是你的考驗呀!你就這麼離開了,可就永遠出不去了。”白賢之問道:“那麼請問!考驗是什麼?”女子道:“進來說話。”疏於禮節,白賢之覺得不太好,乃遲聲道:“這!”女子復冷道:“進來說話!”於是白賢之門前三打,緩推而立,女子道:“別站那像個木頭似的!想出去的話,自己想辦法。”白賢之問道:“難道姑娘不是負責考驗的嘛?”女子笑道:“吾不過畫中一景,就偏偏唯我以謀,汝怕不是中慕於我?”白賢之慌張道:“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女子聞來掩容一媚,回過了身去。遂後白賢之不曉何以相言,打望室內之陳,翡墻金塑,蓮桌木凳,粉帳紗垂,弓鳴月榻,好不富貴。細觀奩臺上,大小胭脂甕,其色多不同,女子久理未歇,身心不方由措。   徘徊良刻,終近女子步遙之身,女子指著綠甕胭脂道:“此為歲匆流,以!臘月之雪、初春之雨、夏至之黃泉、長夏之霧露、秋界之冰霜混合,加之夏枯草、款冬花、芍藥花、旋覆花、威喜芝,如般研磨而成。”復指著紅色的胭脂甕道:“此為斷腸思,以!蔻丹花、茜草、鬆針、芙蓉、牡丹葉,加之血中紅,少許斷腸草。”又指著粉色的胭脂甕道:“此為春樓夢,以!桃仁、杏仁、李仁、荷花、水仙、王不留行,加之本草調彩。”欲說黃色胭脂甕,嘆道:“我記得昨天還有的,乍個這麼快就用沒了?”白賢之禮道:“姑娘不妨說說這黃色胭脂甕。”女子起身望向白賢之,白賢之與之相對目,愣心道:“碧落清秋仙子羅,傾髻頭上粉花搖,重是桃眉幽水,俏麗唇佳。美哉!”女子上前來,戳著賢之肩膀道:“瞅什麼呢!我美嘛?”賢之栽了個跟頭,引得女子發笑,賢之匆忙跑了出去。   白賢之四下尋找可機之處,卻始終無法離開女子室周,隻好坐地思考。似三日已去,見女子更妝負筥而去,白賢之心道:“為何她可進出?我卻不行!瞧我說的,這是人自己家呀!”待女子歸來,搗磨草藥,白賢之上前探問道:“姑娘,要不我來吧!”女子笑道:“拿得動嘛?”白賢之頭眉緊皺,麵紅耳赤,這是如何也奈之不得,方嘆道:“小小石杵,緣何這般沉重?”女子道:“此乃胭脂杵,唯懷女子之心,方可撼動。”白賢之復嘆道:“強力不可為者,心之道也。”女子便雲:“起開!上一邊去。”白賢之唯席地以觀爾。   搗之來去,女子忽自道:“糟了!忘憂花不夠了。算了!明日再尋。”白賢之忙起身道:“姑娘,你讓我出去!我去給你采忘憂花。”女子沒個好氣道:“你這男人乍這般厭!”遂拂袖一揮,將白賢之趕了出去。   來時室外無可見,今方得可見,白賢之方思道:“此為女子家,自然授命於吾。”復思道:“忘憂花何貌?不知何貌!怎能采得?”索性全部都采回。   日日於高涯山野間泛足,每每汗流浹背。歷經百載,遍行畫中世,采得遍類花,終請女子門曰:“姑娘,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我幫你采了許多花,你且出來看看!是不是你需要的。”女子出來時,已滿頭霜發,白賢之驚道:“你?”女子執鏡相笑:“汝從鏡背見之何如?”白賢之覺然笑曰:“采意畫中臨,朝朝暮暮尋。天涯將此共,一見白頭心。”女子將手伸向白賢之,白賢之笑握隨。   再入室中,乃笑曰:“識得胭脂女,才方玉廬真。”女子亦笑到:“吾本胭脂煞,做化廬主心。”白賢之告曰:“煞本天地,況為吾之心也。”女子亭身於榻旁,指著破漏的紗簾道:“即為汝心,自當誠摯。”白賢之緩緩上前,溫聲道:“我當如何?”女子自奩臺取出針線,懷其腰,執其指,這邊拈來如轉肩之不舍,那邊穿來若撫創之翼翼。那邊繞來如鴦之飄舞,這邊交來若鴛之共隨,總他二人好不愜意。   心歌漫舞,深更點燭,那簾兒光彩艷麗。寬衣解袖,那女兒羞容安寐。過簾相枕,那男兒歡喜亦夢。待炬燼,白首如約,畫中人也。   白賢之出,通徳公笑道:“恭喜廬主通過考驗!”遂將此畫軸融入舊廬之中,顯化新廬,白賢之望而嘆道:“玉廬!”通徳公見白賢之似有不舍之殤,乃道:“既然考驗已畢,吾等也該速速還職,就不打擾了。”各界主賀言相辭,待皆去,白賢之問於林秋兒道:“本廬主去之多少時?”林秋兒道:“百載而整。”   “一百年了嘛!一百年!”有些失落的歸了玉廬。   時天降文條,落於林秋兒之手,閱道:“憑此符書,凈蓮司居,可參廬主方寸,自擬裝設。”林秋兒未得思備,亦蹀躞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