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琮靠在床頭,聽著也感到遺憾,女子這般年紀大多已成婚,十八以後還要收人頭稅,尋常人家是不可能留著成老姑娘的。 “那,陸公子你還要堅持下去?”柳琮不明白,陸珩忽然提及心儀之人這件事的目的,隻得順著話題說感想,希望陸珩後麵能將目的透露出來。 陸珩看一眼柳琮,繼而望向月光,眼神落寞感傷:“她還未成婚,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成婚,不論是因為身世,還是世俗。” 柳琮聽著不知做何感想,心說實在不行也不用勉強在一起的! 還有,你神傷還跑來打攪我睡覺做什麼!我像是能解決你們問題的人嗎,她也是個十七歲的黃花大閨女啊! “其實吧,依我之見,我以為並非要成為夫妻才算愛彼此,這世道,能相守到老也算大愛。”柳琮絞盡腦汁回答,她不懂這愛不愛的,但不阻礙她知道陸珩有軟肋,有弱點,有可以拿捏的機會! 就是不知道這是故意的袒露,還是真的傷心想找人訴說。 陸珩耳朵微動,唇角上揚,似乎喜悅聽到這個回答。 “秦姑娘說得對,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陸珩此刻像是曉得夜深打擾的冒昧了,格外歉意地鞠了一躬,希望沒有嚇到柳琮,並允許柳琮提一些合理的要求彌補他的魯莽之舉。 柳琮一邊唇角微動,對陸珩能解開心結很開心的模樣,將陸珩送了出去。 同時心裡說:你的好姑娘知道你這般冒昧嗎! 待陸珩真的離開,柳琮坐在床邊深思,自己編造了一個兄長,不日就將趕來,她要如何才能實現二者之間的身份轉換? 這真叫柳琮心頭抓緊。 又過去一些時日,除了一些格外嚴重的內傷尚未痊愈,柳琮已經恢復了九成九,獨自下山不成問題。 這一天,陸珩坐在銀杏樹下,戴著西洋鏡看書,注意到柳琮又要外出,慣性一問:“又要出去練習嗎?” 柳琮點頭,這不是一個借口,她是真的要做修復鍛煉。但同時,柳琮也在計算時間,好讓她的便宜兄長出場。 考慮到二者其實都是自己,柳琮不得不請一個專業替身假冒“秦昭”這個身份,不然不好交代兄長出現後“秦姑娘”就不見了的情況。 可是柳琮此時身無分文,隻能尋白希借一點,隨後鉆進賭坊漲錢,不然別說是請替身了,偽裝成兄長這個身份的日常服飾替換都是問題! 山下的集鎮還挺富裕的,柳琮短短七日便賺到了幾萬兩存錢莊裡。 未初一刻,穿卷草暗紋提花墨綠色襴袍,領口外翻露出臧紅色內裡的柳琮,目光向匆匆走進來的少女,她穿著自己今天出門穿的橘色坦領加深色下裙跑進來,氣喘籲籲。 “對不起公子,剛才遇到了一點事情耽誤了時間,希望沒有耽擱你的事情!”秋予梅語氣驚慌,急促氣息透露著主人的疲憊,似乎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柳琮盯著秋予梅,心裡擔心這點差錯是否會壞事,忍不住詢問:“不會影響我委托的內容吧?” 秋予梅淺褐色的眸子盯著自己的鞋麵,肯定道:“不會的。” 柳琮不置可否,帶著人回了山上。 陸珩還是靜坐在樹下,書卷不離手,聽到門口的動靜才抬頭看一眼,當即眼神銳利幾分,“秦姑娘回來了。” 秋予梅照著訓練的模式回答:“嗯。陸公子,這位便是我的兄長——秦謙。” 柳琮沖陸珩自我介紹,很是感謝陸珩救了自己的妹妹,願意為了救命之恩投身陸珩背後之人。 陸珩微笑接待。 由於白希不會做飯,因而晚飯是陸珩當主廚,白希燒柴火,柳琮和秋予梅擇菜。 陸珩是被舍棄的皇子,但也是一個皇子,按理是有許多人服侍他的,可這座宅院裡隻有陸珩與白希二人,相當冷清。 秋予梅坐在柳琮的左手邊,打量著低聲說:“為什麼不買一些下人回來伺候呢?” 柳琮也不曉得陸珩的想法,每個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誰知道陸珩到底想要什麼呢? “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在山下買座宅院和一些下人也成,你隻要做好本職工作就行。” 柳琮也不想秋予梅長期暴露,有些細節不好深究。而且自家兄長都來了,沒道理讓自己的妹妹一直借住在別人家裡。 秋予梅想了想了,住在山下也不錯,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正好解決了那個大麻煩,省得現在這個任務出了岔子。 白希舉著大木托盤上來,六菜一湯放在桌子的中央,米飯由陸珩端上桌。 武者飯量大,但為了不為難替身秋予梅,這些天柳琮都在壓抑自己的食欲,今天可算是能夠放開吃了。 今日的陸珩似乎心情不太佳,食欲下降了些。 白希一如既往熱情好聊,好奇柳琮這些年都去過哪裡,可有遇到哪些有趣的事情? 柳琮慶幸自己有過長達四年的遊學經歷,應付白希不成問題。 入夜,陸珩站在書房門口,長發半濕。 柳琮坐在書案下方,視力極好的她一眼便看到書案上墨水未乾的信紙。 陸珩不介意柳琮看到信件內容,而且還聊起其中的內容。 “遼州匪患,秦公子可有聽說?” 遼州匪患,柳琮對此不陌生,因為事情不是今年發生的,而是已經持續了一年多,但朝廷不作為,並且還有一個三象六星武者坐鎮,不好圍剿。 “有所聽聞。坊間傳聞半個遼州都是地盤,還有一個三象六星武者坐鎮,年紀不大於三十。聽說這位強者叫陳柯,乃陳望海之子。” 而陳望海是誰?不用柳琮繼續說下去,陸珩已經知道她要表達的意思了。 陳望海十三年前是他們陸國的丞相,卻因為得罪了二皇子的母族李家而被下絆子,全家流放東北,那時是臘月,東北零下幾十度,陳家人不能修煉的都凍死在路上,包括陳望海自己。 也就那時,陳柯打傷官差逃走,隱患就此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