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竟這樣歡喜。 霍氏看著程雲兒歡喜不禁的小模樣兒,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女兒到底是大了,也懂得了為自己籌劃,有些事竟是也學會了瞞著她,拐著彎說了。和她這個當娘的也有些生分了。 這樣也好。 霍氏又想:將來若是嫁進那些權貴人家,爺們兒要在外麵找一些風流事兒,女兒自然就有了心機去對付那些狐媚騷蹄子了。 這些年女兒跟著自己倒是也學得一些東西,將來嫁進去該是不會吃虧的。也不枉自己的一番教導。 一想到這一層,霍氏又是欣慰,就又想到了女兒提到齊家那個老大時的樣子,暗暗心裡有了盤算。 她是個眼快心思巧的人。那天齊公子和家裡人見麵的樣兒,她都瞧在眼裡。 女兒或許隻是猜疑,可她卻是心裡有數兒。總覺得那個齊公子對老大丫頭有些不一樣的心思。 也是,霍氏就是再不待見這個前麵兒留下的丫頭,可也得承認,那個丫頭是長得好。單單是往那一站不言聲,也能勾得男人忍不住心癢癢,想要上趕著對她獻殷勤。 這份長相若是放在自家女兒身上霍氏就覺得是福分。 哪個男人不歡喜好顏色呢?女兒長成這樣,那就是嫁進權貴人家的門檻兒,可若是放在前頭那個丫頭身上,她就又覺得看在眼裡心裡就恨得牙根癢癢。 一個早早就死了娘的丫頭能有什麼福分?長得敦敦實實的才是好福分呢。現今長得這樣妖妖嬌嬌的,反倒惹人嫌。 這不就是又勾搭上了齊家那個老大有些上心嘛,這不就是罪過嘛! 好在她看著大丫頭倒是沒有什麼心思,大概齊是那個齊家的老大剃頭攤子一頭熱罷了。 即便是這樣,可也都是到了成親的年紀,有些事還是要防著的。 就是大丫頭沒心,可架不住齊家那個有意吶。那個齊家老大若是真的看中了大丫頭,到時候粘上來,保不齊老爺也就答應了。 齊家老大現今雖隻是個舉人,可到底年底要參加會試,這萬一要是中了進士,那不就是一飛沖天了嗎? 到時候老齊家可就是改換了門庭了! 自家男人是什麼樣子的,霍氏心裡明明白白的。那就是個無利不起早,沒有梯子生生架起個梯子也要爬上去巴結的人物!若是齊家老大願意,他嫁老大姑娘還是老二姑娘又有什麼區別?他隻管做他的老丈人得好處便歡喜死了! 隻是到時候,豈不是苦了自己的雲兒? 霍氏心思轉得飛快。 自家現今破了財敗了家,縱是老爺能謀了差事,那也是小官兒,和那些真正的權貴人家差得遠著呢。 那些權貴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自家雲兒便是再好,平日裡也沒有機會夠得著啊。即便是有了機會,那些人家的當家太太奶奶們都是些勢利眼兒,一心隻看門庭富貴,又怎地就會看上雲兒了? 不像齊家,現今到底是小門小戶,就是發達那也是往後的事兒了。與其被那些權貴人家嫌棄,倒不如找一個齊家這樣的人家來的實在便宜。 霍氏心裡打著轉兒,自己暗暗拿定了主意。 隻是這事兒也不便和女兒說,免得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的,又多心想東想西地添了心病,倒不如自己一個人謀劃來得好。 霍氏計定,便岔開話題,說起別事。 程雲兒心想事成,也順著母親搭話兒,母女二人就又說了幾句閑話。 這時,張媽抱著小寶兒從外麵進來,說是廚房的飯已經做得了,請太太小姐用飯。 霍氏便接過張媽手裡的小兒子,親兒乖兒地揉搓幾下,逗得小兒咯咯咯地笑,直流口水。 霍氏瞧著更是歡喜,便和女兒一起坐下,命張媽擺飯,又命艾草去叫隔壁的大姑娘過來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