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說八道!” 霍氏聽得‘小蹄子’這三個字竟然從女兒嘴裡說出來,就勢給了程雲兒一巴掌,教訓道:“什麼話都敢說,往後嫁到婆家去可怎麼成?” 程雲兒也知自己說漏了嘴,忙撒嬌描補道:“娘,女兒知錯了,以後再不敢了,這不是都被氣著了嘛,往後定是不會再說了。” 又眼巴巴看著霍氏:“娘,您一定要促成這門婚事啊。姐姐也是命苦,打小沒了親娘沒人教導,如今年紀又大了,若是再沒有人上門提親,可是要留成老姑婆了,那樣豈不是要讓人說嘴恥笑,豈不是太可憐了?現今既有這樣一戶好人家找上門來,可是萬萬不能錯過去了呢。” 說著就是看著霍氏笑。 霍氏被自家親親閨女說的也是笑了,點著她的額頭笑罵:“就是你機靈。我兒說的是,娘一定要促成這門好親事。不能讓人說出我這個當人娘的不貼心,讓女兒家都老大了還嫁不出去,留在家裡上愁。” 程雲兒就咯咯笑著紮進霍氏的懷裡扭身子:“娘,您是這世上最好的娘親,誰敢說嘴說您的不是,看女兒不啐死她!” 霍氏被女兒一番話甜的心裡都要溢出蜜來,亦是輕輕拍撫著程雲兒的後背,滿臉笑。 心裡卻是暗自盤算:女兒還是沒經過事兒,太過良善了,一心隻想著齊家公子,卻是想不到其它的地方去。她這個當娘的卻需得為她做主,可不能讓那個死丫頭在這個家裡占了上風去。 自從來了京城,程信對那個老大可是和善多了。又是給銀錢又是和顏悅色地說話兒,好的甚至都有些巴結了,當她看不出來呢? 她這心裡也是有些急。 自家女兒雖長得好,性子也討人歡喜,又有她這個當娘的心疼,可說是任誰也挑不出錯兒來的好媳婦來了。可話又說回來,男子們都是偷腥的貓兒,又是個睜眼瞎,放著好的偏不要,卻見了個臉麵俊俏的就是心裡放不下去。 像是大丫頭那樣兒的,脾氣再不好,性子再又臭又硬,偏偏容貌擺在那裡,任誰也比不過她去,和自家閨女擺一處,那男人們還不是得被她哄騙了去? 漫說是旁人,就是自家男人,那麼多年疼雲兒,這隻短短兩年沒見,如今見了大丫頭的樣兒,卻也是立時就變了心思,一心隻想著把她嫁到大戶人家去,自家好跟著沾光呢。 霍氏可不能讓他如了願去。 自家的女兒自家疼!大丫頭嫁的若是好,豈不是要站到女兒頭上去?又加上這多年對她的怨恨,那個丫頭若是得了夫家撐腰,還能放過她這個當後娘的了? 那到時,這個家裡又豈會有她和兒女站腳的地方? 指望程信是不能的。 說不得,到時候他還要反過來幫著一起對付她們娘倆呢。 男人指望不上,霍氏便隻得自己謀劃。 大丫頭那裡她也試探過幾次,可是無論如何變著方兒說話,卻都是被冷冷淡淡地駁回來,防的是滴水不漏。 好個奸滑的死丫頭! 霍氏氣的牙癢癢,卻偏偏還要裝出一副慈愛模樣忍著。 後來,趁著她不在家的時候,她也翻過她的櫃子。可是好不容易找到鎖匙打開的炕櫃裡,除了幾件破衣裳舊首飾什麼都沒有! 死丫頭恁的小心! 霍氏才是死了心,正主兒這裡既下不去手,那就隻能從旁人處下腳了。 是以,她這些日子得了空閑,便周遭鄰居街坊的也走了幾家。 隻說是新搬來的,拿些小點心給大家嘗嘗,都是薊州老家那邊的味道,京城裡可是嘗不到的呢。 那些沒見識的婦人們被些小便宜小恩惠糊住了眼,倒是對她熱心熱意起來,直拉著她嘮家常。 霍氏陪著笑臉走了幾家下來,卻是一丁點兒有用處的消息也沒有。 她正著急處,卻沒想卻是在甲長老婆張氏那裡聽到了一點子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