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咋的,這可關著她自家閨女的名聲呢。 她咋沒想到? 程李氏當下就惱了。 旁人她管不著,啥的兄弟的閨女,那就是個旁人,愛咋咋,可這要是牽連到她自家親親閨女的名聲,害得她嫁不到個好人家,那她可就是要拚命去了。 憑啥那個大丫頭的壞名聲要帶累她閨女! 程李氏越想越窩火。 之前還想著再等等看,抓著那丫頭一堆錯處的心思竟也擱不住了,一時就是比自家閨女還著急。 再坐不住,就跟閨女說:“你且在家待著,娘去你奶那邊兒一趟,這可不是小事兒,娘得跟你奶說叨說叨。” 程小花心裡也有這個想法,也想跟著她娘一起去。 卻被程李氏攔住了。 “你一個閨女家家的,這樣的事兒少摻和,那話兒都難聽著呢。聽話啊,娘去說,娘去說就行。” 程小花見她娘不帶她,也沒法,隻得點頭。 又叮囑她娘:“娘,您跟奶好好說。就說咱也不是嫌棄她,可咱家一直好好的,她一來了就成這樣,咋回事?那些話要是傳到別的村子裡去縣城裡去可咋辦?那咱還不得讓村裡人笑話死,還能不能活人了?” “花兒別急,娘曉得,娘曉得。” 程李氏胡嚕了一把閨女的臉,安撫她:“娘曉得怎麼說,你就在屋裡待著,娘這就過去。” 說著就下了炕,趿拉上鞋,快步出屋見婆婆去了。 東屋正房裡,程何氏正坐在炕上衲鞋底,一抬眼就見大兒媳婦急匆匆地走進來。 她還納悶兒呢,就問:“你這急三火四地乾啥?就不怕崴了腳?” 這個大兒媳婦乾啥都慢騰騰地磨洋工躲懶,她就罵她走道像低頭數螞蟻,竟會出幺蛾子。可她說啥?說是自家身子骨弱,怕打了磕絆摔斷了骨頭給家裡人添禍,那這會子咋了,咋不怕了? 程李氏心眼子多的像麵篩子,咋能聽不出婆婆話裡酸嘰她,可她現今可是顧不上。 幾步走到近前來,對程何氏說:“娘,我有事兒跟您說。” 又四下裡看一眼問:“爹呢,爹去哪兒了?” 這事兒她怕婆婆偏袒著那個新回來的丫頭,又眼瞅著公爹有點兒不待見那個丫頭,就想著最好是公爹出頭掰扯清楚。 程何氏一邊手下飛快地動作,一邊眼皮兒也沒瞭一下地說:“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咋的了?這還偏要你爹也在,難不成是想說做繡活攢下銀錢了,想著孝敬我和你爹,給我們買二兩豬頭肉來吃?” 這話可厲害,這是點著她賣繡活藏私房錢的事兒呢。 程李氏心裡咯噔一下,忙是把臉上掛上笑,上前去坐在炕沿上,挨著程何氏往回拐話:“娘,看您說啥呢?我這不就是隨口問問唄,這個天兒老冷的,怕爹凍著。” 又趕在婆婆說話前忙又搶著說:“我這有正事兒跟您說,你快別衲鞋底子了。” 說著就上手把鞋底子從程何氏手裡拽下來,扔到一旁的線笸籮裡。 程何氏一把沒拿住被搶了活計,沒奈何,抬眼看著大兒媳婦問:“啥事兒?快說,我這還等著趕快把鞋底子做出來,好再給你爹做一個墊子,墊屁股底下呢。” 程李氏可沒心思聽婆婆講這些,身子又往前挪了挪,小聲說:“娘,您聽我說呀,這事兒可大。” 當下就是把二丫來找自家閨女,說的那一套嗑又嘮了一遍。 程小花是個未出閣的閨女家,許多話能聽不能說,程李氏可不管那套,都兩個孩子的娘了,怕啥? 要是往常她也忍著,想得個賢良淑德的名聲,不做村子裡那些潑婦樣兒,可這都啥節骨眼上了?她可顧不得了。 於是什麼好的壞的,閑的淡的,她都是一股腦往外倒。且隻能說得多,不能說得少,隻能說的更難聽,不能說的更好聽。 這都什麼臟爛話! 程何氏隻聽了開頭幾句,這火就頂到腦門子上了,當下狠狠一拍炕沿,跳起來就下炕。 “別說了,在家待著。” “娘,娘你乾啥去?” 程李氏一個愣怔,連忙一把拽住婆婆的胳膊急著問。 程何氏頭也不回,使勁甩開她的手:“撒手,我乾啥用你管,你是個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