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勝越想頭就越疼,真不知曉該咋辦了。 其實,他之前也想過他哥哥娶不到程姐姐了,他娘本就不歡喜程姐姐,他哥哥眼下又沒奔著前程,還有還有後來那些事兒,一樁接一樁的,他就覺得這就是他娘平常愛念叨的沒緣分啊。 程木槿看著齊勝緊緊皺著眉頭,單手拄著頭發呆,心裡卻是有些好笑。 她的婚事她不著急,可別人卻個個比她急,這齊勝多爽快的少年啊,這怎麼也愁眉苦臉上了? 於是,程木槿就安慰齊勝,說莫要憂愁,他哥哥那樣聰明的人,很快就會有辦法的,再說了,日子長了,風水輪流轉,誰說那姓馬的就能一直囂張跋扈的?總有人能治他。 齊勝聽了這番溫言軟語,卻隻能苦笑著點頭答應說曉得了。 其實,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怎麼那麼不爽快了?不像個男子大丈夫。 可話說回來,程姐姐又怎麼會曉得他的煩惱? 其實,相比於他哥哥,他現今卻是更替他程姐姐難受。 本來,他以前還尋思著即使沒有他哥哥,那總還剩下一個鄭侯爺吧?那要依著他看,鄭侯爺想娶程姐姐的心思也不比她他哥哥淺。 鄭侯爺人也行,那對程姐姐也是真挺好的,若是真能成了,他程姐姐也不虧。 這是齊勝的私心。 他是念著他哥哥,可也更念著他程姐姐好。若是程姐姐實在做不成他的嫂嫂,卻能嫁進侯府去,一輩子好吃好喝地過活,再被一個好男子好好照顧一生,那他也是替她高興的。 在這個事上,齊勝大約摸知曉程木槿不願意進侯府,可他卻不覺得他程姐姐能拗得過侯爺去。 且還有就是,程姐姐雖是聰慧過人,不是一般小娘子,可她到底是沒見過街麵上那些醃臢事的。侯府是高門大戶沒錯,是有許多醃臢事也沒錯,可這世上那樣的事和人多得是,哪兒哪兒都有,誰說嫁個小門小戶就能過好日子了?就像她娘,那還算好的呢,他都覺得苦的不行,更別提那些真正壞的了,那都能活活把人禍害死。 可永寧侯府不一樣啊,至少沒傳出過什麼太離譜的事兒,且,鄭侯爺是真的歡喜她呢。 那嫁過去至少還有個依靠啊。 齊勝越尋思,就越覺得鄭侯爺還真行。 可誰知曉,這事情它就是不能像他想的那麼順當。 他這邊剛剛定下心來,覺得鄭侯爺也行的時候,這還沒過兩天呢,就聽到了些不好的風聲,恰恰就是關著鄭侯爺娶親的事情的。 話說的,侯府裡雖管得嚴,可這些事兒到底不能完全禁住,也總有一點兩點口風露出來。 那還是他有一日看到陳誌和四順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他好奇得很,就不小心聽了一耳朵,這才知曉有這麼一回事兒。 齊勝想著那些聽來的話,就忍不住皺眉頭。心道那既是那樣,不是鄭侯爺也娶不了程姐姐了?那他程姐姐可怎麼辦吶?她今年都十八歲了,再不成親,難不成要留在家裡當老姑婆?又或是像他娘說的那樣,一輩子無兒無女無公無婆的,還沒有個男人照顧地孤苦著過日子? 齊勝越想越替他程姐姐揪心,幾次三番想要當麵問問侯爺,可是卻總是不敢。 正焦灼著沒個著落處,他哥哥就又吃醉了酒,說答應照看他老師家的女兒了…… 於是這一晚,他照顧了他哥哥一整晚也沒睡,等到第二天早晨,這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等醒過來時,卻聽他娘說他哥哥酒醒了,就又跑去了那個有女兒要照看的老師家裡。 這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齊勝心裡真是著急,於是這一天也都是六神無主的,他娘看他哪兒也不去,隻知曉待在家裡張著手來回走,就問他怎的了?還跟他說他哥哥這幾日心情不好,他可莫要惹他,隻管老老實實地聽話做事就行,可千萬莫要出去再惹事了。 然後就又一驚一乍地扯了他,緊著嗬斥,說可千萬莫要再去招惹那個姓馬的了,那就是個大災星,可架不住別人家裡有銀子有當大官兒的,他們可惹不起。惹不起躲得起,他們一家子都老老實實地待著,那姓馬的總不能再把他們咋的了吧? 他娘說著還哭上了,說他哥哥不容易,好不容易考上了,卻不知怎地就得罪了那個姓馬的瘟神,來家裡鬧騰使壞不算,還背地裡使絆子害人,讓他哥哥選不上個官兒,害得他哥哥這書都快白念了。 唉,他哥哥心裡苦啊,整天吃不好睡不好的,還得對他們裝笑臉。唉,都怪他們家沒本事,沒法子幫襯他,卻凈會拖累他。唉,現今可就隻能這麼老實待著了,看看日子長了,那個姓馬的瞧著他們老實可憐,說不得就能放過他們家了,唉,這都是命啊,唉,熬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