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杏兩隻大眼睛都要憋屈出眼淚水來了。 程木槿看著程小杏,心裡也是暖暖的。 又純真又爽快,有什麼都寫在臉上,就是她不說,她也曉得她想說什麼,這都是為了她好呢。 程木槿就微微搖頭。 輕輕握了握程小杏的手,柔聲笑著說:“不要多想這些,好好學本事才是正經。” 這樣年紀的小姑娘就是要快快樂樂的,這些事多想無益。 說著就頓一下又道:“你回去讓四叔做些大些的東西出來吧,他自己畫樣子自己做。我畫的樣子這邊可能沒人喜歡,四叔在縣城裡待的時候長,或許知曉縣城裡的人喜歡什麼樣子的。我們這次做的大件一些,能多賣些銀子。我曉得他現今自己也畫一些,你就讓他做出來,要用好點的木頭,家裡沒有就到縣城裡去買,到時候我們拿到縣城裡去賣,這次看看有沒有人要,好不好?” 雖是山上的木頭多,可是那也大多是樹枝什麼的,劈柴燒火是沒問題,可若是要雕刻個東西出來賣銀子,那材質就差強人意了,也根本賣不上價錢去。 須知那些有銀子的買主也不單單是棒槌呢,即便是遇不上像曾先生那樣的大行家,哪怕是個隻略知一二的,也擎等著賣不出去。 是以,還是需要一些好木根好木頭的。 可即便是這樣,那些普通木頭,但凡整裝一點的,莊戶人家也是金貴的不行。做個桌椅板凳什麼的不當緊,到底是能用上,可是要是沒事刻了出來練手,又明明知曉不能賣出去,那可就不敢糟踐了東西。 程義也是個莊戶人,雖是一心裡恨不能當下就刻了東西出來賣銀子還賬,可若是要他拿好點的木頭練手,那也是絕不可能。 是以,程義就也是一直隻拿些小邊角料刻著練,就這也是省的不能再省,不把一小塊木頭刻的不成樣子再用不成了,決不肯丟掉,要不然他就心疼的不行。 其實,無論學什麼手藝那都是要勤練的,那不叫浪費,那叫投資成本。像程義這樣小心翼翼的,這樣舍不得那樣舍不得,不肯花本錢,那是絕對絕對刻不出好東西來的。 程木槿也明著暗著勸說過幾次,可奈何她這個四叔嘴上答應的好好的,扭頭就又按照他自己的來了,根本不肯多廢木頭。 唉,程木槿能多說什麼呢? 是以,她雖是說過了讓他刻出東西來拿到縣城裡去賣,可這麼長時候了,他也隻刻出一兩件來,還都是小東西,木質也不好,即便是墨枝拿過去放到一家筆墨鋪子裡去了,可到現今也沒什麼信兒傳回來,於是這次她就跟程小杏說,讓他爹刻出來一些別的大件一些的成品,再拿到縣城裡去看看。這就是拿錢吊著他,這樣,怕是程義能再心動多些,不舍得拋費東西也要拋費了。 果然,程小杏一聽她大姐姐說起這件事,就立刻高興起來,心思一下子就轉過來了。 她立馬歡喜地緊緊握住程木槿的手大喊:“大姐姐,我忘了跟你說了,我爹爹刻的東西有人願意買呢,二兩銀子,整整二兩!” 程木槿被小丫頭的大力氣拉的身子微微傾斜了一下。 她連忙穩住身子問:“真的?什麼時候的事?” 她怎麼不曉得。 程木槿去看一旁的墨枝。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墨枝一臉茫然,也對著自家娘子搖頭。 她也不知曉啊。 程小杏嘻嘻笑,扶了程木槿坐好:“大姐姐,墨枝不知曉呢。我頭前兒自己去縣城了,我去問了,那個掌櫃說的,我本來要告訴你的,可是爹爹不讓,說不賣呢。” 嗯? 程木槿看著程小杏。 程小杏小黑臉上都是笑:“爹和娘聽說了都歡喜得不得了,可是爹爹說不能賣,說是他是大姐姐教出來的,大姐姐的手藝賣了八百兩,雖是在京城裡賣的價錢,咱們這裡比不了,可是那也不能差太多了,差太多了就讓人往後瞧不上大姐姐的手藝了。就讓我又去和人說了,要五兩銀子,少了不行。” 程小杏說著就又有些泄氣,皺著眉頭說:“就是好幾天了,那邊也沒來個信兒,可能嫌貴沒買。” 哦? 程木槿聽著卻覺得有些意思了。 原來程義這樣的老實人也有這樣的一麵? 這倒是讓她沒想到。 不過,這是好事,說明他這個人有些地方開竅了。 於是,程木槿便微微笑,道:“不打緊的,四叔的手藝是很好的,想的也周到,你大姐姐我的手藝值得八百兩,四叔的也不能太低了,若是那樣,我們的手藝就不值錢了。那個人不買就不買,總有人識得好東西,我們隻管等著就是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 程木槿撫撫程小杏的手,笑意溢出眼角。 那樣的木頭刻出來的東西都有人願意出二兩銀子,看來程義還真是能吃這碗飯,她真心替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