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爺子氣的直喘粗氣,可還是沒再揮旱煙袋了。 隻是,他現時雖是最聽他大孫女的話,覺得哪兒哪兒都有理,也知曉莊稼要緊,可還是覺得這關著他大孫女的名聲,不能就這樣算了。 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站著聽的村長就動了,他拉了程老爺子的胳膊往後退幾步。 小聲勸和道:“老哥哥,槿丫頭說的對,什麼事兒咱們都往後看,左右槿丫頭會打井,能打出水來,還怕有人瞎咧咧不後悔不給她賠不是?再說了,這會兒人太多,還是別說這個了,閨女家的名聲要緊。” 這話對著哩。 程老爺子雖是還氣的不行,可還是對程木槿狠勁一點頭,說了句‘爺聽你的’,就主動收了煙袋桿,又再往後退了兩步。 就這,還不忘又瞪了大李村村長一眼。 程木槿微微笑。 老爺子為了她發飆,怎麼比程小杏這個小孩子還像個小孩子啊。 不過,她喜歡。 於是,她便對村長微微頷首表示謝意,又看著大李村村長收斂了笑意,語氣淡淡道:“我祖父說的沒錯,我會打井,打井的就是我,您現今不信也沒要緊,以後自然會相信的。至於您老剛剛說過的那些話,我隻希望您日後不會全部忘記了才是。” 說罷,她也不看大李村村長那張黑到底的老臉,就又回頭對著程老爺子微微笑:“祖父且稍安勿躁,小心動了氣傷了身,些許小事,不如由孫女處置可好?” 要擱往常裡,一個閨女家家的,再咋疼著,可也不能在外麵越過老輩去,那咋,那都是理兒呢。 程老爺子最講究個禮數,老程家現今可還是他做主哩。可今兒被大李村這個老頭氣著了,程老爺子這時晌就壓根沒含糊,尋思也不尋思地猛一點頭,答應了:“那成,有啥話你想說就說,想乾就乾,有爺在旁邊兒瞪眼瞅著,看誰敢欺負你!” 說完,就又抬眼皮狠狠瞭了一眼大李村村長,一幅瞧不起的樣子。 這老東西! 大李村村長氣的直咬牙。可他到底是村長,還是有點兒心思的,知曉現今不是發脾氣的時候,還是瞧瞧這幾個鬧什麼鬼,其他的往後再說,於是就硬是忍住了沒說話。 這樣的人程木槿見多了,根本不予理會。 她轉身又對小李村村長微微福禮。 “村長,祖父剛剛的話您也聽到了,既是如此,還請村長告知詳細。” 這話就是有話和她說,她能做得了程家主的意思。 小李村村長也不傻,自然聽的明白。 於是,老頭一擺手,道:“成,有話你就問,想知曉啥?” 老程家這個丫頭會打井那是沒跑,他看的真真兒的,再加上老程頭之前那些話,說也都是他大孫女和他倆人一起商量的,那還有啥不明白的?這就是這丫頭能做主唄。 既有本事又能做主,這可是了不得。老程家現今啥樣,村長心眼子多,比旁人可是明白得多,於是對老程家這大丫頭可是也很看重,那要不然她一個大閨女家家的,竟敢跑過來摻和事兒,不用老爺子,就他就不能乾。 那現今她要問事,村長也就痛快答應了。 村長這麼痛快,程木槿也挺高興的,她沒想到這老頭真挺識趣也開明,真能聽她一個女子說話做事,這倒是省卻了不少口舌麻煩。 於是,程木槿便問道:“想必祖父已是和您說過了我們程家的打算,那既是如此,此事應是不難處置才是,可是為何卻遲遲沒有談妥完結,還鬧得動起手來?不知是是否大李村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是村長不能答應的?” 村長聽的一愣怔,心說這丫頭可真行啊,這一問就問到點子上了。 於是,老頭就左右看看,再往旁邊走了兩步說:“到這邊說。” 程木槿會意,悄步跟上去。 程老爺子也忙跟過去。 獨留下一個大李村村長站在原地,黑著臉瞅著這邊。 三人站定,村長便苦著臉道:“這事兒是大李村不講理。我一聽你爺說現時就打井,別的以後再說,也覺得對著哩,就跟大李村的說了,這事兒是俺們村不對,不該給攔了水,那俺們立馬就給挖開就行了,反正時候也不長,莊稼應是沒啥事兒。還有那幾個受傷的,既是兩邊村裡都有受傷的,也都不是太重,那就算是扯平了,誰也別說啥了。” 說到這兒,就看著程木槿問:“對吧?這話俺沒說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