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氣氛肅殺,步洲已經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隻剩下白虎和十幾個蒙麵人對峙。 獸紋勁裝不願多等以免耽誤時機,寒聲道:“動手,把這白虎一起宰了!” 十幾柄刀一齊而上,白虎仰天長嘯,狂暴的虎嘯聲讓眾人都不禁捂住耳朵,紛紛露出痛苦的表情。 白虎瞅準獸紋勁裝,在場隻有他給它的威脅感最強,優先解決勁裝男,將會極大緩解它的壓力。 虎嘯聲讓獸紋勁裝一陣晃神,等到視線恢復清明,白虎的利爪已經到了眼前,他被迫提刀格擋,卻不曾想這一擊隻是佯攻,利爪在刀刃上抓了一道冒出火花後白虎就借力轉向,朝著獸紋勁裝身邊的蒙麵人殺去。 “小心!”其他人沒有獸紋勁裝的修為,加上遭受沖擊時離得較近,因此到現在都還處於暈眩中,白虎這一擊輕易地劃過一人的脖頸,蒙麵人應聲倒地。 獸紋勁裝雙眼通紅,那是跟著他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沒死在敵人手上,卻死在了這畜生手裡。 “該死的畜生!”獸紋勁裝一身煞氣爆發,那股殺氣居然不亞於這成精的白虎。 獸紋勁裝將一身煞氣大部分濃縮於刀刃上,原本銀光燦燦的刀刃附著上一層血紅色的光,頓時變得血腥猙獰,宛如從地獄中誕生一般。 《血煞刀法》,大乾王朝軍中常見的刀法,能以自身殺氣蘊養兵器,其脫胎於玄門正宗《天罡刀法》,雖然不及《天罡刀法》刀勢連綿無盡,霸道剛猛,但勝在對使用者修為要求較低,內力不足者可用煞氣代替,且在殺傷力方麵還要更勝一籌。 盡管如此,軍中能將這一門刀法修煉到大成的也屈指可數,畢竟大部分士兵都隻是普通人,少數身懷內力的便能當上伍長,百夫長這一類的管理者,但《血煞刀法》對內力的要求是最低八品,在軍中足以擔任百夫長職位。 若是《天罡刀法》,恐怕沒有六品實力連一刀都難砍出來。 碰巧,作為當朝大將軍的親衛,獸紋勁裝將這一門刀法修煉到了大成。 那一邊,白虎還在屠殺蒙麵人,這一邊,獸紋勁裝已經將煞氣完全凝聚在了刀身上,隨著一聲低吼,一道血色刀光劈出,帶著破開雲霧見月明的氣勢直奔遠處的白虎。 刀芒速度極快,以至於白虎身上炸毛的一瞬間就已經劈了上去,煞氣入體,對白虎造成了短暫的壓製。 獸紋勁裝才剛剛鬆了口氣,就發現白虎已經脫離了煞氣的影響,他這才反應過來,作為百獸之王,世間有誰能在煞氣方麵玩過老虎? 好在此時剩下的人已經蘇醒過來,見到身邊的屍體很快明白發生了什麼,心中悲痛萬分。 獸紋勁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平時雖然隻負責保護將軍的安全,但長年累月在將軍身邊,將軍臨危不亂冷靜指揮的影子也多少倒映在他的心底。 “後撤!跟它保持安全距離,聽我指揮。”獸紋勁裝冷靜道。 剩下的幾人接到命令紛紛後撤,與白虎拉開身位。 獸紋勁裝冷眼觀察,試圖找出白虎的弱點。 說實話,獸紋勁裝認為自己嚴重低估了這白虎的實力,單靠力量他們肯定解決不了白虎,隻有依靠人數優勢,慢慢將其磨死。 在他的指揮下,剩餘六人站成三隊,始終保持三角形並將他護在中央,三組人互成犄角,白虎嘗試著從各個方向攻擊,自己的兩邊都會受到另外兩組的乾擾,一時之間場麵僵持不動。 隻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天上的烏雲散了,如水的月光傾瀉在大地上,樹葉上,花草上,構成一副銀黑相間的繪卷。 不遠處,步洲躺在地上,渾身浴血,既有他自己的血,也有那白虎受傷流的血。 月光照在他身上,同時也照在從他腰間掉出來的木片上。 木片被塗上紅漆的一麵,紅色已經脫落大半,露出原本的玉色,在月光下反射著瑩瑩幽光。 虎,萬獸之首,至剛至陽,其血熾烈,蘊含極強的陽氣,而“木片”鎏金的一麵,正浸泡在虎血中。 木片的兩邊同時發出淡淡光芒,鎏金的一麵燦爛而灼熱,甚至虎血都有沸騰的征兆,玉色的一麵幽冷而溫柔,宛如月宮仙子柔荑輕撫。 原本失去意識趴在地上的步洲眉頭驀然皺了一下。 “木片”的光愈發明顯,那邊七人一虎的戰鬥也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沒有人注意到這個將死的家夥身上起了什麼變化。 幽光逐漸擴散,直到將步洲整個人都包裹起來,如同在體表覆蓋的一層薄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步洲身上的傷勢無論大小都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隻是沾染鮮血的破洞衣衫將這一變化遮掩,步洲的雙手猛然握緊。 此時在他的體內,正有三股力量相互對抗,其一是他自身的內力,其二是一股至陽之中帶著煞氣的強大力量,其三是一股溫柔幽寒的力量,本質溫柔,但這力量卻不容小視。 三股力量互不相讓,自身的內力雖然弱小,但借著在自己體內,也能與這兩個外來客分庭抗禮。 難受的隻有步洲。 三股力量像是死對頭一般,毫無顧忌地在他的體內橫沖直撞,將經脈當做賽道,將穴位當做擂臺,所過之處如同蝗蟲過境,無論是經脈還是穴位都被破壞得不成樣子。 穴位,內力運轉的節點,穴位的作用就像是汽車的加油站,經脈的作用則無需贅述,乃是內力運轉的道路,這兩者有丁點損傷,都會對練武之人造成不可逆的影響,而現在,步洲體內的經脈穴位無一完好。 終究是“陽”勝出了,它先是聯合“陰”,將內力這個原住民消滅殆盡,而後在與“陰”的鬥爭中憑借著原本不屬於它的煞氣一舉將“陰”消滅。 隨著“陽”氣逐漸擴散到全身,步洲感覺自己時而像浸泡在溫泉中,時而像在巖漿裡打滾,時而又像是沾上了永不熄滅的火焰,在火焰中掙紮著。 他覺得自己扛不住了。 而“木片”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其上的光更加燦爛,獸紋勁裝也終於發現了這邊的異常,失聲道:“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