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之上,紀明橋身影如電,駕馭著駿馬風馳電掣,心中那股難以抑製的狂喜如潮水般湧動。 他不僅一舉誅殺了秘術師岑德,更從那般龍潭虎穴中全身而退,這般戰績,足以自傲。 此刻的紀明橋,對於鬆陽君徐墨將會賜予的獎賞充滿了無限遐想。 婀娜多姿的美女,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僅僅在腦海中浮現,便讓他血脈僨張,激動得近乎顫抖。 他所受之傷,與這些相比,簡直微不足道。 蘇曉所說的沒錯,妖靈對身體有極強的恢復作用。 短短片刻,他身上的傷痕已然大部愈合,就連那腿上的深重箭傷,也已自行止血。 每一處傷口周圍,都縈繞著一股溫暖而微麻的能量,仿佛有無數小手在輕柔地撫摸著,帶來難以言喻的舒適感。 紀明橋幾乎能清晰地感知到,腿部受損的肌肉在這股能量的滋養下,正緩緩蠕動、重生。 他體內的玄冰靈力,雖然在連番激戰中消耗甚巨,但此刻卻異常活躍,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生機。 每一次的調動與運轉,都讓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長著,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它的壯大。 這便是元符的奇妙之處——補償性增長。 它如同一個永不枯竭的源泉,越是運用,便越是澎湃洶湧。對於元符武士而言,不斷的戰鬥與挑戰,無疑是提升實力的最佳途徑。 紀明橋心中充滿了喜悅與期待。 在前方,鬆江之上的石橋已若隱若現,紀明橋甚至能望見石橋兩側崗哨上火把搖曳的昏黃光暈。一旦跨越那座橋,便是鬆陽君的領地,他心中的喜悅如潮水般湧動,驅使他策馬揚鞭,速度愈發加快。 石橋崗哨上的士兵們已然察覺到了他的到來,他們紛紛從哨所中走出,目光緊鎖在紀明橋身上,眼中充滿了疑惑與好奇,試圖揣測他的來意。這些士兵數量並不多,大約隻有十餘人,且多半是年歲已高、忠誠可靠的老兵。 由於過橋稅的分派問題,平原上的兩位領主已達成了協議,利益五五分成,並由西部最強大的領主永利伯爵作為公證人。 因此,這裡並不存在爭搶與沖突。 成功近在咫尺,即便是心性沉穩如紀明橋,此刻也不禁鬆了一口氣,心中的重壓瞬間消散。 他回首望去,江原君的輕騎兵們依舊緊追不舍,他們揮舞著馬鞭,幾乎將那些疲憊不堪的馬兒逼至極限。然而,這些馬兒竭盡全力,也隻能勉強將距離縮短至百餘丈。 輕騎兵們望著即將踏上石橋的刺客,咬牙切齒,卻束手無策。紀明橋已然到達橋頭,他並未多言,而是迅速運轉起體內的玄冰靈力,毫不猶豫地沖向崗哨。 河畔濕氣濃重,紀明橋一催動玄冰靈力,周身溫度驟降,立刻卷起一股寒氣白霧。這股白霧如同長尾般拖在紀明橋身後,威勢驚人,令人望而生畏。 麵對如此氣勢,那些普通士兵們紛紛驚呼著向兩旁退避,哪裡還敢上前阻攔。 橋對麵的鬆陽君士兵們也察覺到了異樣,他們紛紛聚集在橋頭,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 “那邊似乎出了什麼事?”有人瞇著眼睛,試圖看清對岸的情景,然而夜色朦朧,橋麵又寬,隻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隊長,你看那人身上的光芒,是不是咱們君侯的玄冰元符?”一個眼尖的士兵突然指著紀明橋的身影說道。在這片區域,唯有鬆陽君有能力煉製玄冰元符,因此這士兵立刻聯想到了這一點。 崗哨上的隊長定睛一看,頓時認出了那熟悉的玄冰光芒,他連忙大聲命令道:“沒錯,是咱們的人!大家快讓開道路,別耽誤了他的大事!” 與此同時,紀明橋已經成功地踏上了石橋,他身後的追兵被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他心中一陣輕鬆,隻要奔過這石橋,他就算完成了任務。 然而,就在此刻,紀明橋身後平原上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如同雷霆般連綿不絕,令人心悸。他猛然回頭,隻見一道青色光影以驚人的速度疾馳而來,遠遠超越了普通戰馬的極限。 石橋兩端的士兵們紛紛側目,驚異於這青色光影的速度。輕騎兵中,有眼力過人者瞬間認出了這匹馬的來歷,失聲驚呼:“那是玄清戰馬!” 紀明橋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這青色光影顯然是沖著他來的,還騎著江原君引以為傲的戰馬,上麵的人必定非同小可物。 他狠狠抽了一鞭,催動胯下戰馬加速向前沖去。 他的戰馬速度亦是不慢,很快便跨越了石橋,踏入了鬆陽君的領地。 紀明橋回頭一瞥,那道青色光影已然踏上了石橋,毫無顧忌地緊追不舍。 此刻,他終於看清了馬背上的騎手,那是一個中年男子,手握一根頂端散發著幽藍色光芒的木杖。 他身上所穿長袍的胸口處,有一個引人注目的標誌——一朵六角雪花,左右各綴著一顆銀色星辰,正散發著幽幽冷光。 這一瞬間,紀明橋心中驚呼連連,他認出了那標誌,正是二階玄冰秘術師的象征。 這名騎手,赫然是駐守在江原城的乾王使臣安鏡! 他身份特殊,自然無需顧忌兩位君侯。 紀明橋過橋之後,毫不敢懈怠,依舊策馬狂奔。 然而對方胯下的玄清戰馬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不過短短片刻,便已跨越石橋,踏上了鬆陽君的領地,緊追在紀明橋身後不足十丈之遙。 安鏡並未急於出手,身上驟然爆發出一道冰冷的藍色光芒,隨即整個人被一層散發著盈盈水光的玄冰護盾緊緊包裹。 隨後,他沉聲喝道:“小子,你若想活命,就隨我回江原城!” 他並不想在此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更不想因為擊殺這個年輕人而招來當地封君的非議。 特別是在樂文的轄區內,他更需謹慎行事。 將紀明橋生擒回去,交給江原君的輕騎兵們處置,無疑是最為穩妥的選擇。 安鏡的聲音低沉而有力,猶如一道無形的波紋,瞬間穿透了夜色,清晰地傳入了石橋兩邊每個人的耳中。 在這片土地上,他和鬆陽城的秘術師樂文都是如雷貫耳的存在,對於普通人而言,他們與神明無異。 聽到安鏡的發言,河對麵的輕騎兵們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刺客已然是甕中之鱉,注定難逃一死。 而鬆陽君的士兵們則是無奈又憤慨,他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外來者在他們的領地上肆意妄為,卻無能為力。 紀明橋對安鏡的喊話置若罔聞,隻顧著埋頭驅馬狂奔。 我又不是傻子,你說跟你回去就跟你回去! 跟你回去,絕對是死路一條。 同時,紀明橋悄悄將弓握在了手上。 麵對眼前的秘術師,紀明橋並非毫無還手之力。 他手中還緊緊握著鬆陽君賜予的破靈箭,這是他唯一的反擊機會。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稍有差池,便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安鏡見紀明橋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不禁冷哼一聲。既然這少年不知好歹,那他也不必再留情麵。 心念一動,安鏡停下了戰馬,身上湧起如霧般的冰藍光芒。他手中的法杖開始迅速匯聚靈力,杖尖的幽藍寶石隨之綻放出刺目的光芒。 他準備一擊必殺,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送入地獄。至於樂文那邊,大不了事後送些金幣賠禮道歉便是,反正這些錢最終都要由賀棋來出。 安鏡將法杖猛然指向身前的草地,口中輕喝一聲:“冰封波!”這是他的拿手大範圍秘術,專門用來對付高速移動的敵人,一旦施展,幾乎可以說是十拿九穩,法術範圍內的人絕無逃生可能。 隨著安鏡的喝聲落下,一道藍色匹練瞬間從法杖尖端湧射而出,落在草地上後迅速化作一片藍色的水波,以驚人的速度向紀明橋身後蔓延而去。 那‘水波’觸及戰馬的馬蹄,立刻如同附骨之疽般攀沿而上,轉瞬間,馬腿內的血液就被凍成了冰渣,尖銳的冰刺甚至從肌肉中刺出,觸目驚心。 戰馬的四條腿瞬間碎裂,失去支撐力的它發出淒厲的慘嘶聲,向前猛然摔飛出去。 與此同時,水波中的玄冰靈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上延伸,紀明橋隻感到一股冰冷刺骨的從胯下湧來。 在生死交織的瞬間,紀明橋猛力一拍馬背,整個人如離弦之箭般從馬背上騰空躍起。 安鏡見狀,嘴角掠過一抹輕蔑的笑意,這在他看來不過是紀明橋的垂死掙紮,隻是延緩了片刻的死亡而已。 他全神貫注地催動著體內的玄冰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法杖之中。前方地麵上的波光愈發強烈,仿佛一片波光粼粼的死亡水域正在蔓延開來。 然而,紀明橋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等的就是安鏡施法的這一刻! 秘術師與他前世玩遊戲中的法師應該是大同小異。施法之時,秘術師將無法施放新的秘術,同時為了維持當前秘術的穩定,他們的身體也將無法移動,否則隻能撤回秘術。 這一瞬間,機會稍縱即逝,紀明橋對於自己能否抓住它並無十足把握。 然而,他也沒時間想這個了,必須全力以赴! 令他感到慶幸的是,這位秘術師並未直接對他發動攻擊,這為他爭取到了寶貴的反應時間。 半空中,破靈箭已然緊握在手。 他毫不猶豫地將玄冰靈力灌注於箭身之上,頓時,箭尖散發出刺目的寒光,仿佛連空氣都被其冰冷所凝固。 幾乎是出於本能般的反應,紀明橋搭箭上弓,弦聲震響之際,破靈箭猶如一道閃電般疾射而出。 這一箭,他沒有絲毫保留,幾乎耗盡了他體內所有的靈力,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一箭射出後,紀明橋全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間抽離,他感到一陣虛脫。他並未去關注結果如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任由自己的身體無力地墜向地麵。 他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剩下的,便隻能聽天由命了。 安鏡起初對紀明橋的攻擊不屑一顧,然而,當破靈箭的箭尖觸及他的護盾時,他瞬間察覺到了不妙。 但,一切已然太遲。 他根本無暇施展新的防護秘術來保護自己。 那支蘊含著強大力量的破靈箭,輕易地穿透了安鏡的護盾,餘勢如虹,瞬間洞穿了他的眉心,從後腦透出,帶起一蓬血雨。 如此可怕的傷勢,即便是天使降臨,也難免折翼之厄。 隨著安鏡的秘術中斷,地麵上的“死亡水光”逐漸消散,紀明橋也重重地摔落在地。 他躺在滿是冰碴的草地上,喘著粗氣,心臟砰砰狂跳,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 與此同時,安鏡也從馬背上滾落,撲通一聲摔落在地。他剛才的威風凜凜瞬間煙消雲散,一切都結束了。 石橋兩側,士兵們目睹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無不瞠目結舌,震驚之情溢於言表。 鬆陽君的士兵們率先回過神來,他們如潮水般湧向紀明橋,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 他們眼中的光芒充滿了崇拜與敬意,這位年輕的勇士,已然成為了他們心中的英雄! 與此同時,橋對岸的江原君士兵們卻是如見鬼魅,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的一切。 那些原本自信滿滿的輕騎兵們,此刻更是感覺如墜冰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他們眼中那強大而神秘的秘術師,竟然就這樣乾脆利落地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