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小哥,你這是做什麼,你快放我下來!” 高懸本就跑的極累,現在又抱著個人更是行動不便,早已經氣喘如牛。他無力的說道:“老伯,你看看後麵。”顯然他已經無力作過多解釋。 老人微微回頭,隻見兩個壯漢一前一後,兇神惡煞的在後麵緊追不舍。他嚇的一縮頭怒罵道:“臭小子,快點,跑快點!” 罵了幾句,似乎回過味來,又罵道:“不對,他追你,你帶上我做什麼?放我下去,你個掃把星!”說完還在高懸懷裡不停掙紮。 高懸早就沒了力氣,被這麼一折騰直接脫力把老人給摔了出去,自己也跪在地上,大口喘氣。 “哎喲,我的老腰喲,”老人一邊摸腰一邊又罵道:“你個挨千刀的小王八蛋差點摔死我。” 高懸跪坐著回頭看了一眼,兩個壯漢已經要到了跟前,大禍臨頭已經讓他完全沒有心氣去跟這個性格乖張的老王八蛋爭辯。 “完了完了。”高懸低聲喃喃,一時之間連身上的血仇都忘了,陷入無盡的惶恐之中。 壯漢跑到跟前,臉憋的通紅,繞是如此也不忘一腳向高懸踢去。 高懸一個翻滾躲過一擊。 這一躲似乎徹底引爆了壯漢的怒火,他一邊怒罵,一邊飛身上前按住高懸就是一頓胖揍。 “小王八蛋,害老子追了這麼久,我讓你跑,讓你跑!” 蒲扇般的巴掌如暴雨一般落向高懸的臉,體型差距太大,高懸還是個少年身體,根本招架不住,隻能用手護在頭部,盡力格擋,可如此手臂還有頭部依舊劇烈疼痛。 一旁的老人似乎置身事外,爬起來就想跑,壯漢一聲怒吼:“敢跑我就拆了你的骨頭。” 老人嚇得渾身一顫跌坐在地。 “快跑,快!”聲嘶力竭。 被人死死壓製,高懸仍不忘提醒。 “跑不了了!”另一壯漢也跟了上來。他一把將老頭提起,像提起一隻鵪鶉,戲耍似的掂了掂笑道:“老頭,你可真不輕啊!”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啊!”老人如喪考妣,唉聲懇求。 高懸看著這一切,心如死灰,報仇和約定怕是完不成了,怎麼會這樣?怎麼就變成這樣了?難道我今天就要死在這裡了?巨大的絕望如潮水,洶湧拍擊著他的心神。 驟變! 高懸隻覺得耳中隱約聽到一句話,聲音沙啞卻暴虐。:“什麼玩意兒!” 提住老頭的男子一聲哀嚎,隻見老頭的一隻乾枯老手死死抓住了壯漢的襠部,隻一鬆手,壯漢疼的躺倒在地,呻吟不止。還沒等他罵出一句話,老頭的一隻腳就重重踏在他的脖子上,筋骨斷裂之聲,如爆竹。 一係列舉動隻發生在一瞬間,行雲流水,閑庭信步。 許是一切發生的太快,壓住高懸的壯漢並沒有被同伴的死所驚嚇到,反而生出一股無邊的憤怒,和勇氣,怒吼著朝老人沖去,許是失去了理智,手腳毫無章法,一通亂揮。 老人滿眼鄙夷,抬腳在地上隨意一踢竟然飛出一顆小石子,電光火石間貫穿了壯漢的右眼。 壯漢右眼炸出一團杜鵑,應聲倒地,渾身痙攣抽搐,眼看著是活不成了。 高懸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老人來到高懸跟前蹲下,對著躺倒的少年幽幽一笑:“怎麼樣,我這一手還可以吧?” 高懸目光呆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老人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高懸說:“看你人還不錯的份上我就不殺你了,不然手都熱了,斷然沒有收手的道理,殺人是會上癮的。嘿嘿嘿。” 高懸被這悚然驚醒過來忙說道:“老伯,我可是好人。”至於救人一命的話,他是沒臉皮說出來。 未曾想老人麵色忽的變的陰唳,眼角皺紋襯托的雙眼如同怪蟲,麵部變化時像是在蠕動。 “好人不是更該死,我可是個壞人。” 高懸尷尬的乾笑幾聲:“老伯說笑嘞。” 老人似有些不耐煩,站起身說道:“行了,看到你這小子心裡頭總有口氣,特別想打你。” 說完,如剛見麵時一樣馱著背,步履蹣跚的向道路盡頭走去。 高懸忙爬起身,身體疼的他齜牙咧嘴,腿腳也一拐一拐的,艱難跟在老人後麵。 身後留下兩具屍體就這麼曝屍荒野了。 跟在老人後麵,高懸心境有種奇異的平靜,他感覺自己找到了救命稻草,要是這個老頭願意收他為徒,傳授本領,他相信離報仇雪恨就不遠了。 就這麼一路跟著,直至走進黃昏。 老人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你是在跟著我?” 高懸點點頭。 老人接著說:“我勸你最好要麼走我前麵,要麼自己找條道,一直被人看著屁股,實在怪難受的。” 高懸欲言又止,一副有難言之隱的模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老人瞪了眼高懸:“再跟,我就殺了你!”語氣冰寒入骨。 “請老先生收我為徒!” 高懸雙膝下跪,頭顱點地叩拜老人。 突如其來的這一出,讓老人有些詫異,老人微微瞇眼:“嘖嘖,我還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救了你一命還不夠,還要收你為徒。小小年紀就這麼不識好歹?” 老人添了下嘴唇:“我倒是想問問誰教你這麼不要臉的。” 高懸答非所問,抬頭堅定的說:“我要報仇!” 老人神色玩味,像是有了什麼樂子:“報仇?報什麼仇?” 高懸將自身遭遇和盤托出,說道痛心處忍不住嗚咽出聲。 老人腳步徐徐,走到跪地少年跟前,譏諷道:“此情此景真是感人肺腑啊,不過我很奇怪你怎麼就活下來了,怎麼不跟你的死鬼爹娘一塊死?” “茍且偷生嗎?自己父母被殺居然不出手製止,袖手旁觀?” 老人一口唾沫吐在高懸臉上,猶覺得不解恨,又重重扇了少年一巴掌。 高懸左臉通紅,麵色癡呆喃喃道:“他們是仙人,他們會仙法,我親眼看到的。” 老人口中傳出一聲陰笑,不屑與鄙夷刺入高懸胸口。 “什麼狗屁仙人,聽你描述不過是幾個煉氣期的小雜種罷了,這種貨色也就你這種井底之蛙會稱為仙人,也不怕笑死人,細細想來我殺過很多隻了。”說著老人掐指像是在計算隻數。 高懸忍不住問:“老先生也是仙人?” 老人語氣生硬:“我可沒那麼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