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光顧了八位實封貴族的城堡,盜竊財物粗略估計超過五十萬金鎊……” 閱讀完專欄,迪蒙背靠著椅子,感嘆著這位女賊的事跡。 偷竊這一行兒,技術和膽量哪個最重要? 是熟練精湛的技術,還是異於常人的膽量? 都重要,但都不是最重要的,關鍵重點是處理好自己的尾巴,不被抓。 靈貓犯下了如此多的盜竊案,涉及大貴族,數目金額巨大,為了抓她,不知道已經有多少警力浪費在這上麵,卻一無所謂。 而且靈貓的性別,還是她自己故意暴露的,即使這是完全沒有好處的事,她還是去做了,迪蒙感覺這就像是她故意炒熱度一樣。 也對,拋開理由不談,一個傳奇的男盜賊和一個傳奇的女盜賊,大多數人更好奇後者的經歷。 靈貓成功了。 警探偵探們被靈貓耍的團團轉,她證明了自己的能力,順便給自己蒙上了一層同行夢寐以求的傳奇色彩,揚名業界。 在竊賊的傳奇裡麵,她也是最特別的。 因為她是為數不多的女性之一,還是唯一沒在監獄的傳奇。 迪蒙覺得自己正在見證一個史無前例大盜的誕生,這使得他愈發好奇起來。 他不是像別人一樣好奇靈貓的真實身份,而是好奇她的手段。 到底是怎麼樣的手段,才能在連續作案的同時不被抓獲呢? 竊賊名氣大了可不是什麼好事,引起警方重視暫且不論,而且名氣越大,越容易吸引那些有能力的警探偵探慕名而來。 趨名逐利是人的本性,偵探們也需要名氣,提升名氣的最好方式,莫過於破獲一場大案,抓捕一位聲名遠揚的完美竊賊。 可靈貓現在還沒有被抓,並在一天前又潛入了一名伯爵的城堡,取走了他珍藏的金杯,令警局蒙羞…… “或許是超凡者。” 迪蒙推測道。 這位女竊賊的光榮事跡過於離奇,所以他傾向於用一些神秘的東西來解釋,並且還應該是相當強大的神秘。 要麼是超凡者,要麼是擁有超凡物品,要麼證明帝國東南行省的警察偵探全都是吃乾飯的。 迪蒙更認可前兩種猜測。 放下報紙,他看著眼前橘紅色的煤氣燈光,發散思維,從已知情報,推敲著靈貓的能力。 政府部門肯定是有超凡者的,大貴族應該也有,他們出手過嗎,他們的手段又是如何。 “如果換我來,能不能抓住她呢……” 迪蒙想著,可也隻是想著。 抓捕竊賊這事兒離他過於遙遠,他隻能想一下。 這算是空想,但這樣也好。 在這個乏味的地方不發揮自己的想象力,未免也太無聊了。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了臥室的房間門。 “怎麼回事,迪妮莎。” 迪蒙頭也不回,直到迪妮莎走到他身後,一雙柔荑繞過他的肩膀,沿著鎖骨,繼續向下。 迪妮莎道:“今晚一起睡。” 迪蒙反問道:“理由呢?” “不需要。”迪妮莎頭發蹭著迪蒙的側臉:“我隻是來通知你的,不是來征求你的想法的,你無權上訴,隻能保持沉默。” 迪蒙確實沉默了,不過那是由於迪妮莎靠的太近。 濕熱的氣息輕輕拍打在耳邊,溫潤感觸使人不禁遐想那媚意的柔唇。 迪蒙無需刻意,也能聞到迪妮莎發絲上沁人心脾的香氣。 迪蒙沒有駁斥她,轉而回頭問道:“貓和狗你喜歡哪個,還是都喜歡?” 迪妮莎換了睡衣,璀璨絢麗的金黃發絲散落在白膩的肌膚上,嬌柔的身軀豐盈滿溢,馬甲線清晰可見,豐腴中又透著溫熱的微紅。 “乾嘛,這是選擇題嗎?” “選一個,或者都選。” 迪蒙繼續說道:“我想養隻寵物放在家裡,你覺得呢。” “我不想。” 沒有絲毫猶豫,迪妮莎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理由呢?” “理由就是……寵物不是有你嗎!”迪妮莎笑嘻嘻攬著迪蒙胸膛,“你就是我的寵物,上輩子喊你主人、先生,現在角色互換咯~” “?” “迪蒙乖,摸摸頭,想不想做姐姐的狗,嗯?說話?!” “別在這裡理發店……” 迪蒙話還沒說完,迪妮莎就抓住時機,眼疾手快將煤氣燈關閉,房間再一次陷入黑暗。 迪蒙還未開口,迪妮莎的柔唇便含了上來,唇齒相交,靈巧小舌迫不及待撬開他的牙關,在口腔中隨意滑膩交纏。 “……” 黑暗中,斷斷續續的話語後,肆意妄為的濕潤唇瓣微微張合,好似在發出帶有蠱惑性的靡靡之音。 也許等下還有其他聲音。 今夜的迪蒙,理智或許也會增加。 …… 第二天。 迪蒙揉著腰照常上班,當他踏入辦公室時,卡恩已經在那兒了。 迪蒙沒有遲到,卡點上班是他的原則,都怪卡恩來的太早。 三人一間的辦公室裡卡恩總是第一個來的,迪蒙喜歡當第三名,可因為另一同僚請假的緣故,他已經當了好幾天的第二了。 一進門,迪蒙就看見卡恩雙手擺出奇特的姿勢,在空氣中畫著圓圈。 迪蒙有些訝然,因為這是銀燈教會的手勢。 迪蒙記得卡恩不是正神之一,燈先生的信徒。 迪蒙疑惑問道:“你信仰的不是那位賢者嗎?” “以前的事了。”卡恩平靜道:“現在我是燈先生的信徒。” “為什麼?”迪蒙更加疑惑了。 在洛蘭,更改信仰可不是一件小事。 “因為他們發錢啊。” 卡恩理所當然道:“你不知道麼,上個月銀燈教會就給淺信徒每人發了二十先令,虔信徒更多。” 迪蒙樂了:“你的信仰就這麼不堅定嗎?” 卡恩搖搖頭,回嘴道:“我一直擁有最為堅定的信仰,禱告時心無旁騖,隻是立場站不穩。” “當賢者教會送米送麵,我就是教堂中跪坐的虔誠信徒,可要是銀燈教會開始發錢,我又是燈先生那遺落人間的迷途羔羊了。” “嘖,你這麼搞小心哪天被其他教會的人清算了。”迪蒙提醒。 “沒有的事,三年前洛蘭就已經沒有國教了。”卡恩湊過來小聲解釋:“這幾個月上麵的口風也鬆了,你看報紙沒發現都靈的各種教會已經雨後春筍地冒出來了嗎,還有亂七八糟的結社教團。” “我看吶,這裡也快了,大家都在爭地盤,地盤再小也是肉嘛。” 迪蒙“哦”了聲,點點頭,回到了座位上。 隻是沒過多久,無聊的他就被卡恩邀請,開始了日常的“討論政治”環節。 男人上班閑的沒事的時候總會聚在一起討論政治,迪蒙也樂得如此。 卡恩就是迪蒙的信息收集器,他嘴上沒個把門的,從他這兒,迪蒙總是能知道最新的各種消息。 “你知道嗎,威廉的父親曾經竟然也是警長。” 卡恩說著說著,突然神神秘秘道。 “是嗎?”迪蒙轉著筆,隨意問:“然後呢?” 威廉·戴爾,約克鎮治安局局長,一級警長警銜,這裡的一把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治安局下班最早的男人。 下班竟然比迪蒙還積極! 迪蒙自然是不能容忍有人比自己下班快,但誰叫威廉是局長呢,人家掌握著最終解釋權,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下班。 比不了比不了。 “我想到了一個快活的笑話!” 卡恩接著小聲說道:“小時候威廉和他父親在公園散步,威廉問父親:爸爸我長大以後也能成為警長嗎? 父親答:當然了,我的孩子。 威廉又問:那我能當警督嗎? 父親答:哦,我的孩子,那可不行。 威廉不解問:為什麼呢? 父親說:因為警督也有自己的兒子啊。” 卡恩說完,朝迪蒙擠了個你懂得的眼神。 好家夥,這年輕人! 聽完卡恩的另類笑話,迪蒙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抬眸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家夥的前途如初冬的驟雪。 馬上就要無了。 不過實際上,威廉應該不會在意。 因為比起局長,威廉更像是一個很頹然的普通中年男人,上班就是為了下班,毫無局長派頭,甚至連上進心都沒有。 如果他有上進心,也不會當了局長,卻連警督都沒混到了。 “差不多就行。” 這是威廉的口頭禪。 也是卡恩能夠在迪蒙麵前開威廉玩笑的原因之一,當然他也是真拿迪蒙當朋友了。 卡恩又講了幾個笑話,房間內登時變得愉快起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一把推開。 卡恩嚇了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