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酒鬼西弗(1 / 1)

馬車行至天黑,駛入名為鬆石鎮的城鎮。   馬車行駛在青石鋪成的道路上,傑克能感覺的出,鬆石鎮比泥垢鎮大的多。   “傑克,今晚我們要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去拜訪那位船工。”   落腳的地方是鎮長家,傑克親眼看到鎮長前倨後恭將桑德羅請進最大的房子。   夜晚的城鎮很暗,與它的治安一樣。   傑克果斷打消了遊夜的念頭。   清晨,從屋內走出的桑德羅看到傑克趴在地上,做著古怪的動作。   “傑克,你在做什麼?”   “鍛煉,男爵大人,我在為航行做準備。”做俯臥撐的傑克抽空回道。   沒有好的身體,吃不消數月的遠航。   桑德羅了然,如果每天不玩點新花樣,就不是傑克了。   早餐是鎮長精心準備的蘋果派,甜到發膩。   傑克隻吃了邊邊,要了兩個煮雞蛋,親自煮生牛乳。   “傑克,牛乳已經沸騰了。”已經吃完飯的桑德羅不知何時來到了廚房。   “是,已經第二次沸騰了。我還要多煮一會。”   “為什麼?”   傑克想了下,“生牛乳裡可能有臟東西,喝了可能會高燒致死。”   布病無解。   他需要營養,但不能抱以僥幸。   鎮長臉色大變,“胡說!”   開什麼玩笑,這人是在栽贓他給桑德羅下毒嗎?   桑德羅臉色卻變了。   因為傑克沒撒謊。   傑克搖頭,“這是一種從奶牛身體裡帶出來的臟東西,和你無關。   難道你沒聽說過一些地方的牛羊和人們大片死去的事?   牛羊生病死了,吃了生牛羊肉、喝了生牛乳的人也會病死。   有些牛羊雖然還活著,但很可能也染病了。”   這下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他們當然聽說過!   幾年前,弗朗托子爵的領地就是人畜殆盡,弗朗托姓也全死了。   “雅各布!”   桑德羅吼道,聲音夾雜著恐懼和顫抖。   “是。”雅各布奪門而出,根本不用多吩咐。   傑克無辜的眨眨眼。   城堡裡有什麼重要的人喝生牛乳嗎?   對了,莊園裡有隻吃鬱金香的奶牛。   “貝斯特男爵,我……”   鎮長腿都軟了,肥胖的身子癱在地上,像球。   他不知道送給桑德羅的奶牛有沒有病啊!   桑德羅陰惻惻看了眼鎮長。   隨後,一屋子人靜默看著傑克煮牛奶。   防患於未然吧,傑克可不想自己的計劃被莊園的喪事打斷。   他見過太多光芒閃耀的人因為失去心頭肉,變得或殘暴或一蹶不振。   航海士傑克之名響徹大地前,他希望桑德羅全家和睦平安,長命百歲。   “咕咚、咕咚——蛤……”   穀飼奶牛的奶是香啊。   舌頭舔去唇邊的奶漬,“你們喝嗎?”   勇於探究的桑德羅沒有嘗試。   “傑克,牛乳可能有病,你為什麼還喝?”   “三沸煮過後就基本沒什麼問題了。”麵對試探,傑克實話實說。   桑德羅點點頭,臉上依舊不安。   吃過早飯後,大家無所事事。   氣氛不對,傑克乖巧的沒吭聲。   桑德羅不說出發,他也不當事。   中午,傑克看著桌上的蘋果派與蔬菜,臉色別扭。   這算不算砸自己的腳?   “男爵大人,我能要點肉嗎?”   酸疼的肌肉無時無刻不在叫囂著蛋白質。   桑德羅頷首。   “鎮長,來一塊牛肉,羊肉也行。”   “沒……沒有。”鎮長顫音。   “……可以有。”   “真沒有。”   “好吧,拿兩個雞蛋吧。”傑克不再強求。   午後,氣喘籲籲的雅各布回來了。   桑德羅緊繃的臉色終於舒展開。   “走吧傑克,我們去拜訪船工。”   傑克最是討厭乾鋪的磚石路,因為你並不知道哪一腳下去,會濺一腿泥。   等一行人到達工匠家門前時,沒一個腿上是乾凈的。   咚咚咚——   “西弗叔叔,我是桑德羅。”   “西弗死了,滾——”屋內傳來暴躁的含糊聲。   傑克看了眼桑德羅,後者麵色如常,沒有生氣的意思。   胖鎮長很有眼力見的裝透明人,顯然他也知道西弗的故事。   “西弗,我帶了份精美的大船設計圖。如果你錯過了,將會遺憾終生。”   吱——   門開了,醉醺醺的老頭倚在門邊,邋遢的胡須滿是油汙。   傑克的目光停留在西弗手背的傷疤上。   西弗看到桑德羅手裡的紙卷,眼神一亮,伸手就奪。   桑德羅躲開,“西弗,你會弄臟這部傑作。”   “哼,跟你父親一樣多事。進來。”西弗轉身去屋內洗漱。   “傑克,雅各布,你們跟我進去就行了。”   進了屋,傑克打量著屋內的擺設,驚訝之餘也感到震撼。   多層的木架上擺放著各種船的木製模型。   有漿船、有帆船。   從最小的單人葉舟,到多桅六帆,應有盡有。   墻上展示著船從無到有的發展史。   而且木模不僅僅是外表,連內部結構都被清晰構造出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堪稱巧奪天工。   簡直是狂熱的船業愛好者,傑克自愧不如。   洗漱完的西弗好像清醒了一些,他沒有再討要圖紙,而是在臟亂的桌前坐了下來。   “說吧,貝斯特二世,來找我做什麼。”   貝斯特二世,疏離的稱呼。   “西弗,叔叔,我要造船,遠洋補鯨!”   “你瘋了!”西弗直接跳了起來。   “貝斯特都是瘋子,你父親是,你也是!”   “老貝斯特的瘋勁在戰場上或許有所成就,但是麵對變幻無常的大海,嗬嗬。   蜉蝣撼樹!”   “桑德羅,你走吧,我說過,我不再造船了。”西弗發泄完,頹然坐下。   桑德羅這才將羊皮紙遞給西弗。   “西弗叔叔,這份圖紙會改變你的想法。”   西弗無力搖頭,明顯不信。   他接過圖紙,“從你父親在海上失蹤起,我知道我眼中的傑作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垃……   嘎——”   西弗被捏住了嗓子,豆大的眼睛快速放大。   “這是船的主骨……”   “不行,成船太長太大太高了,承受不住船身會斷的……而且船的重心......簡直是一竅不通!”   “不對,這個主骨截麵尺寸……曲度……好像……也可以?”   度過了初時的胡言亂語,西弗眼裡隻剩下茫然和不解。   他不明白,畫圖人是如何在不實驗的情況下,標出詳細的尺寸。   “桑德羅,這是誰畫的,上麵的文字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