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先生?” “嗯。” “亨利先生。” “嗯,嗯?” 看著麵前男人心不在焉的樣子,卡緹有些懊惱於自己剛剛的靈機一動,那幾句聽起來就很荒謬的話似乎讓亨利先生困惑不已。 “亨利先生,這家餐廳怎麼樣?他們家的法國菜可有名了,每天生意好得不得了,我看很多大富豪都會偶爾來這裡換換口味的” 早已經饑腸轆轆的張至麟想也沒想就點頭道:“就這家吧。” “哦——”卡緹有些失落地回應道,她還以為亨利先生會有更多反應。 聽到卡緹失落的聲音,張至麟這才抬起頭,對女性感情天生遲鈍的他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表現太過失態,無論是怎樣的問題,都不該影響到與之無關的卡緹。 因此,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打趣地說道: “我還沒吃過正宗的法國菜呢,聽說最會做的法國菜的就是你們英國人了。” 雖然聽不懂張至麟的冷笑話,但看到亨利先生恢復正常,卡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跟著張至麟走進了餐館內。 正如卡緹所言,這家餐廳的生意很好,即使現在已經過了飯點,依舊坐的滿滿當當,人流擁擠。 兩人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坐下,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位年輕的服務員擠出人群,走到了二人桌旁。 隻不過他帶來的沒有菜單,隻有一個令人悲傷的消息。 “很抱歉女士,今天的生意太好了,好多食材都用完了,隻能請兩位改天再來了。” “啊,怎麼會這樣。”卡緹遺憾不已,但木已成舟,也隻能接受這個事實,兩個人又灰溜溜地走出了餐廳。 “這怎麼辦呢亨利先生。”她有些焦急地說道:“雖然還有別的餐廳,但是都這個點了,我也不確定它們還在不在營業。” 這確實是個問題,現在已經過了飯點有一段時間,如果再去別的餐廳隻會更晚。 張至麟眉頭緊鎖,他正在衡量告訴女孩自己其實也會做飯廚藝還不錯還是讓女孩認識到自己沒有做飯天賦哪一個會對女孩的傷害更大些。 正在他糾結不已時,一道有些年老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哎呀,卡緹,你怎麼在這裡。” “哈德森太太!”聽到這道聲音,卡緹驚喜地扭過頭去。 在道路的另一旁,一名老太太正朝著卡緹揮手。 老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皺紋,但也帶來了年長者特有的溫柔,她熱情地照顧著卡緹,同時也用餘光打量著張至麟。 “卡緹,這位是?” “哈德森太太,這位是亨利先生。”她湊近哈德森太太的耳旁,壓低聲音說道:“他就是之前被德斯特撞到的那個人,我父親幫他治療了精神病,現在正暫住在我家。” “哦——”哈德森太太發出一聲原來如此的感嘆,同時一臉壞笑地問道: “那你今天打扮的這麼漂亮,是在和亨利約會嗎?” “哎呀,哈德森太太,你們怎麼都這樣。”卡緹一臉害羞地回答,“亨利先生隻不過按照他們東方節日的習俗請我吃頓飯罷了。” “隻不過我們出門太晚了,這家餐廳沒有食材了。” “哦,我親愛的孩子,你們還沒有吃飯嗎!”哈德森太太捂著嘴說道:“快來我家坐一坐吧,讓我給你們做些吃的。” 這糟糕的翻譯腔是怎麼回事! 張至麟有些無語地捂著腦袋,出於對英吉利人廚藝的質疑,他想禮貌地拒絕麵前的老人,但一旁的卡緹已經跑過去挽著了哈德森太太的胳膊。 “那太好了哈德森太太,辛苦你了。” 她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瞬間便把老人徹底征服。 “嗬嗬嗬,我一個人總是無聊,你們肯多陪陪我這個孤寡老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兩位女士牽著手走在前邊有說有笑,不知道在聊些什麼,插不上嘴的張至麟隻好跟在身後,思考著關於舊照片的事情。 三個人沒有多久,便在一棟公寓前停了下來。 張至麟看著麵前這棟充滿維多利亞式建築風格的公寓,不知為何,他的心頭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自己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這棟公寓?他的腦海裡突然蹦出這個念頭,旋即又被自己否決。 怎麼可能,這可是異世界。 但那股若即若離的熟悉感卻始終縈繞在他的心頭。 “亨利先生,哼哼哼,看呆了吧。”一旁的卡緹不知何時貼了過來,笑著對他說道: “哈德森太太可是這一片有名的富婆,這一整棟公寓都是她的哦。” 能夠在當今寸土寸金的倫敦擁有一座公寓卻是算得上是富婆了。 “卡緹,你可別說我壞話了。”哈德森太太拿著鑰匙開了門,洋裝嗔怒般惡狠狠地瞪了卡緹一眼。 卡緹走上前去重新挽住哈德森太太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怎麼會是壞話呢,我可說的都是實話。” “你呀。”哈德森太太像是看到了調皮女兒一樣,即是寵愛又是無奈地點了點卡緹的額頭。 不知為何,張至麟總覺得卡緹在這位老人身旁時明顯活潑開朗許多,即使是詹姆斯還在診所的時候,他也沒有這種感受。 在哈德森太太的帶領下張至麟走進了公寓內部,一進屋,他就深刻到了卡緹所言不假,這位看起來平易近人的哈德森太太是個實實在在的富婆! 這棟公寓的內部裝潢豪橫地過分,真皮沙發,毛絨地毯,富麗堂皇的蠟燭吊燈,以及鋪滿陶瓷的鐵鑄壁爐,所有的家具都采用了最豪華的規格,彰顯著主人身份的尊貴。 卡緹顯然並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她頗為熟絡地為張至麟介紹著這些華貴家具的來源,聽的張至麟是一愣一愣的。 “來,嘗嘗這個,產自哥倫比亞的特級咖啡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在外邊你可喝不到這個。” 進屋以後便消失在廚房裡的哈德森太太端著兩個精致的杯子,分別遞給了卡緹與張至麟。 咖啡,這東西真的會好喝嗎?張至麟有些懷疑。 說實話他對咖啡的印象還停留在五塊一杯的倒黴咖和十塊一杯的鹿黴咖啡,那些咖啡他隻喝了一次便覺得難以接受,再也沒有買過。 至於好喝的咖啡,張至麟難以想象也不想去想象,他覺得再好喝的飲料還能比得過五塊一大瓶的屌絲冰紅茶? 但張至麟看著一旁的卡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還露出驚艷的表情,於是自己也裝模作樣地喝了一口。 噗,又酸又澀,他實在難以理解這東西美味在了哪裡,能讓一旁的卡緹一臉享受。 不過出於最基本的禮貌,張至麟還是一口將杯子裡的咖啡喝了個乾凈。 他剛放下手中的被子,就聽到身旁的卡緹喊到: “哈德森太太,我來幫忙。”說著就要往廚房走去。 不行,不能讓卡緹參與做飯!一瞬間,張至麟的神經繃緊,也顧不上男女有別,拉住卡緹的手將她按在了沙發上。 “都走半天路了,你好好休息下,我去幫忙。” “可是我…”不等卡緹反駁,張至麟已經沖進了廚房內。 坐在沙發上的卡緹愣了一下,旋即嘴角露出了一抹細不可察的微笑,但轉念又想到亨利先生似乎很抗拒自己走近廚房,剛剛升起的微笑眨眼間便垮了下來。 沒辦法,少女的心思就是這樣單純而又活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