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納德搬到了公寓裡一直空置的大房間裡。 　　鑰匙是他從漢克的房間裡找到的。 　　漢克自然是無法反對的，因為他麵容安詳地泡在玻璃罐子裡，和那個女人和諧相處著。 　　海瑟薇還在休息，開膛案結束後，在勞倫斯的運作下，倫納德變成了二級調查員。 　　升職加薪！ 　　蘇珊一直在製造機會和倫納德獨處，不過都被倫納德找各種借口推脫了。 　　畢竟蘇珊變化後的壯漢，二頭肌比倫納德的腦袋都大，他甚至懷疑，蘇珊如果嗨到高潮，會不會也變身。 　　那就是個悲劇了。 　　周六的晚上，倫納德坐上了勞倫斯的私人馬車，一起前往老尼克爾街。 　　“倫納德，最近海瑟薇要休息，你可以繼續去調查她上次的案子。” 　　勞倫斯說著用手摘去肩膀處的一絲毛發。 　　其實倫納德已經感覺到了，在軍情六處，基本所有人都對海瑟薇很尊敬，唯獨勞倫斯似乎不在意。 　　當然，勞倫斯作為軍事主官，又是海瑟薇的上司，不用這麼客氣。 　　但是，海瑟薇終究是王位的繼承人之一，勞倫斯的態度就有些值得上商榷了。 　　“什麼案子？” 　　“劍橋那邊的事情，幾個月前，那裡的幾個村鎮，民眾們出現了奇怪的癥狀，變得......變得有些安靜，甚至是遲鈍。” 　　“什麼意思？” 　　“對於我們來說似乎是一件好事，你知道的，在英格倫德，不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邪教崇拜，總會造成一些群體性事件。” 　　倫納德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說到這裡，我一直很好奇，人們都說信奉古革巨人的是邪教，軍情六處為什麼還允許蘇珊她們加入？” 　　勞倫斯看了倫納德一眼：“你不是也一樣嗎？邪教？什麼是邪教？還記得我上次說過的話嗎？” 　　“記得。” 　　“嗯，神可沒有什麼正邪之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很復雜，但是對於我們這些信徒來說，都覺得自己信的才是對的，但是對的，可和所謂的正義邪惡沒什麼關係。” 　　“長官，您其實適合去教授哲學。” 　　勞倫斯笑了：“哲學和神學，沒什麼差別，正義和邪惡，隻有在一個秩序建立起來以後，才會區分開，至少現在，在英格倫德，凡是穩定，不惹事的，官方並不會大力打擊，甚至還會吸收有用的人，加入我們。” 　　不得不說，勞倫斯的話很有道理，倫納德點點頭：“理解，實用主義，聊聊劍橋的事情吧。” 　　“靈敦的治安你也看到了，都會時不時出現信徒鬧事，在其他城鎮，這種事自然也不可能少，劍橋周圍幾個村鎮以前的治安就尤其惡劣，各種信徒經常殺人，祭祀，就像蚊子一樣在他們的神麵前吵鬧。” 　　“即使那些地方一直不是我們關注的重點，但是鬧得太嚴重，也很麻煩，不過這幾個月來，那片區域確實非常.......”勞倫斯在思考著怎麼樣描述比較好。 　　“更嚴重了？” 　　“不，是變得非常好了，無論是當地的警察局還是我們派駐在那裡的同事，都很久沒接到血腥案件了。” 　　倫納德笑了笑：“這不挺好嘛，大家都努力工作，種植，什麼都別信，其實也不錯。” 　　“不，不好。” 　　倫納德一愣。 　　“以我的經驗，這種平靜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喘息罷了。”勞倫斯語氣凝重。 　　“明白了，我明天去看看.......” 　　馬車停在了紅磨坊俱樂部門口。 　　人流熙熙攘攘，早有門口的侍者過來引著勞倫斯他們往二樓走去。 　　二樓除了一些賭場外，還提供了私密性的房間，為上流人士提供洽談所用。 　　“公爵大人，您這是對我的侮辱！” 　　兩人剛上樓，就聽到了走廊的呼喊聲！ 　　一個穿著簡樸灰呢子大衣的男人，站在門口，麵容剛毅，氣場逼人。 　　勞倫斯臉色一變，急忙上前，想要把男人勸回去。 　　“放開我，勞倫斯先生，我實在是沒想到，你們居然用這麼卑劣的借口請我來！” 　　男人掙脫了勞倫斯的手臂。 　　“恩斯先生，您這樣實在是有失風度啊。” 　　中氣十足的聲音從房間傳出，留著車把胡的威嚴男人走出房間，他袖口的蛇形徽章，彰顯了其高貴的身份。 　　費迪南德公爵！ 　　周圍的房間紛紛打開門，圍觀著這稀奇的一幕。 　　恩斯？ 　　倫納德看著兩人，陷入沉思。 　　一位是王室成員，上議院的王黨領袖之一，費迪南德公爵。 　　一位是工人領袖，【新團結聯盟】的創立者，恩斯。 　　真是奇怪的聚會。 　　“風度？風度就是拿著你的錢和許諾，解散【新團結聯盟】？” 　　恩斯嘴唇抖動著，顯然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侮辱。 　　“既然你不願意，可以提出條件，這樣大鬧，實在是讓我感到不愉，還是.......” 　　費迪南德公爵抽了一口雪茄，看了看周圍：“你已經和托利達成了某種交易？” 　　“哼！托利先生作為工黨領袖，找書苑www．zhaoshuyuaｎ．ｃom 已經前去慰問我們工人代表了，他還在公眾場合表示，會推動《十小時法案》，您以為誰都能用錢收買嗎？”恩斯捏著拳頭，分毫不讓。 　　“恩斯先生，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不送。” 　　費迪南德公爵不想廢話了，因為實在是有失身份，說完後轉身走進房間。 　　恩斯冷笑一聲，和倫納德擦肩而過。 　　“走吧，今天可真不巧啊，碰到這麼一個不懂規矩的人。”勞倫斯苦笑著拍了拍倫納德的肩膀。 　　房間內，費迪南德公爵站在窗口，煙氣裊裊，似乎氣得不輕。 　　“公爵大人，請千萬不要因為這種事生氣了，恩斯的臭脾氣大家都知道，我們還是另想辦法吧。” 　　勞倫斯笑著給費迪南德公爵倒了一杯酒。 　　“這位就是倫納德先生吧？” 　　費迪南德公爵終於緩過一口氣，笑著問道。 　　“您好，公爵大人。” 　　倫納德摘下帽子，微微點頭。 　　“坐。” 　　氣氛安靜下來。 　　“倫納德先生，我聽說了你的幾次英勇行動，很高興軍情六處有你這樣的有力人士。”費迪南德公爵誇獎道。 　　“本職工作罷了，您過獎了。” 　　“不，你很有勇氣，勞倫斯已經給我推薦過幾次了，但我實在是公務繁忙，今天才有時間見你。” 　　“不知道我有什麼能效勞的？公爵大人。” 　　“幫我殺個人。” 　　“誰？” 　　“恩斯。” 　　倫納德瞇起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