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巳丁急忙剎車,下車用葡語問道: “Amigo, o que se passa?”(朋友,有什麼事?) 非洲人回答道: “給我點錢,我很久沒吃飯了!” 彭巳丁急忙從荷包掏出5000西法遞給這個非洲人,並攙扶他到路邊,然後繼續開往紹國首都。 大約1小時,彭巳丁他們順利地趕到海軍部隊。部隊長官雷鈕少將早等在門口,熱情地接待了他們。 說是一個海軍部隊,紹國的主力部隊,其實不過幾百個人而已,有點像我國一個邊遠的小村莊,但是這些官兵對彭巳丁他們很是熱情。 於是,彭巳丁、辛文武、金忠義與部隊的戰士,一起搬桌椅、掛宣傳條幅、發健康傳單,立馬投入義診。 援非出國前辛文武、金忠義培訓了8個月葡語,但彭巳丁由於是緊急抽調,隻學習了6天葡語。而紹國的海軍官兵雖然大部分懂葡語,但更多習慣說當地的克裡奧爾語,有些還不熟悉葡語,彭巳丁在診療中語言交流感到有點吃力。 不過這並沒難倒彭巳丁,他自有辦法,出生武術中醫世家,而且是家族纏閉武醫傳承人的他,脈診、舌診是他的特長,“纏閉俠醫”、“杏林俠醫”的名頭不是蓋的。 在語言不通的情況下,他反而成了義診看病的主力,有時辛文武和金忠義有問不明白的地方,反而還要請彭巳丁當“翻譯”。 當然彭巳丁肯定也是聽不懂的,不過隻要他三指往病人手腕一搭,再看下舌苔,診斷自然就出來了。這不,有個高大、臉黑得像鍋底的上尉請金忠義看病,金忠義客氣的說: “ sente-se,Por favor!(發音“森得瑟,駁了發喔了”,“請坐下”的意思)。” 但是對方愣了半天,沒明白,還是在金醫生的示意,這個上尉才坐下。 然後金忠義繼續問: “O queé que tem?(發音“烏格額格等”,“那兒不好”不好的意思)。” 病人說了一大堆,金忠義隻聽懂幾個詞“阿米……果果……”。 於是金忠義使出渾身解數,測血壓、查體、視觸扣聽,得出結論,精神好,心肺沒問題,哪裡病了?不曉得。 他犯難了,隻得求助彭巳丁。 彭巳丁來到上尉對麵坐下,輕舒三指,給他切起脈來。當摸到左手時,還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一搭上右手,即感覺大腸有熱,而且脾虛。 再一看舌苔,舌麵有瘀斑,舌下靜脈怒張,分叉,舌中裂紋,而且舌左側比右側胖大,舌尖左邊比右邊突出,結合彭巳丁多年的臨床經驗,不但有便秘,而且氣機不暢有呃逆,還有慢性胃炎! 彭巳丁給上尉做了個“呃逆”的動作,問他有沒有,海軍上尉使勁點頭,這也驗證了彭巳丁的推斷。於是彭巳丁告訴金忠義,這個海軍病人是“便秘”,而且有“慢性胃炎”,胸椎還有點側彎,必須通便,然後用助消化、調理氣機。 金忠義吩咐海軍上尉脫去上衣,果然他胸椎有點側彎。其實金忠義在大學的時候學的是中醫,出來工作後改為內科,漸漸被“西化”了。不過通過彭巳丁的示範和提醒,他也明白這個病人想說的病情是“便秘”。 同時,這也讓彭巳丁上了一課,學會了“阿米”是“我”、“果果”是“大便”的意思。 就這樣,彭巳丁、金忠義、辛文武各顯神通,義診雖然緊張,但卻有序的進行著。而對於這群中國醫生精湛的醫術和負責的態度,海軍們更是由衷的敬佩。 尤其是當遇見病人失枕、腰扭傷等痛癥,彭巳丁幾下推拿,運用纏閉武醫獨特的手法,加上他的“金剛手”功力,病人立馬就好了,讓這群海軍官兵驚嘆:中國醫生太了不起了! 不過天公不作美,非洲氣候的主題就是熱。有人開玩笑,非洲人就是被大太陽曬黑了的。而西非紹國隻有旱季和雨季,適逢正月,正是旱季,上午差不多三十多度的高溫,異常的熱。 這麼熱的天氣,在國內不說空調,至少也有電扇,但是這裡什麼也沒有。而國內這麼熱的天氣,也一定是穿夏天的工作服短袖,不過非洲艾滋病多,瘧疾更像國內的感冒,所以彭巳丁他們不敢那麼隨便,隻得裡麵戴橡膠手套,外麵戴塑料手套,穿著長袖白大褂為病人服務,於是汗水打濕衣服,又被熱乾,乾了又被打濕。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過,彭巳丁他們渾然不覺。因為紹國人民很多身體並不是很好,即便在主力部隊海軍,高血壓的、高血糖的、氣喘的、胃痛的、周身痛的、視力模糊的……很多。義診下來,他們居然接待了約200餘病人,累得彭巳丁是不亦悲乎。 義診完,已經是下午二點了,彭巳丁他們在紹國海軍官兵千恩萬謝中往回趕。 但是這段時間,紹國正逢選舉,競選總統的各自支持者形成不同派係,互相鬥爭。起初還是文明的投票,漸漸拉票。 拉票又變成“搶票”,而且“搶票”越演越烈,於是矛盾出來了,漸漸又上升到肢體沖突,由肢體沖突又演變為武裝沖突,於是終於升級到暴動。 適逢中下午,各個不同派係的支持者紛紛來到首都,支持他們心中的“總統”。所以在他們回來的路上,與淩晨完全不同,到處都是罷學罷工的、遊行示威的,公路被圍堵,交通癱瘓,城市癱瘓。 外麵更熱了,太陽高高掛在天空,烈日炎炎如火烤,氣溫估計超過40度,但是這些可愛的非洲人並不怕熱。公路上遊行隊伍勝過集市,到處亂得一團糟。吶喊聲震地,燃燒輪胎的火焰沖天,偶爾還可以聽見槍聲。 回去的道路被遊行人群封閉,機場也被圍堵。彭巳丁他們被遊行的非洲人圍住,怎麼也鉆不出去。 地上的玻璃渣子無情的欺負他們皮卡車的輪胎,還得防備遊行人群向車內丟燃燒瓶。金忠義看到這種狀況,不由得慌了,說道: “趕快給大使館呼救!趕快給大使館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