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文武提醒道: “金醫生,不可!不能拿出手機呼救,如果被暴亂的非洲人誤會拍照,遭到槍擊,很危險!” 金忠義一想,的確如此!於是他們不敢向大使館呼救,不但不能呼救,連拿出手機拍照也不敢。 在這種場合,是最忌諱拍照的。如果被遊行組織者發現拍照,以為要“曝光”他們,手機被搶是小事,被遠處遊行的非洲人用步槍打了才不劃算。 當然,如果非洲人槍法好,打殘手掌、手臂還幸運,但如果槍法不準,打到腦袋,那就隻有魂灑西非了。所以他們盡管焦急不安,卻無法求救,不管是大使館,或是海軍部隊,他們都無法想到一個很好的聯係方式,請求他們幫忙。 本來,彭巳丁想請辛文武幫忙拍點遊行場麵的照片留作紀念,這個念頭也隻有打消。 一切隻有靠自己! 於是,彭巳丁專注心神開著車在擁堵的人群中,尋找空隙,希望能夠跑出去。有時他看見一個空隙可以穿過去,但當開過去的時候,很快就被遊行的非洲人用石頭把馬路留下的空隙堵住了,或者一群非洲人擁過來,擋在車子麵前,不允許他們過去。 如此開過去,倒回來,約莫十幾個來回,平時很有耐心的彭巳丁顯得就很不耐煩了,而且感到深深的疲憊。本來義診就累,一早出發忙於義診,早飯也吃得早。從早上五點多吃飯,到義診忙現在二點過,他們三個還沒吃午飯呢! 又累又餓,很是難過!而且還著急! 金忠義和辛文武更是滿臉無奈,心中的焦急和擔憂,在無助的眼神裡顯得是那麼的明顯,隱隱中還很彷徨。 但是,遊行的人越來越多了,一浪又一浪的各式各樣的非洲人向他們擁來。 這些非洲人,有的高大肌肉強壯,有的乾癟瘦小,有的赤著身體,黑黑的、臟臟的衣服,闊闊的嘴,鬥大的眼,淩亂的頭發,即便是彭巳丁滿身武藝,見過不少大場麵,也感到一籌莫展。 如果易地而處,這種場景,很有原始部落的美感。但身處其中,那就不是美感了,更不是享受,而是害怕和驚慌。所以彭巳丁真沒心情欣賞這原始部落的“美感”,而是祈求老天:趕快脫離危險! 而辛文武、金忠義,從來就沒有經歷這些,漸漸由彷徨而感到恐懼! 時間一秒秒,一分分過去,但是狀況並沒有改善。身體狀況本來就不是很好的彭巳丁,累了一上午的他越來越累了。而紹國的外麵,顯得也更加熱了。 透藍的天空,掛著火球般的太陽,而太陽像是使出洪荒之力一樣拚命地炙烤著大地,雲彩好像也被太陽燒化了,消失得無影無蹤。遠處的樹被太陽曬得垂下了頭,鳥兒們無力地飛著。 但是這些遊行的非洲人卻更加狂熱,就像天上火球般的的太陽。至於彭巳丁、辛文武、金忠義卻像天上無力的小鳥。 尤其是金忠義耷拉著腦袋,臉色發白,喃喃道: “糟了,跑不出去了!” 辛文武滿臉通紅,汗珠直往下掉,接接巴巴自言自語: “莫……死在……紹……國……喲?” 彭巳丁心裡也很不好過,感覺自己的心像要跳出來一般,而且由於以往的傷病,在身體上他比金忠義更累,同時他徘徊、遊弋在馬路上找不到出口,心裡壓力也更大。不過作為“纏閉俠醫”的他,也不是嚇大的,曾經多少風浪,還不是闖過來了! 此時此景,反而激起了他當年闖蕩江湖的勇氣,他暗自提醒自己:我又將麵臨一項艱巨的任務!我要安全的把隊友金忠義和辛文武帶出去! 所以彭巳丁強打精神,故作輕鬆,邊開車邊安慰他們道: “兩位帥哥,不用擔心!沖得出去!退一萬步說,即使死了,也是功臣烈士,而且買了保險的,賠償金也夠我們老婆孩子用了!” 而金忠義、辛文武既然決定援非並下決心來到非洲,也不是“軟蛋”。非洲是什麼狀況,即使以前沒來過,電影中總看過的,所以出國前一切可能他們也曾設想過的,隻是現在身臨其境,一時沒有沒了主意。 彭巳丁這一安慰,辛文武、金忠義不由自主想到出國前的宣誓:不畏艱苦,甘於奉獻,救死扶傷,大愛無疆!於是把心一橫,他們也豁出去了!然後在內心默默祈求:遊行趕快結束!遊行趕快結束!千萬不要發生戰亂!千萬不要發生戰亂! 辛文武,帥哥一枚,平時本是一個陽光的大夫,這時更是來了個冷玩笑: “你們這些非洲人不餓呀!我就餓了,趕快回家吃飯!莫出來晃蕩了!” 不過這個冷玩笑來得還真及時,彭巳丁和金忠義聽後,感覺心情輕鬆了些。三個人又鼓起勇氣、打起精神繼續尋找出路。 又開了一個多個小時。但是,似乎情形沒有改善,反而越來越糟。 隻見那一個個獨特的毛茸茸的非洲頭、黑得發亮的光頭、包著毛布的頭在外麵攢動;那一雙雙粗糙的手、青筋暴露的手,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要麼空手,要麼拿著棍棒,不停地揮舞,有些還努力向前,向彭巳丁的車門伸——企圖抓住車門,拽他們下車。 此時,彭巳丁、金忠義、辛文武早沒有了醫生的尊嚴,一切禮貌問候、平和交流變得不可能,他們隻有緊緊“團結”在一起,勁往一處使,唯一的要求就是:保護好自己,幸免於難! 至於遊行的人群也沒了爭取自己權利、述說合理訴求的體麵、禮貌、謙讓,變得是那麼粗暴,毫無疑問,遊行已經演變為暴動。身體高大的在盡情發揮高空優勢,要麼空手,要麼拿著棍棒,要麼拿著燃燒瓶,不停揮舞。身體瘦小的也在巧妙利用低層空間,彎下身去燒汽車的輪胎。 還有的人群爭鬥和毆打了起來,挨打的人氣急敗壞,被打的人敗壞氣急。滿眼扭曲的麵孔,暴怒的目光;滿耳叫聲、罵聲,挨了打的人哭聲、嚎叫聲,一起湧到彭巳丁他們的耳前。 亂,亂,亂!鬧,鬧,鬧……遠處依稀,還有人似乎拿著槍。 更有甚者,有的搬著石頭去堵路,有的用胸膛去擋汽車,有的乾脆用利器紮輪胎。一時,彭巳丁眼前,濃煙滾滾,烈火朝天,而遊行人群顯得雜亂無章,彭巳丁甚至想下車去驅趕遊行的人群。 不過那肯定是不行的,這時不是講理的時候。盡管他一身武功,這時也不是比武的時候,所以他隻有開著車在馬路上艱難地“爬行”。 漸漸,彭巳丁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