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秀江身後的門悄然關閉時,頃刻間,黑暗猶如濃墨般傾瀉而下,瞬間吞噬了每一寸空間。這房間的窗戶上似乎貼著一層厚厚的黑色布料,連月光也無法穿透其縫隙,投射進半點光明。 就在這萬籟俱寂、一片漆黑的時刻,李秀江突然想到這門居然會自己關上,這一發現讓猝不及防的李秀江心悸一震,寒毛直豎,他本能地以為是有人躲在門後。 就在緊張氣氛達到頂峰之際,空氣中驟然傳來清脆悅耳的“叮叮”兩聲,宛如破曉前的第一縷曙光,一道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顯現,並迅速蔓延開來,頃刻之間整個房間就被柔和的光線填滿。突如其來的光亮使李秀江下意識地閉緊了眼睛,適應片刻之後,他才緩緩睜開眼眸。 就見在房間最深處,一位滿頭銀絲的大叔正端坐在那裡,他眼神深邃如淵,麵容雖滄桑卻透出一股無法忽視的強大氣場。呂碧荷則恭敬地站在一旁,微微俯身向那位大叔行禮道:“師父,人我已經帶來了。” 李秀江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驚訝,未曾想這位看似普通的大叔竟然就是呂碧荷的師父,不過仔細打量之下,這白發大叔雖麵容平凡,但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那種沉穩與威嚴確實讓人感到一種難以言喻的厲害之處。 隻見白發大叔朝李秀江揮了揮手,示意他走過來。李秀江猶豫了一下,目光不自覺地看向呂碧荷尋求答案,待看到呂碧荷輕輕點頭以示肯定時,他才鼓起勇氣,忐忑不安地走向那位神秘的白發大叔。 “一個本應受人愛戴的秀才,如今卻淪為階下之囚,對此你作何感想?”白發大叔語帶調侃,卻又帶著一絲嚴肅的口吻詢問道。 聽聞此言,李秀江滿臉苦笑,眼中流露出辛酸與苦澀,這場無妄之災來得如此突然,讓他至今都未能摸清到底是誰在背後設計陷害,真可謂是陷入一團迷霧之中,毫無頭緒可尋,最終隻得無奈的說道:“狼狽不堪。” “對於今後,你又有何打算?”白發大叔並未停止對李秀江的追問,言語間充滿了對人性和命運的深刻洞察。 李秀江沉默片刻,然後坦誠回答:“我隻能暫時離開扶風縣,避開這風口浪尖,待到事態平息之後再秘密返回,設法查明真相。”他深知自己目前的身份尷尬,身為逃犯,唯有暫避鋒芒,伺機而動,方為上策。 畢竟自己的父母還在那扶風縣,盡孝道一事對於他而言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推卸的責任。當這個念頭浮現在心頭時,李秀江就不禁回想起在公堂之上,父母那滿含擔憂與哀傷的眼神,猶如一陣寒風吹過,令他的心緒瞬間低落了幾分。 那位白發蒼蒼的大叔,一雙洞察世事的眼眸將李秀江此刻的內心波瀾盡數收入眼底,暗自揣測:這李秀江雖看似文弱書生,骨子裡卻是個至情至性的人。 大叔言辭犀利地對李秀江提出了質疑:“你認為以你目前的能力,能夠查出什麼真相嗎?”這一問如同一瓢冷水當頭澆下,讓李秀江臉上不禁泛起一絲尷尬之色。他啞口無言,心中也深知自己確實能力有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又豈能撼動這厚重的疑雲呢? 然而,在他暗自神傷之時,竟鬼使神差般地轉頭看向了一旁的呂碧荷。隻見她對他投來一抹鼓勵的微笑,似乎蘊含著某種深意。剎那間,一道靈光閃過李秀江腦海——拜師學藝! 他迅疾回頭,目光堅定地望向了白發大叔,恰好捕捉到對方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頓時,李秀江恍然大悟,原來呂碧荷帶他來到這裡,真正的意圖是要他拜這位白發大叔為師。 明白了這一切後,李秀江毫不猶豫地朝著白發大叔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雙手並攏高舉過頭頂,深深地道:“師父,請受徒兒一拜!”看到白發大叔並未避讓,而是坦然接受,李秀江遂虔誠地下了個長揖。 “甚好,起來吧。”白發大叔起身,輕輕將李秀江攙扶起來。此時,呂碧荷已從桌上端來一杯茶水,遞到了李秀江手中。李秀江恭敬地接過,微微躬身,莊重道:“師父,請喝茶!” 白發大叔笑容滿麵,接過了李秀江手中的茶盞,一飲而盡。隨後放下茶杯,他拍了拍李秀江堅實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從今日開始,我必將我的一生所學傾囊相授於你。” “多謝師父!”李秀江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這意味著他心中那份查明真相、洗清冤屈的願望不再遙不可及,而是觸手可及的現實。 “不必如此客套,秀江。”白發飄然的齊天海掌門微微一笑,再度穩穩落座於木椅上,他的話語中飽含歲月沉澱下的智慧與深沉,“我名喚齊天海,乃清澗派現任掌門,從今日往後,你便是清澗派的一份子,要時刻銘記以重振門楣為己任,不畏艱難,矢誌不渝。” “弟子謹記!”李秀江肅然應答,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頻頻點頭,眼中閃爍著堅定與期待的光芒。 齊天海目光轉向一旁靜立的呂碧荷,這位身姿曼妙且武藝超群的女子,正是他親授多年的得意弟子。“碧荷,你跟隨我習武多年,根基紮實,由你先引導秀江入門最為合適,之後我再親自傳授他本門功法。”此言一出,呂碧荷微微頷首,唇邊掠過一抹淡雅笑容,默許了掌門的安排。 李秀江聽聞此言,內心歡愉如波濤翻滾,不僅能得償所願拜師學藝,還能再次與呂碧荷並肩而行,他暗自思忖,盡管呂碧荷素來嚴厲,但對自己總該會有所照顧吧。 正這般想時,他無意間瞥向呂碧荷,卻恰好捕捉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嘴角牽扯出的一絲笑意,看似溫和卻又冷冽,令李秀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脊背瞬間生出一股涼意。 “啊——”恍惚間,李秀江陡然驚醒,回想起呂碧荷教習他的那些時光,真是讓他現在想想都忍不住頭皮發麻,那是他一生都不願再回首的經歷,低頭看著手中緊握的紙條,慶幸這一切隻是回憶。 他抬頭望向窗外,隻見天色已近黃昏,時間在他陷入回憶時悄無聲息地流逝,竟已過去了大半天。 李秀江急忙起身,將桌上的那把刀和紙條小心翼翼地重新包裹起來,隨後便轉身走向房間內僅有的兩件家具之一——木床。 隻見他從木床下拉出一個看似塵封已久的木箱,打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頂純黑色的鬥笠,鬥笠之下藏著一套夜行衣,揭開夜行衣,赫然發現木箱底部竟然塞滿了銀元,其間還隱約可見幾道金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