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海上的風很大,感覺上今晚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冷得多,四周所有的一切都是濕的,狠狠地吸上一口氣,瞬間就冷得讓人渾身發顫。 一位中年男子從烏蓬探著頭走進船艙,一陣海風吹過,他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說道:“三叔,那小子什麼情況?都睡了小半天了。” 船艙內劃著槳的老人,抬了抬頭:“估計是從南洋來得商貿船上的夥計,要不然也不可能飄到那個島上,那個島哦,誰敢去...” 中年男子臉上漏出疑惑的表情:“那個島有啥說法嗎?” 老人四下看看,壓低了聲音:“那可是紅瞳鬼誕生的地方,誰敢去啊!” “不是都跑到鬼方去了嗎?” “一百多年前,殷越城的城主白元琿和古陽國大將軍李成睹在蔚海爆發了一場戰爭,最後殷越國雖然是勝了,但是結果也是相當慘烈,當時我爺爺,你太爺就在李成睹手下做軍醫,他說最後活著的人連一漁船都湊不滿,當時白元琿也受了重傷,根本活不了幾個時辰。”老頭放下船槳,拿起水壺潤了潤嗓子後繼續說道:“李成睹帶著僅剩的水兵,想著徹底殺掉白元琿,便派兵一路追趕白元琿的兵船,最後白元琿被趕到這座紅瞳鬼島,軍醫在島上找了兩枚禁果,打算死馬當活馬醫,結果...” 中年男子往老人方向伸了伸脖子,一臉好奇的問道:“結果咋的了?這白元琿不是殷越國第一代國主嘛,被救回來了?” “那兩枚禁果把他變成紅瞳鬼了,變異之後把所有人都殺,李成睹是最慘的,直接撕碎生吃了,我爺爺當時看見那個場麵直接就被嚇暈了,等醒來的時候滿地都是斷胳膊斷腿,劃著船就跑回來了。” “那白元琿呢?” 老人搖了搖頭:“我爺爺說當時什麼都顧不上了,這也就是膽子大,膽子小的直接就被嚇死了。”老頭頓了頓又繼續說:“聽說白元琿沒多久就回到了殷越城,古陽國因為李成睹的死元氣大傷,古陽國沒到半年就被靺鞨國初代國主祚連珵攻破了國都,古陽國覆滅了,緊接著五大國就建立了,殷越城也搖身一變成了殷越國,國主就是白元琿,但是十多年前白元琿卻突然神秘失蹤了。” 中年男子一臉震驚:“十多年前?那他豈不是活了一百多歲!那還是人嗎!?” “那誰知道了,吃了那個果子想做人可就難嘍。” “這小子不會也吃了那種果子吧?” “應該不能,自從白元琿之後,這座島再也沒人去過了,也沒再有紅瞳鬼出現過,果子估計早就沒了。” “不行,越想越害怕。”中年男子縮了縮脖子:“我是不敢進烏蓬了,三叔,我劃一會兒,反正也沒多遠了,你看著那小子吧。” “根子呦,你跟你爹一個德行,好信兒還膽小。”老人將手中船槳遞過去:“大晚上的,你慢點劃,多注意點,現在風浪大,天亮咱們也差不多上岸了,你別得得嗖嗖再把這一船魚扔嘍。” “不能啊,三叔,我乾活穩當著呢。” ...... 當樸啟濤睜開眼睛的時候,身體上的痛感第一時間就連接上腦袋裡的神經,那一瞬間仿佛整個人都被攪碎了一樣。 他躺在一間茅草屋的土炕上,身體傳來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將自己蜷縮起來,翻來覆去的打著滾。 聽到屋裡傳出的聲音,坐在門口編織著漁網的少女趕忙起身走進屋內,看著土炕上表現得痛苦不堪的青年,大聲的呼喊起來:“爺爺,他醒了,你快來!” 昨夜漁船上的老頭,趕忙放下手裡的活計,快步走進茅草屋。 “爺爺,他這是怎麼了?”少女焦急的問道。 老人從內懷裡取出一顆乾癟發黑的植物根莖,交給少女,而後說道:“把這個給他吃了。” 身體上的疼痛,讓樸啟濤根本無法分心去關注爺孫倆的對話,他隻感覺到有人用力掰開了他緊閉的牙齒,隨後一根又苦又鹹的未知物體,喉嚨異物感,讓他忍不住想吐出來,可剛有動作,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嘴巴就被死死捂住,下意識吞咽,那個又苦又鹹的東西便很自然的滑進食道。 “二喜,鬆手吧,咽下去了。” ...... 隻過了幾分鐘的時間,樸啟濤便從疼痛中緩和過來,名叫二喜的少女第一時間送來了一碗清水以及一個明顯透露著不好意思的笑容。 樸啟濤微微頷首,接過水碗喝了一大口,狠狠地漱了漱口後才咽下。 遞過水碗後,發現麵前的爺孫二人的目光緊緊地定在他身上,眼神中透露著數不盡的疑問,可他同樣也有數不清的疑問。 土炕邊的二人身上穿著古裝劇裡標準農夫的打扮,老舊又油的發亮的粗布衣上打滿了補丁,腳下踏著飛了邊的樓棟布鞋,怎麼看都不像是現代人的樣子。 “我...我這是在哪啊?” 老人的回答讓樸啟濤的三觀差點崩塌,一場看似不尋常的海難竟然讓他穿越了,而且穿越的還不是本來的世界! 難不成真的有平行世界? 老人說的話在樸啟濤看來就是膠遼官話,也就是包含著滿滿海蠣子味兒的大連話,明明是另一個平行世界,這麼語言還能是一樣的呢,他一度懷疑是不是碰到什麼整蠱的節目,又或者是因為自己吃的那個果子導致自己腦子吃傻了。 可是自己思維還算敏捷,該記得的事情也都沒忘,一加一還是等於二,那應該就沒傻。 老人和少女的話語裡充滿了真摯和善良,如果真是在騙他的話,那這爺孫二人都可以拿演員的奧斯卡獎了。 “難不成我真的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