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名叫多材,是這個名叫伯水保的村子裡的漁民,今年72歲。 少女是他的孫女,名叫二喜,14歲,二喜父親老來得女,前年出海打漁的時候遇上風暴沒能回來,二喜母親受不了愛人的離去,哭了一天一夜後便瘋了,自己一個人跑到山裡,等村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被野狼啃成了一地白骨,如果不是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碎片,任誰也辨認不出。 老人說發現樸啟濤的那天晚上,海上突起大風,導致漁船偏離了原本回家的路線,被吹到那座紅瞳鬼島附近,也多虧自己的侄子在船上,要不然任他一個人是根本不敢登上那座島的。 多材老人說這片大陸叫做中土大陸,由五個國家中組成,最初整個中土大陸都在古陽國的統治下,古陽國最後一代君主名叫七宗彝,古陽國為了抵禦來自鬼方和周邊野人的入侵,七宗彝分派出他手下最傑出的五名將軍擔任郡王鎮守住邊疆的五座郡城,結果鬼方王的四大侍從趁著都城空虛率領眾多紅瞳鬼打了進來,七宗彝率領軍隊抵禦了這波偷襲,自己卻也身受重傷,不久便崩殂了。 當鬼方再次發動進攻時,古陽國已經無力抵抗,最緊要的關頭,古陽女神率領一眾巨人和巨蛇奇襲了鬼方的怪物大軍,成功擊傷鬼方王,將鬼方王的手下驅趕回鬼方原本的地界。 後來古陽國的那五位將軍分別在自己的屬地建立了五個國家,靺鞨國、薛延羅國、沙洲國、大長和和殷越國。 樸啟濤所在的位置是靺鞨國東部的靺者城下轄的勿吉縣治下的伯水保,多材老人家族世代生活的村落。 多材老人曾多次問樸啟濤是不是來自南洋,搞得他一頭霧水。 他說南洋人大多信仰阿那舍教,喜歡用雙手合十的姿勢。 樸啟濤咬著牙被逼無奈“承認”自己是南洋商貿船上的水手。 聽到樸啟濤的回答後,老人漏出自己缺了口的門牙,嗬嗬地笑著,一邊用長滿老繭的手感受著樸啟濤衣料上的絲滑,一邊感嘆著南洋的生活比這裡好多了,夥計穿的衣服都是他們沒見過的樣式,質地也那麼的好。 樸啟濤看著質樸的老人,眼淚在眼眶裡,強忍著才沒讓眼淚滴落下來。 過了一會兒,二喜乾完活回到屋內,一臉好奇的看向樸啟濤,說道:“哥哥,你叫什麼啊?你還沒告訴我們呢!” “怪我了,一直在問問題,倒是忘了這一茬。”樸啟濤略顯尷尬道:“我姓樸名啟濤。” 少女微微一愣,連忙雙手合十道:“大人,請勿怪罪二喜,二喜不知道您的身份,請大人贖罪。” 樸啟濤心生詫異,一臉不解的看著少女。 多材老人也趕忙直起身,雙手合十說道:“聽聞南洋隻有貴族人家才能擁有姓氏,請勿怪小人無理。” 樸啟濤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腦子快速的運轉起來:“家裡父親經商賠了本,早就是不貴族了,要不然也不能隨著商貿船做個小夥計了。” 多材老人聽到樸啟濤的話,明顯鬆了一口氣,感慨道:“世事無常啊!” 多材老人和她的孫女二喜合力將船上的漁獲都卸了下來,說是要明天送到縣裡賣掉,樸啟濤和爺孫倆約定明日一同前往,探尋“回老家”的機會,便出門去村子裡轉轉。 回來的時候,二喜已經做好了飯,隻是簡單的熬煮了一些粗米,裡麵湯多米少,還被均勻的分成三份。二喜端著其中一份遞到樸啟濤手裡,又從屋外麵的晾魚架上那個一條上麵最大的卻也僅有大拇指粗細的鹹魚,放到他的碗裡。 樸啟濤盯著這碗搭配著小鹹魚的清湯米粥愣了一會神。 多材老人以為樸啟濤是在嫌棄這清湯寡水的吃食趕忙解釋道:“家裡的情況就是這樣,土地少不省著吃根本挺不過去,打的這點漁獲,也就這些沒什麼人要的才敢做成鹹魚。” 樸啟濤趕忙喝了一口,有細細的品味了下:“已經很好了,我家裡以前也是這麼過來的。” 二喜很快便喝完了她那碗並沒有搭配小鹹魚的米粥,手忙著收拾米罐,眼睛卻時不時的看向多材老人的剛喝了一口的粥碗,咽著唾沫。 樸啟濤將米粥遞過去到:“我不餓,你要是不嫌棄,你就喝了吧。” 二喜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樸啟濤,張開嘴笑了笑,並沒有動,多材老人隻是低著頭默默地喝粥。 樸啟濤把碗又向少女的方向遞了遞,說道:“這碗你喝了吧,”見少女還是沒有動作,他轉過身看向多材老人,“多材叔,您不說話她肯定不敢拿,小孩子還在長身體,我這碗就給她吧。” 少女眼睛滴溜溜的轉著,直到多材老人點了點頭,才一臉欣喜的接過,然後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應該是我感謝你們才對,如果沒有多材叔,我可能連昨晚都挺不過。” “說那個乾啥,無論是誰看見了都得幫一把,”多材老人笑了笑:“今晚你就在這邊睡,我睡中間,二喜在那頭睡。明天一早咱們去縣裡,說不準能打聽到哪有回南洋船隊。” ...... 天剛蒙蒙亮,二喜和多材老人便起床去準備今天要去縣裡售賣的漁獲,將小魚小蝦挑出去,隻保留會有人買下的大魚,被挑出的小魚小蝦被裹滿鹽巴,穿上繩子,掛在晾魚架上,作為下飯的吃食,必要時還能充當應急的口糧。 多材老人從隔壁村子借了輛驢車,將挑選好的漁獲裝上車,便招呼著樸啟濤上車出發。多材老人坐在板車的右邊,樸啟濤坐在左邊,二喜則坐在板車上,雙手緊緊抓住裝著能換未來幾天口糧的木條魚簍。 多材老人“啪”的一聲揮動一下鞭子,高喊了一聲號子,驢子碰了一下鼻子,“咕嘎咕嘎”的叫了幾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便拉動車子行進起來,路上不太圓潤的車軲轆發出出“吱嘎吱嘎”的聲響,不時遇到一兩個水坑車子就會劇烈的顛簸起來,每次落地板車都會發出異常的聲響,樸啟濤一陣陣的心驚膽戰,生怕車子就此散掉。 一路上樸啟濤都在和多材老人聊著天,慢慢總結各種各樣的信息。---中土大陸以北名為朔方冰原,上麵隻生活著少部分愛斯特族人,中土大陸的商隊每幾個月前往一次,以鹽和穀物換取一些隻有朔方冰原的特產;中土大陸以南是瘴域,據說瘴域裡隻生活著少部分不怕瘴氣的野人,瘴域以南便是南洋國,據說那裡滿地黃金,人人都腰纏萬貫,每天都能吃上豬肉;瘴域和沙洲國以西生活著一群藍色皮膚的人,他們自稱克裡氏人,能徒步攀上最高的山,在山上尋找任何可食用的東西,沙洲國人叫他們-雪怪;靺鞨國以東是鬼方,鬼方分為兩部分,南鬼方和北鬼方,靺鞨國邊界上的蛇骨長城,就是當年大戰中女神帶來的幫手,女神死後巨蛇們自願隕落,從而形成一道抵禦鬼方入侵的屏障。 聽著老人口中描述的地圖,樸啟濤覺得這裡的文明跟古代中國差不太多,確實像古代中國背影下的平行世界,但這個世界的文明發展到哪種程度倒是不好判斷,多材老人根本沒有什麼文明的概念,想的隻是賣了魚,好吃兩天飽飯。 樸啟濤現在要做的就是搜集各種消息,既然他能來到這,說不準船上的其他人也來到了這個世界,即使找不到其他人,能探尋出離開這裡的辦法,也同樣值得他為之努力,但一切還是要從長計議。